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妮亚在沃伦斯基的芭蕾舞班已打下基础,又多次在剧场里或电视上观摩苏联芭蕾舞大师们的精湛舞艺,平时喜欢哼唱柴科夫斯基的天鹅湖乐曲,三下两下就学会了小天鹅的舞步。贾惠馨和郭超超虽然也学过芭蕾舞,却要跟着老手梁淑芳练习好久才跳得像样点。
卢指导员表扬她,“董妮娅,你学得真快,动作也蛮标准,芭蕾舞底子好。毕竟不一样。”
董妮娅很谦虚,“卢指导员,其实我在沃伦斯基先生的芭蕾舞班跳得不算太好,跳得比我好的人多的是呢。”
卢指导员点点头,“我曾到沃伦斯基的芭蕾舞班去看过,他的大班学生中确实有不少人跳得相当有水准。但他自己却从来没规规矩矩练过芭蕾舞,只跳俄罗斯民间舞。”
贾惠馨在一旁接口,“我妈妈也带我去过白俄老头子的舞蹈室,看见他上课时穿双中式棉鞋,没穿芭蕾舞软鞋子,觉得怪怪的。后来我是在傅榕榕老师那边学的,学了一年半,傅老师去教上海舞蹈学校的学生了,不教我们小孩子了。”
卢指导员问:“郭超超,你在哪里学过?”
郭超超答:“我是在八仙桥青年会楼上冯蕾莉老师那里学的,学了不到一年,就来少年宫这边了。”
卢指导员嗯了一声,“傅榕榕和冯蕾莉这两位老师我都认识,以前我们在法国太太玛达姆的芭蕾舞班里一起练舞,后来玛达姆回法国去了,她们各自私人开班教舞,而我呢,就当了少年宫的指导员。”
林圣融拎着一大袋琴谱正要回家,插嘴道:“卢指导员呀,还是你好,进入了少年宫这样的国营单位工作,有了铁饭碗,生活无忧无虑。目前国家困难时期,一些私人教授钢琴或舞蹈的老师生意大不如前了,因为家长仅有的钞票要用在刀口上买些黑市高价营养品给孩子吃,就顾不上让孩子学才艺了。你看,沃伦斯基日子混不落只能去香港了,傅榕榕在上海舞蹈学校教舞倒是蛮稳当的。我认识的一些私人钢琴老师,入不敷出的日子实在难混,有的去中小学做音乐代课老师,有的去工人文化宫弹伴奏。”
卢指导员微微一笑,“你讲得对,本来我羡慕那些私人开班的老师赚头好,钞票多,现在觉得还是国家单位有保障。”
郭超超撅撅嘴,“我不再去八仙桥青年会楼上,喜欢到少年宫来练舞,也因为这里是国家单位,不收学费。”
卢指导员拍一下手掌,向孩子们宣布,“接下来我们要排练新的节目《蝶恋花》,我想让你们三个人演小蝴蝶,还会给董妮娅排练一段独舞。”
孩子们开心极了,齐声欢呼,“卢指导员,我们一定会好好学,好好跳的!”
排练《蝶恋花》时,大家兴致勃勃,期望很高。卢秀慧不但在编舞方面下功夫,还亲自别出心裁地设计小蝴蝶的翅膀,绑在演小蝴蝶的孩子背上,臂弯舞动时,翅膀会随之震动。孩子们为了练习臂弯动作,让蝴蝶的翅膀震动得飘飘然,使出浑身解数,累得腰腿酸疼满头大汗,还是坚持不懈地继续下去,一定要跳得让卢指导员满意为止。
卢指导员的丈夫李叔叔英俊高大,举手投足斯斯文文,在音乐学院附中教作曲并热衷于搞音乐创作,这次也来参与担任《蝶恋花》作曲。优美动听的《蝶恋花》乐曲由民乐组演奏,民乐组的指导员殷默担任指挥。
在少年厅彩排时,宫主任、党支书以及其他艺术小组的指导员都来观看提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