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梦》(十六)

在我忧伤的时候,是你给我安慰;
在我欢乐的时候,你使我生活充满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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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本来,我是想跑往大院深处,引武大郎和青丝婉儿追来,然后伺机各个击破。如果白主任离开院门寻来,我再力争从院门逃离。另外到了大院深处,如果有可能,我也可甩开武大郎他们,蹿上靠近围墙的房子,尝试从房上翻出大院围墙逃逸。可是眼下在白主任的招呼下,全院皆兵,舞文弄墨的文人都改成舞刀弄枪了,一下子打乱了我的算计。不过好在这些男女翰林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都只是守在各自的屋门前,拿着各自奇形怪状的凶猛兵器,静观院中形势的变化。

略一迟疑,没别的更好选择,我仍向大院里面奔去。哪知刚一迈步,从大院深处奔马一般冲出一个人来,带起了一溜尘埃,仅一眨眼功夫,已由远至近,我仔细一看,原来竟是那个总是一副镇院之宝傲慢神态的老翰林。

老翰林仍是上身反穿老羊皮坎肩,只是边往这边奔跑边脱下这副行头随手扔出,同时一拽腰间扎着的一条烂银色的纯钢锁链,一条两头均是银色钢球,中间以约两米长钢链相连的链子锤已舞在手中。离我十几步远,既不来一句文人见面的寒暄问候,邻里之间的礼貌客套,也不说一句江湖切口,盘一下根底,只是奔腾之势不减,迎头将钢锤向我心口打来。

老翰林随手扔出的羊皮带毛坎肩正巧打在刚从自家门里出来的门爷身上,这看似轻薄的一件衣物竟将大院里号称文武双全的练家子门爷打了一个踉跄,摔在地上。门爷大概吃了迷魂药的煎饼果子现在还晕着了,嘴里仍不停地嘟囔着:“这大早晨的让新来的翠花儿伺候着吃了一套煎饼果子,这个口感,这个手感啊,糊里糊涂就睡到了现在,怎么转眼院里就出大事儿了?”

院里的人们谁也没理门爷的自言自语,全都屏住了呼吸,一个我暗地里一直怀疑也会武功,叫做天涯断肠人的女子甚至发出了一声“啊”的惊呼。围观的众人已经看出,老翰林向我当胸掷出的这一锤,可谓力重千钧的狠辣杀招,以他们对我醒来已经是黄昏的过往印象,这夺命一锤之下,我将是血溅当场,必死无疑了。

老翰林的这条链子锤平日只是当腰带扎在裤腰上,外面罩着反毛羊皮坎肩,偶尔也拿着垂在两腿间的两个锤头用作老人活动手关节的铁球,但眼下众人才知道,这平日貌似弱不禁风,风烛残年的腐儒竟是文武两途的绝顶高手,都禁不住大吃一惊。

钢锤呼啸贯胸而来,纵跳不及之下,我双脚抓地,一个后仰,上身几乎与两腿弯成九十度角的急使了一个“铁板桥”,钢锤堪堪擦着我的鼻尖掠过,真是好险,随之一声巨响,我看到眼前又蹿起了一团火星。

原来武大郎刚才在我折扇的重击之下,虽然头上起了一个大包,但对他这金钟罩铁布衫的横练身子并无大碍,倒在地上缓了一会儿,仗着雄浑深厚的功力又爬了起来,正见我背对着他和老翰林对峙。这小子置我于死地心切,随即气贯头顶,两臂贴腿下垂,双脚用力蹬地,像射出的炮弹一样向我后心撞来。不料在我一个铁板桥闪过老翰林当胸打来的钢锤时,武大郎的秃头正迎上老翰林的钢锤,正是外家功夫中油锤贯顶的精妙招式。

石破天惊的两强相撞后,武大郎几个翻滚又摔在了地上,在刚才头上左边被击而起的血包旁边又暴起了一个对衬的大包,就像头上长起了两支犄角,而老翰林的钢锤竟也在这一撞之下凹进去了半边。

左手猝伸,我一把抓住链子锤的钢链,翻身而起,站直了身子,同时右手折扇沿钢链向老翰林持链子锤的手上削去。老翰林招数使老,没料到我变招之快,猝不及防之下,急忙撒了链子锤,向后纵跃。而我一锤在手,也不再需要折扇防身,抖手将折扇掷向老翰林。

老翰林弃锤保身这一手从武功上来说可算是招法中断尾求生的一招,使得倒也中规中矩,只是忘记自己平日都是以链子锤当腰带系着裤子,今天链子锤当了兵器,等于没了腰带,眼下危急之中为躲我掷出的折扇用力后跃,系着裤子的纽扣竟猛的一下子绷断,裤子滑了下来,而我那带着内力的折扇正好穿裆而过,将他裤子劈为两段,随着老翰林倒纵后的双脚落地,他的两条已经分开的裤管滑落到了膝盖以下。

一招占先,我乘胜进取,舞起链子锤一锤直击青丝婉儿,青丝婉儿心惊胆战,不敢硬接我的重锤,只是后退躲闪。哪知我攻向青丝婉儿的这招仍和上次一样,仅是虚招,借着挥舞链子锤的一旋,我向旁一跃,尔后一个纵身跳上了东屋郎先生的房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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