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温度开始回升了,周围的抱怨也少了很多---工作在女人的圈子里,这种声音就是心情的风向标。3.11是我们那个“女性热爱着”的生日,周四(3.10)我离开时看见有人已经在冰箱里放好了蛋糕。周五我休息,老爷也是dayoff,一早醒来,听着新闻,英文对我都是隔着一层的---老爷突然说“不得了,日本地震了”。
周一(3.13),日本不仅地震海啸还接连发生了核泄漏事件且至今都没有停止。周一我看见“热爱着”甜蜜的女友挎着迟到的礼物下班的时候站在门口等着---柔情蜜意,和一般的恋爱并无二致,只是是两个长发飘飘的女人。网上关于是否要捐钱给日本的争议一浪高过一浪,民族观人性论夹杂着谩骂,女人的脑子再有条例,在我看来也是基于本能和情感,并不复杂。有人提到了“森林大帝”和“阿信”,其实前两天我还想到了《血疑》----那个因为意外的小概率的核辐射受害者的故事被山口百惠三浦友和演绎的动人之极。天灾+人祸+真情,会是一部好的电视剧,感动观众赚得眼泪---演戏的是疯子,看戏的是呆子。但是真实的人生倘或如此,流的那会是眼泪----是血。
在新闻上看到东京电力公司有50人的救护队再次深入核变装置现场,做最后的守护---不知道他们到底具体是做什么,但是肯定是最坏的打算的最后的牺牲者,其中20人是自愿的,30人是指派的,他们中大多数在50岁以上,电视台的报道说“我们(50人)不怕死,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职责,是一个男人嘴里可以说出的最响亮的话----我以为。新闻没有提到这里全是男人,可是我相信你和我一样心知肚明。新闻还说这50人因为承受了过强的核辐射,百分之七十有可能在两周内死去。
我曾经很奇怪关于二战,喋喋不休地拍了那么多电影那么多好电影。现在我有一点点明白:人类只有经历真正的大事比如战争、灾难,才会才能激发起有关于人的所有思考----我们代价惨重。对于个体而言,每一条命都牵着一串---家人、情感、责任。去者去矣,生者才是无穷的悲伤与痛悔。
我们正在经历着一件大事,已经不仅仅是日本,我们都有可能受到牵连。那些电影里的超人英雄哪去了?编故事的人看着这些似曾相似的情节真实来临,也会感到恐惧吧?
老爷问我切尔若贝利核电站爆炸的事是86还是87年?我竟然一点都不记得。我记得那这是一个新闻事件,好像跟我没有关系。我特意去查了,发现当年也是有志愿者进入反应堆进行最后的封闭处理,3个月之后,他们当中的28人死于过量辐射,19人死于皮肤感染,106人患上了辐射病,多年后死于白血病或者其他血液癌症。
后人们在切尔若贝利立的纪念碑
那些最后工作的英雄们
今天上班时,台湾女孩一见到,就谈及此事。她妈妈住在台南的高雄,她打电话回家找不到妈妈,急的托朋友去找,妈妈说得亏有人找到她----她正准备去海边转转呢。台湾女孩说妈妈一个人独居,又不关心时事,就怕她把现在当成“平常的日子”来过。我想着也给自己的妈妈打电话,也没找着。又给弟弟关照,他说现在加碘的盐都买不着了。人人自惊,情愿只是虚惊。
看到那些灾民重逢的照片,都在拥抱,抚摸脸颊,只有哭,没有笑。平常的日子,东方的人都鲜于做这些表达。在“天”底下,人是这样的小;在“天灾”面前,人是这样的无助。台湾女孩说这些天她都睡不好,也没法心情好。我只有叹一口气。
有报道说地震之后,避难所里大部分是老年人,海水卷走了房屋和家。“如果有一天,我老无所依,请把我留在这灿烂春天里”-----这是个多么奢侈的愿望呀----虽然也正好是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