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理发出来之后的自我感觉。
买买提上,一直有人说日本城的理发店好。不是说某一家好,是每一家,随便一家都很好。
我是相信的。但是去理发的时候,还是挑剔了一下。以前都是去那家很大的。理发店的工作人员都说日语,好像都是日本生长,移民美国的。有一次,碰到一个女理发师,是来美国上艺术学校的。后来找工作不容易,就来这里当理发师,还嫁了一个中国老公。来这里当理发师,是要接受本店的特殊训练的,她告诉我。
但是昨天,我去他们那里理发,却发现他们关着门。门上的时间表是说七天开门。大概是我去的时间不对,正好是午饭时间。
我转悠了一会儿,找到另一家一进门就被一段日语轰炸的正宗理发店。人家说,只有下午四点和五点有空闲时间。那时间正是咱忙碌的点儿,只好推出。
不甘心。又找了找。看见一家挺干净、小巧的店。就推门进去了。
一进去,就明白了。这不是一家日本店,是广东店。心理有点儿担心。但是又想,敢到日本城开理发店的广东人,大概也是有两下的。不是说日本城的理发店都很好吗?
剪吧。
她很小心,照着原来的发型往下剪。拉得我头发生疼。我头发多且硬,这种硬拽式的剪切法,不很适合我。
期间,一个收拾得很体面,身材很紧凑的一个美国老太太推门进来。理发师赶紧直呼其名,看来是老客户。老太太问她今天是否有空。理发师说等一下会忙,后边会有点儿时间。聊来聊去,也不知道是否是托儿。
托儿这个词是后来想出来的。因为剪完发之后,我就明白了。这个发型,虽然是理发师很努力照着原来的形状剪的,跟上次理发的结果,已经背道而驰了。我上次理发,是几个月之前的事儿了。几个月下来,头发早已按照自己的意愿疯长成了新的式样。仅仅是照着这乱象剪短,是远远不够的。
结果,就是我感觉自己成了唐人街街上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身后背着一个胖娃娃的典型买菜媳妇。
全球化的结果啊。
不免想起来曾经认识的另一个勇敢的广东妇女。当时她已经是个老太太了。从广东某小城镇移民来美国,到处给人当住家保姆。一当,就是十五、二十年。据说,老家还有个老母亲。她在这里当住家保姆,做工挣的钱,就用来给母亲付养老院的费用。是个有孝心的老太太。
一听说她到处干住家保姆,已经15年了,当然很高兴地就雇了她。
她的确是个粗人。干事情粗粗拉拉的。但是不怕吃苦,那口气,多少个孩子扔给她,她都能带。那时候只把女儿扔给了她,女儿不到两个月大。
那天回家,看到厕所里水漫金山。原来是她给女儿洗澡,小澡盆底下有个放水的口。她没堵上,或者没堵严实,就把孩子放进去开洗。结果就惹祸了。见到我们她还抱怨,澡盆底下有个洞。让我们哭笑不得。
那个住家保姆老太太跟这个理发师大概都属于唐人街媳妇当中勇敢、不能干、但敢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