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年》
好想搂着你，绒毛软软的
贴着身体的感觉
遥远的，公主般的感觉呵，在摇篮里
此刻，我站在地上，如硬龟背
纳闷是什么样的营养，会使楼盘和广场
像人一样，越长越壮？
可怜的田野，在生出了一个又一个
城镇之后，子宫不断萎缩
我的小兔啊，如今，你的家安在哪儿了呢？
我最不愿意看到
在你乖乖地等候妈妈回家的时候，来不及开门
推土机就把你的窝给铲了
你那倾听妈妈敲门的长耳朵啊
你那哭得红红的眼睛啊
我最不愿意知道，大灰狼
躺在舒适的沙发上嗥笑窃笑，凌厉寒风
越过大玻璃，穿透你的脊背……
现在只好轮到我给你掏窝了
我从怀里，掏出一大把一大把的土
和春联、和萝卜、和红领巾同种颜色的土
比体温、比唇吻、比炉壁更热的土！
我掏呀掏呀，掏得很深很深
我掏出了肝，掏出了肺，掏到了心
我掏出了个两居室的房间！
来呀！
你尽可在那，欢快地跳，尽情地跳----
蹦蹦跳跳！怦怦跳跳！
那，就是你的窝！
而我掏出的土，就铺在了你的窝边
我愿一直铺，一直铺，铺满家园，铺过大洋
现在你知道了吧？
我为什么拒绝学习
割草！
2012-09-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