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为吃而活着,到为活着而吃---节日大餐的感慨

从为吃而活着,到为活着而吃---节日大餐的感慨
每年的12月,是节日月:感恩过了是圣诞,圣诞之后是新年,辞旧迎新,到处喜气洋洋。
节日必不可少的项目是大吃大喝,对我来说,大喝尚可,大吃痛苦。每次做了一大桌的菜,看着那些美味和自己较劲:吃还是不吃,都是问题。
年轻时为吃而活着。物质极大缺乏的知青年代,肚里没油,有腿的除了椅子,有毛的除了掸子,没有不吃的,特别是年节的聚餐,是一年中最期盼的日子。我过去饭量吓人:兵团时,就着咸菜,一顿吃了10个大馒头还意犹未尽。改革开放,物质丰富之后,饥饿后遗症仍在,吃仍旧能给我带来极大的乐趣。最高的吃饭纪录是,吃档次不低的会议餐,从大家上桌开始同吃,到全桌的人都吃完,我还在那里打扫战场。同事都知我这个毛病,还富有同情心地到别的桌上给我找菜。
尽管如此能吃,但并不胖,至少按现在的标准不胖。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丈夫也很给我长脸,年轻时一如我一样能吃,饭量让同伴直瞪眼。吃成这样,还是麻杆,看着像是从集中营出来的。
过去到外面吃饭,最得我心的是不菲。第一次吃不菲是80年代中,三里河的巴西烤肉,同学聚会。才知所谓不菲,就是有多种菜,顾客可无限量地取菜,直到吃不动为止。我不喜吃牛肉,跑了3-4趟,将其他的菜吃个够。外出吃饭,若自家掏银子,直指不菲。谁让咱饭量大,不吃不菲会吃破产的。据说,吃不菲的最高境界是:走着进去,扶墙出来,更有能者,躺着出来。我虽未达此境界,但每次也吃的肚子滚圆,肯定将本钱捞回来。
我家从父母下算3代,都是大肚汉,万幸,全是瘦子,除现在的我。如老爸,都对不起那些吃下去的饭菜的数量和质量。幸亏我家都是亲生子女,排除虐待老人的嫌疑。我得意有个家传的好皮囊,常笑同事忙着减肥的痛苦经历,自己吃的天翻地覆。没想,终于有天,发现自己的体重,让我不能肆无旦忌地是个物品就往嘴里扔了。
和丈夫每日相对,周围又是胖人世界,没觉得自己有多肥,直到一年圣诞节,婆婆说,你们有些发福了。这才想起,过去的许多衣服穿不下,赶紧称下体重,磅秤的指针,直往140磅抖—这是我那些嚷嚷减肥的同事的体重。回头望丈夫,原来的尖下颏不知何时变成双下巴。2个胖人,即使两看相不厌,不为相互养眼,为健康也不得不减肥。这才悲哀地发现,日子在不经意间溜走,为吃而活着的幸福时代已成过去,现在不得不为了活着而吃,
为活着而吃的日子是痛苦的,心仪的不菲不问多年,平日餐桌上清汤寡水,饭菜数量仅能果腹,节日大餐,很有罪恶感地吃下那些美味佳肴,第二天赶紧想办法刮油。增肥容易减肥难,努力无数,成绩惨淡。
最大的威胁还是来自探亲,国内不是新闻的新闻:各种美食内加毒物种种,但回去后仍禁不住大吃大喝,丈夫边敲边鼓边运筷如飞地往嘴里塞饭:过了这村没这店,现在不吃,回去后悔。
探亲的增肥效果直追养猪新法:每次回来,我都不好意思量体重,磅秤的指针有突破极限的迹象。可悲的是,还没等上次探亲增加的体重全减下去,又到该回去增肥的时间了。现在,探亲增肥和回来减肥,成了恶性循环,和吃还是不吃有一拼。
有事没事,我常对着另一个胖子,酸溜溜地怀念过去的苗条身躯,那胖子自我安慰外带安慰我说,我们现在不是肥,是地心引力将我们拉宽。
从为吃而活着,到为活着而吃,人生在不经意中慢慢走过。以后的日子,平淡地可以看到尽头—两个胖子携手至老。但能看到尽头的日子,也未尝不是一种运气和幸福。
羡慕那些还能为吃而活着的年轻人,趁着有资本,可以大吃大喝。
顺祝朋友们圣诞,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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