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英国后,我浑浑噩噩地过了三天,第四天一早醒过来,眼前冒出了爸妈的身影,反正不用上班,为什么不乘这个时候回去看看他们俩呢?两年半没有见面了,最近心里老是惦念着他们。跟莉莉通了个电话,她说她想和我一起回去,把这件假结婚的事给了了。
和Calvin谈起了回国的事,他也赞同,说我是该回去散散心了,立马订了机票,就在他回来之后的第二天启程。
“两个星期?我会很想念你的。”他躺在我的怀里,抚摸着我按在他胸口上的手说。
“你工作一忙,就把我给忘了。”我用另一只手去捏他的鼻子。
“嘿嘿,”他狡猾地笑了笑,然后转过头来,在我的唇上印下了一个吻,嬉笑着说:“我知道你一直都会在我的身边的,所以,我不用紧张。”
“你感觉太好了,总是自以为是。”我顺势咬了一下他的唇。
“你不觉得我很优秀吗?”他扬起眉头骄傲地说,我忍不住大声地笑了起来。
他索性把整个身子都转了过来,趴在我的身上,用脸在我的胸口蹭来蹭去,没有修理好的胡子弄得我痒痒的,我扭动着身子。
“你那东西顶着我了。”他抬起头来故作惊讶地对我说。
“顶着你又怎么啦?”我用挑衅的语气对他说。
“才歇了口气,你又想要了?”他暧昧地看着我说。
“你不行了吗?”我故意关心地望着他。
“谁说的?”他把头埋了下去……。
在芝加哥的机场等到了莉莉,一同上了飞上海的航班,14个小时之后,我们从浦东机场出来,叫了部出租车去长途汽车站,一番折腾,总算到达了养育我们的那个小城市。陌生,那是首先出现在我的脑中的词汇。一切都变了,变得很繁华,但是很陌生。
莉莉的父母亲搬到了政府机关新分配的高级楼房里,我们两家已经不再是邻居,但是还是一直来往着。我们的新房设在莉莉的家里,所以两家人在外面吃了晚饭之后就去了莉莉的家里。
大家坐在一起喝茶聊天,我打量着我的家人。爸妈和我两年前离开的时候差不多,就是两个70多岁老人的摸样。大哥老得很快,刚满50岁,头发就花白,脸上的肌肉也松弛了,皱纹开始纵横交错。姐还行,虽然岁月在她的脸上写下了痕迹,但是精心修饰过的化妆和时尚的衣服轻易地掩盖了她的实际年龄。
爸妈离开的时候,我忍不住提出要跟他们一起回去。
“小林,哪有你们夫妻分开住的,等过几天你哥和你姐走了的时候,你和莉莉再一起回来住上几天。”妈说。
我只好不再说话。
和“岳父母”道了晚安之后,我和莉莉回到了我们的新房。她上了床,立马打开手提电脑上网,看着她那兴奋的脸,不用猜就知道是和Renee在网上聊天。我想起了Calvin,真后悔没有带上我的手提电脑,等了很久,终于熬不住了,问她借用电脑,她倒是挺爽快地给了我。我给Calvin发了个Email告诉他我已经安全到达。
“喂,你晚上睡觉老实点。”莉莉拿回她的电脑,放在一边床头柜上,严肃地对我说。
“无聊。”我应了一句,在一边的角落里躺下。
哥和姐只住两天就要回去,在我的一致坚持下,终于得到了许可,回自己家住。那天晚上,我和大哥睡一间,他睡床上,我睡地板。我们聊了很久,好像还是第一次这么深沉地聊天,也许在他的眼里,我以前是个毛头小孩,现在毕竟过了30 而立之年,聊的话题就深刻了很多。
“国外真的很好吗?你真的不打算回来了?”他问我。
“国外的生活虽然不是很富裕,但是很轻松和清闲,我喜欢。”我肯定地说。
“爸妈心里总是惦记着你,怕你在外面受委屈,不过现在看到你成家立业了,我想他们也应该会安心了。”我没有接话,他叹了口气接着说:“只是…….只是…….他们养育了三个孩子,但是到老了,身边却没有一个孩子照顾他们,我要接他们去北京度晚年,但是他们不愿意离开家乡。”
“哥,随他们的心愿吧,他们在这里有他们自己的生活圈子。”我安慰他。
“我想一到60岁就退休,然后搬回这里陪爸妈。”
“那嫂子怎么办呢?她愿意和你一起来我们这个小城市生活吗?”
