这篇也是讲发生在七毛府中的鬼附体的事,也是我亲眼所见的事。
每年的春节过后的大年初四,是我们家出嫁的女儿们回娘家日子,一家人聚一起很热闹。上午我家派了几个代表去我们舅舅家拜年,他们回来的时候是傍晚,我们其他人都在围住由厨房搬到堂屋(农村里的厨房与正屋分离)一张大案板周围包破五的饺子。过不久,老爸和七毛被村里一家好友请去陪客吃饭去了,老爸刚走了有半小时,不但正在包饺子的五毛大闹起来,刚回来的八毛也狂踢乱打起来,害得大家拉了这个扯那个。这次倒没有三毛的事,胆小的三毛一看形势不对,哭着蹿到里屋插上了门,任凭我们在外一团大乱。事后她自己承认,当时她还用被子蒙住了头一直在里屋打哆嗦。一时间屋中一团家人大喊大叫乱得不可开交,引得左邻右舍前来查看,随后加入到拉扯五毛和八毛的团队中。
姜还是老的辣,人手多了,老妈松了口气,一边吩咐大家把五毛、八毛分开来以减轻混乱,八毛被托回家了(她嫁到前院邻家)按在床上,由新婚的八毛老公抱住,让人看管着。堂屋中,老妈开始让大家安静下来,另外差人去告诉家中大王(老爸)赶快回来,别吃什么酒席了,家里炸了锅了。老爸回来后就和老妈一起审问五毛。场面十分的热闹,我们家本来就人多,加上左邻右舍满满当当的一屋子,屋外还有不少的人。
五毛开口就喊老爸老妈:“大毛妈,大毛爸,我是大毛妈的妈”。我们忍不住,全都大笑,原来是是“姥姥”来了。一邻居指着我问:“这个你认识吗?”。五毛回答道:“那不是我七外孙女,我能不认识”。接着又指了几个家人和邻居,五毛都是以我姥姥的口气回答的。符合情况,认识我们家人,认识几个姥姥在我们家住时见过的、认识的邻居,这下等于验明了正身。
她一看好象被肯定,就让我们快些给她拿烟抽。五毛本身不抽烟,姥姥生前抽烟。大家赶快给点上烟,第一支烟三下两下就抽完了,又续上了第二支,还是很快抽完,就这样连续抽了四支烟,第五支才放慢速度,其姿态是我们熟悉的姥姥生前的样子。等她急急暂且过完烟瘾,这才开始回答刚才老妈提问:“生前我们对你孝顺,大过年的,为什么来闹?”她说:“刚才我跟着拜年的来了,进了屋,你们说说笑笑,没人给我打招呼,也不给我拿烟吸,我就生气了”。我妈说:“你来了,别人看不到你,家里有烟,你不会自己拿吗,还因为这个把一大家人闹成这样”。
顺便解释一下,我妈语气如此不太客气,不象我们对老妈很敬畏。一来是面对的是五毛,不是真真切切的姥姥;二来是因为老妈小时候,姥姥重男轻女,老妈在家是中间的受气包,长大成家后还有些耿耿与怀,虽然对姥姥很孝顺,姥姥年老时常常住我们家。跑题说一下,老妈小时候尝了父母重男轻女的苦头,等自己生了多个女娃受村里人嘲笑抬不起头,虽然对我们很严厉,但从来不重男轻女。我们大家议论爹妈最偏向哪个时,争了半天,我们也争不出结果,虽然生在不富裕的家里,但我们每个人都得到了百分的爱。爸妈并没有因孩子多而减少对每一个的爱的分量,只是更加辛劳,付出更多的爱。
回到主题,来看上面问题的回答,她说:“烟在供桌上,大毛的爷爷在呢,我不是主家,怎么好意思自己去拿呢(我们后来纳闷,我爷爷应该认识我姥姥呀,为什么他们相互不招呼呢,按道理,我姥姥是客人,我爷爷应该给我姥姥递烟呀”)。这时老爸不让老妈再问了,请她回去,因为他听人说,问多了,很伤被附体人的身体健康的,而且鬼魂下次还易找这同一个人上身(后来的确是这样)。
这时,姥姥说:“好了,我走,不过我想吃你们的辣椒酱了,再给我送几条烟,我没烟了”。这时我老妈想起来一个问题:“是不是##(我小舅的名字,小舅在壮年时已去世,生前不瞻养我姥姥)也来了,跟你一起来的吗,你们是住一起吗?”姥姥说,“我跟他不对乎(土话,关系不好的意思),他自己来的”,记住给我送烟,别忘了辣椒酱,不用送到坟地里,我在这村边路口等着。老妈说:“明天给你送去,有烟今天你闹的,也没空送过去,你快回去吧”。
过后,大家就看五毛深深吸了几口,把手中的第五根烟抽完,打了一个大呵欠。而后,五毛满怀狐疑地看着一屋子人。当她看到七毛和老爸时就问:“你们不是刚去吃饭了吗,这么快就吃完酒席了?”接着又说:“怎么这么多人在这?” 一屋子人哄堂大笑,又不敢说实话怕再刺激回去了,邻居们赶快说:“我们找你打牌玩来了”。五毛说:“好啊,快点,谁上阵?”,随即没事人一样拉几个人去后院打牌去了。
我老爸老妈到了前屋中审八毛,当然少不了一大帮人跟着了。因为老妈已知是小舅来了,八毛称老爸老妈是姐和哥(姐夫),称八毛老公为外甥婿时也就不觉奇怪了。老妈训了他一顿,说他不该过年来闹,他也没争辩什么,就是不愿离开。小舅生前就有些我们的爸妈,他当年娶妻的钱都是我爸妈给的。
村人又建议找巫婆来驱鬼,老爸这个农民老党员又是坚决反对。老妈生气地说:“你再闹,我对你不客气了,明天我到你的坟地里,用桃树钉(大木楔子)把你坟头四角钉上,让你再也出不来。这下,小舅才被吓走了,八毛也正常了,同样是不明白为何很多为在家里,大家只好说来玩的。
平息了这两个,老妈还记起好象三毛哭了,以为也是同样被附了体,就来到三毛逃进去的那房间外敲门,大声叫骂:“是谁个龟孙在三毛身上,快点滚,不然我们不客气了”。就见三毛小心翼翼、满脸泪痕打开房门,混身发抖地说,我是被吓的,我没事。
这时五毛在后屋打牌正热火朝天,只是回到堂屋里的八毛则很纳闷,三毛为何被众人围着,捧着一杯热水(压惊的)发抖。为免再引出什么乱子,没人敢对她说什么,只好说是三毛突然冷的发抖,喝点热水就好了。至此,姥姥和小舅的来访造成的混乱才算是被彻底平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