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安放的青春(20)

人的悲哀在于明明知道自己是柔软的水,却非要把自己当成坚硬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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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雁拿起手表在手腕上比划了一下,然后放下,推给阿灿。 

“非常漂亮,徐总的好意心领了。但我不能接受。”朱雁说。

阿灿问道:“为什么?”

朱雁说:“不为什么,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合适我的。不如你转赠给你旁边的美女吧,她带更合适。”

我瞥了杨念一眼,发现她的手腕上也带着一块类似的镀金表。调侃之心立起:“落雁,徐总的愿望其实是让全世界的美女都能带上他赞助的金表。所以别辜负了徐总的好意。”

 

我的意思其实是阿灿要做冤大头不妨让他去,这表收下也不妨。

“阿飞……”朱雁责备地瞪了我一眼:“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的心意?”

朱雁这么一问,把我问怔住了,其实我非常明白,只是一直在逃避。血一下子全都涌进大脑里,感觉天地都变得混沌了起来,小声地对自己喊一句:“死就死吧。”

我拿起酒杯腾地站起来对所有人说:“这杯酒先向大家赔罪了。因为马上要发生的事也许你们不一定高兴看到。”

然后一把抓起朱雁,当着所有人的面痛吻了起来。

“掉你老X!·”

“喔……噢……”

屋子里传来了各种声音,但在这一刻,对于我和朱雁而言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松开朱雁的嘴唇,但朱雁仍然紧紧地抱着我。

“放开我,我们离开这里。”我说。

“不放。”朱雁不依不饶,而且跳起来用双腿圈住我的腰。

我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实话实说,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像朱雁这样无所顾忌、敢做敢当的女孩。当然你也可以说她一点也不含蓄。

大多数人对于我们如此疯狂的表现都有点意外,别说他们了,连我对自己的表现都觉得很意外。

阿灿在意外之外还多了一点嫉妒;杨念则是在意外之外多了一点欣赏,毕竟所有在座的人中间,只有我们的年纪是相近的。这种年轻的冲动,也只有年轻才能体会。

 

“阿飞,要不要我把办公室借给你用一下啊。”阿灿一边晃动着钥匙,一边有点酸溜溜地说。

阿灿的办公室后面有一间房是他平时休息用的,他显然有点故意讽刺我们的意味。

 

“禽兽,没看出来我们只是简单地在精神上交流了一下吗?”说完我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朱雁这才明白阿灿话里的意思。皱了皱眉头跳下来,小声对我说:“阿飞,你果然是个臭流氓,害我出丑。”说完又怕我信以为真,对我嫣然一笑。

我突然觉得朱雁这个女孩很可怕,因为她能够完全左右你的情绪,很轻易的就能把你的胃口掉得很高很高。

 

“对不起,各位,今天毁了大家的兴致,改天我在摆一桌给大家赔罪。”我向大家作了作揖。

“到底是年轻啊,让人羡慕。”阿灿的一个朋友接过我的话,“不过,落雁小姐的确是风情万种,阿灿,我看你应该花大价钱把落雁小姐请到你的歌厅做公关经理。”

 

歌舞厅里的所谓公关经理其实就是“妈咪”。如果这话他要晚几个月再对我说,我可以保证他脸上一定会有我的手指印,不过在当时而言,这个职业的性质对我而言还是陌生的,我在大学里所学的《公共关系学》给公关所下的定义是:公共关系简称公关”(PR)。公共关系是社会组织与其面对的各类公众(客户和消费者、生产者和竞争者、供货商和经销商、新闻界、各种社会团体、政府和内部全体员工) 之间的关系状态, 以及以改善这种状态为目的的行为和活动公关经理是公共关系机构的领导者和管理者。他们要负责统筹策划公共关系活动的全部环节,是组织工作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所以我很无知的问:“我们这么个歌舞厅还需要公关经理吗?”

阿灿说:“公关和公关经理我们都是需要的,下一步我们一定要做,只是我还没有来得及向刘总汇报。落雁小姐有兴趣吗?”

 

“哦?那徐总准备给我什么待遇?”朱雁问道。

阿灿说:“起薪至少2000千,另外还有提成。”

阿灿说出的这个数目让我和朱雁都吃了一惊,我下意思的又瞟了杨念一眼,发现她眼神里有些幸灾乐祸的成分,突然明白这个职业一定并不像它的名字一样好听、干净。

“天上还真的掉馅饼呢,徐总,你怎么给我老婆定工作、定工资事先都不跟我商量一下,当我是你马仔呢。”我很不客气地说,“虽然我不知道在舞厅里公关具体干什么的,但你可不要把落雁给想歪了。”

我出于无奈,称呼朱雁为“老婆”,有些担心的斜了她一眼,她倒是也很美滋滋地回了我一眼,看起来没有什么不悦。

阿灿连忙解释:“吊……小飞不要误会,公关和公关经理是不同的。正好过几天我准备邀请刘总去深圳考察一下这方面的运作,你也一起去,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听阿灿这么说,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拿起酒杯,对阿灿说:“徐总,我很年轻,无论社会经验和为人处事都需要徐总多多指教,这里敬徐总一杯,表示感谢。另外,我这个人直性子、讲义气,因此用好了舒服,用不好别扭。我给你做副手,还希望很多事情上你能多多担待。”

 

这番话,我至少酝酿了一个下午,现在终于找这个机会向阿灿说了出来,我的重点其实是在“用好了舒服,用不好别扭”这句话,我想向他传达一个信息:不要因为我年轻就以为我很好搞定。

不过阿灿好像对我这番话没有任何反应,至少表面上看来如此,因为他还惦记着如何找机会接近朱雁:“好说,好说,小飞,等下我请落雁小姐跳舞你可不要吃醋。”

我说:“还跳舞啊,我们正准备离开呢。”我其实真是想离开这里回味一下刚才跟朱雁的那个吻。

阿灿说:“掉你老X,出来玩,就要尽兴,给我面子,不许走。”

我想想,这面子还真得给他,毕竟我们还要一起共事,他好歹也是夜明珠的总经理。只好很不情愿地警告阿灿:“不要怪我没有告诉你,我下午来之前特地到桃花岛去借了软猬甲给落雁穿上了,你要不怕轧,等下跳舞的时候就多吃点豆腐。”

“哈哈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阿灿居然也跟着笑。阿灿是我见过的第一等的贱人,脸皮厚到无极的程度,你越骂他好色他越开心。真是水至清无鱼,人至贱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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