“小林,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十全十美的,必要的时候牺牲一下自己的幸福也是应该的,我从18岁参军之后,就一直没有在爸妈的身边孝顺他们,心里很内疚啊。”哥的声音有点嘶哑。
“哥,我也不好,按理说应该是我们兄弟俩一起照顾爸妈的,我却远走高飞了。”我惭愧地说。
“小林,你不要这么说,以前你在上海念大学和工作的时候,爸妈有什么事,都是你回家照顾他们的,现在该轮到我了。”
“哥,以前是爸妈照顾我。”我难为情地说道。
“不要再说了,小林,你在国外要多保重,现在算是有家室的男人了,要照顾好莉莉。”
我“嗯”了一声。
大哥和姐刚走,莉莉就嚷着要去我家里住,我纳闷着。晚上我们的房门一关,她就马上拎起了电话,一聊就是一个多小时。我总算明白了过来,原来她不敢在自己的家里和Renee通电话,怕被她做英语老师的父母亲听到,在我家里就没事了,因为我爸妈不懂英文。
想用她的电脑上网,看看Calvin有没有给我写信,发现我们家根本就没有网络,电话不敢打,怕被莉莉听了去。住了几天之后,我开始怂恿再搬回她家里住,至少在那里我可以偷偷地上网。
“不去,还是住你家里好。”她说。
“算我求你了,我得用电脑。”我赖着脸皮求她。
“给谁写信啊?几天不联络就受不了了?”她故意取闹着。
“我要是跟她打电话的话,给爸妈听到了,我们俩的事迄不是穿梆了?我是为你好。”我灵机一动,接着她的话说。
“那好吧,我们明天就搬过去。”她想了想说。
第二天上网,看到Calvin给我发的两封信,说是有两家公司打电话约我去面试,其中一家就是那个在多伦多西部的公司,我心头一阵兴奋, 赶紧回了封Email让他帮我约面试的时间,回程机票是不能改的,好在只有三天我们就要回去了。
“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说来我听听。”莉莉好奇地问我。
“没有女人,骗你的。”我心情好,就如实地说了。
“我不信,那你干嘛那么急着要用电脑?刚才看了Email之后脸上笑得像朵花似的,这事我得知道,我是你老婆。”她嬉皮笑脸地说道。
我不去睬她,她不肯罢休,最后我还是把面试的事告诉了她。
“你不是说在温莎工作吗?”她惊讶地问道。
“我不想让父母亲着急,才这么说的,其实那份实习工作结束了。”我只好告诉她这个事实。
“小林,你现在越来越坏了,竟然对我也撒起慌来了。”她一脸的不高兴。
“莉莉,我这是善意的撒谎。”
她不再说话,过了很久,突然间问我:
“你现在和Calvin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我反问道。
“上次去你那边的时候,发现他挺喜欢你的,连Renee也这么认为。”
“你自己有同性的爱好,就认为你身边的人都有这个爱好。”我装作生气的样子。
“不说了,你哪像个男人啊,这么小肚鸡肠。”她责备了我一句,翻身睡了,留下我一个人在反思她刚才的疑问。
回加拿大的时候,莉莉特意在上海多滞留了一天,说是要买些首饰给Renee,我就陪着她一起去了,看到一根白金项链很雅致,Calvin戴上肯定很好看,就让服务员小姐拿给我看。莉莉好奇地问我给谁买的,我笑着说:
“你赚得比我多,是不是应该去帐台上替老公付钱?”
她愣了一下,拍了一下我的头,说:
“你想得美!瞧你妈那么开心,你别不承认我这个假结婚的主意也帮了你的忙。再说,你将来是不是真的结婚还是个大大的疑问呢。”
服务员小姐看着我们俩一脸的困惑,我尴尬地看了看她,让她把这根项链包了。
“哦,我猜对了,是送人的,这是男人的款式喔。”莉莉诡秘地看着我,我无言相对,有些东西还是不要做进一步的解释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