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蛾子



家里突然出现了一只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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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独自在家时,二黑打电话:在做什么?
答:做妖蛾子。

第二天又问:在做什么?

答:做妖蛾子。

所以看见这只蛾子,惊异于原来意念竟可成真。慌忙去通报二黑,答:几天前我就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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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家中的微小生灵们,我们的一贯原则是视而不见。只要相安无事,决不赶尽杀绝。

很多年前未嫁之时,一年夏天家中一袋米生出无数飞蛾,每每灯光一亮便群飞乱扑状甚惊怖。说来也怪,一般人或物都是小尺寸的更可爱些,可这蛾子徒然比蝴蝶小了N倍,却远无蝴蝶招尽古今中外之人入诗入画入曲入戏。究其因,原来翅膀需要长而大,才可随之翩然,也有了斑斓的余地。就像人需要长而细,才可随之袅娜,也有了顾盼生姿的可能。这灰头灰脑粉扑扑直愣愣的东西,除了焚身以火的勇气令人扼腕赞叹之外简直一无可欣赏之处。然而现在就是扑火也不是很有机会。那时有人发明了一种像网球拍的捕杀器具,夏天对着这些小飞物们一阵乱挥,噼啪声里网里便多了几具焦尸。今年回去看到这网拍还在流行,模样更比以前多了几分粗壮强悍,就连细蚊撞上都会有火花四溅令挥拍人有了杀戮的快感。8黑无聊时便用沾了水的小纸团扔上去看火花乱迸拍掌而笑,如果换成是我,早被老爹骂破了头,可那时老爹只满面带笑连夸此人会玩,世事之不公,何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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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既无网拍在手,我也决定对此蛾作无视状。然而8黑却连连惊叫了:kill it! Kill it!
我决定对此人也无视。然而他却点名了:
Mom! KILL it!
Why?
It bothers me and it’s so annoying!
Why don’t you kill it?
It’s so freaky!
Why don’t you let daddy kill it…..it’s a man’s job….
Daddy’s in bed!

。。。这厮,倒溜得快。。。无奈,抄起一本厚杂志,两眼作聚光状:在哪?
Here! There!
8 黑一通乱指,乱追一气后正要放弃,恍惚中似有一物侧飞,也侧手将书猛扔出去,呜呼,淡绿色的墙上留下一道浅灰的印子,那蛾子竟自辗成泥了。

很久以前写过一段关于小时候折磨蚂蚁的记录:

“海南的蚂蚁跟此地不同,是黄色的,长得舒展健壮,躯壳也硬朗得多。不似此地的黑蚁们,柔弱得全无质感,捉它都无从下手。黄蚂蚁们惹急了会咬人,咬完后被咬处便红肿且奇痒,土法医治是用指甲在上面按下十字印或用肥皂涂抹,有多少效果我不太清楚,但却给我很大的理由去骚扰它们。那时看书说它头上的两根触角是识途用具,于是便想着法儿掐去了那两个小天线,看它踉踉跄跄形同醉汉;或是只掐去一边,于是它走路只知打转儿。或是拿瓶儿装了它们,伸一支香进去,烟一来, 它们全体匍伏不动,等烟去了才又起身活动,一个个的都灰头土脸的,状甚可笑。再有就是放土进去,于是很快就被勤劳的蚁们打出无数条隧道,俨然想就此安居乐业了。我轻轻地转转小瓶子,于是它们的乾坤便颠倒了,土崩瓦解,天翻地覆。

想想自己对蚂蚁真是残忍,而8黑每每听及此处也放声大笑要求一讲再讲。可见人的天性里,真有着恶的一面。而蚂蚁碌碌一生,却不知有我这个观察者与施虐者,即便是我正式想与它见面,它也无法窥我全貌。如今也不知谁在轻轻转动着我命运的小瓶子,即便正式与命运见面,我也无法窥它全貌。每个生灵背后,都有着那双玩弄它于股掌间的手吧。”

而这小小飞蛾,这样疾速而沉重的灭顶之灾完全出乎其意料,预算,理解范畴,连一声“吾命休矣”都没有机会说的。相形之下,如果人类真能等待末日,目睹末日,也算是一种福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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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拭干净墙上的残迹,于是这蛾子就似乎从未存在过。妖蛾子,你还在存在于意念中就好。脑里突然浮现,席慕容的几句:

我于是扑向烈火
扑向命运在暗处布下的诱惑
用我清越的歌 用我真挚的诗
用一个自小温顺羞怯的女子
一生中所能
为你准备的



黑黑黑黑 发表评论于
回复一地口水的评论:
8787878787~~ 最近投身于减肥大业,等俺有了成果再来得瑟~ 问好~!
一地口水 发表评论于
咕噜噜~~~
半年也不冒个泡???
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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