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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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十点,陆乘风换上作业服,抄起安全帽准备回工地。他总是尽可能地呆在工地上,那边是真刀真枪的现场执行,关系着真金白银,黄药师没啥大事一般不会去烦他,黄药师这人其实挺没劲的,不抽烟不喝酒,对汽车没有深刻认识,对牌九没有深刻了解,成天就知道捧着个黑乎乎的咖啡傻喝,脑子里琢磨的唯一件事就是把王重阳拉下来,王重阳也整天琢磨着把黄药师再摁下去一点,发鱼瘟的,你们掐吧,掐消停了通知我,老子外头蹲一会儿先。

    陆乘风叼了根烟正要拉开车门,梅超风从边上的车里探出头来,“陆哥,到我那边坐会儿。”
这让陆乘风很是措手不及,正犹豫间,梅超风摘下墨镜笑了笑,那一刻百花齐放,陆乘风魂飞天外,把烟踩灭就上了梅超风的车。

    梅超风开了辆Volvo S80,外表看有些年头了,车内倒是非常素雅和现代,从副驾驶座上看过去,仪表盘顶部像风吹成的沙丘那样流畅优雅,陆乘风一下子就喜欢上了,东摸摸西看看,悬空的中控台后面有块空间,掏出零钱包往里一搁,大小正合适,陆乘风满意地点了点头,一旁的梅超风忍不住笑,“哟,堂堂的陆大部长打车,就给这么点零钱啊?”
“就这还是牙缝里省下的,攒好几个月了都,你最好假意推辞一下,我才好勉为其难地拿回来。”陆乘风一本正经地回答,梅超风花枝乱颤地发动车子,一切仿佛又回到从前。

    有种朋友,从初相见一直到永别离,他都是那个样子的,不管过去了多少年、彼此的相对位置如何变化。梅超风偷空瞟了陆乘风一眼,心里突然感到说不出的安全和温暖,整个人松弛得像要融化在座椅上。他刚进公司就是这副脖子笔挺的大刺刺的讨厌模样,当初瞅着别扭,你一个电脑城的不法商贩还成天皱着个小眉头,装啥有头脑呀;不过人嘛还算识趣,本事嘛也不是完全没有,相处下来居然挺愉快,当年玄哥还一心要拉他一起走。

    梅超风昨晚开始就停止进食,早上早早起床在按摩浴缸里泡了半小时,穿上塑形内衣,若有似无地化了妆,喷上进攻型的香水,又在桃花电器楼下等了一个多小时,她本来是准备战斗的,但此刻的安心感让她觉得,也许换种方法更有效。前方路口交通灯开始黄色闪烁,梅超风一踩油门,沃尔沃的T6引擎瞬间变得高亢激昂起来,她要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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