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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康与广陵散

 星出而作【一加一散文与诗朗诵系列】


作者:星出而作 朗诵:藤蝉


     这是一则著名的故事:晋朝大名鼎鼎的阴险小人、司隶校尉钟会,在成功挤进司马氏的庙堂之后,曾带大批扈从,威风造访嵇康,名为讨教,实则想借机抬高自己的文名和江湖地位,并近距离观察这位名噪天下的偶像级大名士。与向秀一道,正在打铁的嵇康,见钟会来了,正眼都不瞧一个。僵持了好一阵,在随从面前颜面尽扫的钟会,怒冲冲掉头欲走。这当儿,嵇康铮铮发问了: “ 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 ” 钟会稳了稳情绪后回答:“闻所闻而来,见所见而去!”自此,铁了心要整死嵇康。公元 262 年,司马昭采信钟会谗言,将为朋友吕安仗义执言的嵇康判处极刑。临刑,嵇康取出心爱的古琴,一曲广陵散弹罢,引颈就义,时年四十!

     就是这个钟会,曾多次作态抨击时政,试探阮籍,诱使阮籍说出些犯忌的话,好让他抓住把柄,而阮籍每次都烂醉不能言语,方得以脱险。

     还是这个钟会,未成名前,曾卑怯地将自己写的一本书抛进嵇康院内,切切期盼大名士有机会读到,并引荐自己,从而闻达士林与庙堂。

     客观地说,对嵇康之死负有责任的,除了钟会,还有那位打着孝治天下旗号,而路人皆知其心的僭主司马昭,更有那个逼良为娼、不容隐者有丝毫生存空间的浑浊时代。

     嵇康啊,在那个深深印证了太白诗句“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的时代,您与一众 尚清谈的名士一道,直斥时下儒学虚伪矫情之处,非汤武而薄周礼,力倡老庄玄学、呼号回归自然。阮籍曾以虱子贬喻那些君子们,行,不敢离缝际;动,不敢出裤裆。自以为得绳墨也。饥则啮人,自以为无穷食也。而您嵇叔夜,更放胆直言,学堂为太平间,诵读为鬼话,六经为垃圾,仁义为腐臭。读经书会害眼,学礼仪会驼背,着礼服会抽筋,谈礼典会烂牙!其实,我想,您真正反对的,不是那个正心诚意制定人心法则、社会礼仪的孔夫子,而是那些外尊儒术、内用黄老的伪圣王、真禽兽,那些伪名教、假善人,奸污、逼死了亲弟弟吕安的美妻,却嫁祸于弟弟的司马昭宠臣、当朝著名孝子吕巽们!

     一个拒绝人生依附、同流合污的孤客,一个“越名教而任自然”、“审贵贱而通物情”的自然主义者、一个为朋友免于被诬陷而仗义执言、尚奇任侠的勇者,一个被冶炉和阳光将皮肤炙成紫铜色的美髯公,一个古琴胸壑诗书意、赤铁丹青狂草心的逸士,一个写下《养生论》,主张少私欲、寡名利的仙家,一个动咎立下字据与世间苟且、竹林同仁绝交的愤者 …… 您的名字叫嵇康。

     幅员辽阔的中国啊,竟没有一寸山野清净之地,容你“遗物弃鄙累,逍遥游太和,结友集灵岳,弹琴登清歌”,以《琴赋》、《声无哀乐论》、《嵇氏四弄》,弦走狂草,以《幽愤诗》、《与山巨源绝交书》和砧板钢锤,铁绘丹青吗?!文运流长、人口与儒者众多的神州啊,虽当朝鸿儒、三千太学请命,而无挽司马氏之绝命批吗?!

     腥风起处,日轮坠地,丝琴绝音,星月如泣,只余下一个男中音,在旷野中奔流、山壁间回荡:“吾死,广陵散绝矣!”

     那深沉激越、时缓时疾、如泣如诉的琴曲,真的被历史的时空,永远带走了吗?

     后世有诗云:

     清者自清浊更浊,俗芳怎比优婆罗。
     仙姿一绽成绝唱,素色五明证吠陀。
     咽咽瑶琴萧落木,沉沉易水送荆轲。
     江湖从此不称老,总把星辰日月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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