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最明显的倾向性就是趋光性和趋水性;动物最明显的倾向性就是食物趋性;人类最明显的倾向性就是生存趋性。
如果按照生命形式来讲,所有生命的倾向性是一致的,即生存趋性。但人类还有高一等的趋性――人性,这包括十分重要的一个方面,即群体性。所谓人性的倾向性,就是人类向往自身以及自身环境趋于美好、完善、幸福的一种内在的动力系统。它具有群体性,也就是说,如果这个群体是全人类,无疑是全人类的美好和幸福;如果这个群体是国家,则是指全体国民的美好和幸福,这里可能包括与他国达成的协议、平衡,甚至可能包括损害他国利益而使本国国民美好和幸福等等;如果这个群体是家庭或个体,这个“动力系统”的活跃程度是最强的,因为人具有“自私的基因”,金钱、财富、名誉、地位等等,都影响着这个倾向性。其实,与我们关系最大的也就是这个东西。
个体的倾向性决定着人对周围世界认识和态度的选择和趋向,体现了个体对社会环境的态度和行为的积极特征,更决定了个体的追求对象和目标,比如需要、动机、兴趣、爱好、态度、理想、信仰和价值观。而价值观在个体的倾向性方面占有很重要的地位。
价值观是个人对客观事物及对自己的行为结果的意义、作用、效果和重要性的总体评价,是推动并指引一个人采取决定和行动的原则与标准,它使人的行为带有稳定的倾向性。个体价值观的形成,是个体的后天生存环境与学习环境的综合结果,也是具有倾向性的。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讲,个体价值观的倾向性,决定了个体总的倾向性。
在个体的倾向性中,人们所关注的是自己在社会中的地位,是否可以获得社会的认可。如果可以获得主流社会的认可,那就会觉得自己的个体价值观与社会的主流价值观一致。但有一个问题,即社会的主流价值观,不一定就是人性的价值观,比如“文革”、战争、掠夺等等。这些价值观是非人性的。
如果个体价值观与社会的主流价值观不一致,被社会认为是一种“边缘价值观”,情况就比较复杂。如果社会的主流价值观强调了社会主流,忽视了人性,这对于拥有“边缘价值观”的人群是不公平的。最简单的例子就是移民。假如移民的“边缘价值观”在不断进步的社会中逐渐被社会认可,这种“边缘价值观”也就可能逐渐成为社会的主流价值观的一部分;假如移民的“边缘价值观”不被社会认可,这种“边缘价值观”将会被淘汰。
在个体倾向性中,有一种“边缘价值观”很独特。比如地震发生了,大多数人都在担心家人、担心生活,但有一个人却不是。难道说这人的价值观是非人性的价值观?其实,这个人是地震学家。他所关注的是地震的预测以及未来可能的地震。这种“边缘价值观”与他所在的群体的价值观是不一致的,但他的个体倾向性却与整个社会的人性倾向性是一致的。因此,世上有这样一句哲理: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权力与习惯势力等至多能为难宣传真理的人,但终究不能战胜真理。
从以上几个例子可以看出:决定一种价值观是否可能成为主流,是整个社会的人性倾向性所决定的。即使在某些情况下,社会主流价值观并不是人性的价值观,但在人性倾向性的动力下,这种非人性的社会主流价值观将会被抛弃,而以一种崭新的、具有人性倾向性的主流价值观代替。
但是,我们在评价他人价值观或个体倾向性时,是以自己的价值观和倾向性的正确性为前提的,或者是以自己所在的社会环境的价值观和倾向性的正确性为前提的。就好比一株倾斜地生长在山坡上的植物,我们认为植物是倾斜的,但植物的生长不是以我们看见或认识的倾斜为倾斜,植物自己有自己的倾向性。为什么不认为我们人类自己的肉眼观察是倾斜的呢?
这就是人类的悲哀。因为人类在多数情况下比较喜欢使用自己认为是正确的价值观来给与他人下定义或结论,而不是用“试着去理解”的角度和价值观去发现真理。这个世界,几乎所有有意义、有价值的东西,包括科学、宗教、政治、家庭、国家等等,都是建立在某种“假设意义”的基础上的。如果只要认为与自己的价值观不一致的,就去反对或否定,就可能会失去追求真理的机会。
由此,我们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无论一种倾向性具有多么完美的现实性和实用性,如果不具有人性的价值观,终将被淘汰;无论一种价值观具有多么完美的现实性和实用性,如果不具有人性的倾向性,也将被淘汰。只有那些具有人性的价值观以及人性的倾向性的现实性和实用性,才是社会永恒的主流,而人类社会才能进步。
我们为什么会“说”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