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伯世界的前景

先从妇女的地位来看阿拉伯的社会。

事情发生在2010年的阿富汗。12岁的姑娘Rokhshana死了父亲,和她的结了婚表兄住在一起。 这个表兄打她,强迫她性交。二年后,就是2012年,Rokhshana 逃出村庄到了警察局,报告了警察。 警察不去抓那个强奸的表兄,反而把Rokhshana关进牢,因为她没有男性亲人陪同,私自离家。 后来又判她通奸关一年。 还是按照Sheria法律审判她的法官说,“我知道你是被迫性交的,但你现在已经不纯了,而且私自离家,你得去坐牢。” 至于那个强奸犯的表兄呢?他给警察钱,安然地回村里去了。注意,此事发生在阿富汗最开明的西部大城市附近。

阿富汗的政府打不垮Taliban,就想和Taliban妥协。 首先好对Taliban让步的就是妇女的权益。去年3月,一个地区的宗教法庭裁决,阿富汗丈夫可以打妻子,如果妻子有不服从的表现。 阿富汗的总统Karzai竟然公开表示支持这个裁决。

靠了国际的资助,阿富汗有14个妇女庇容所。阿富汗的司法部长竟然说,那里有妓女。受到欧盟和联合国的抗议后,这个司法部长道了欠。阿富汗的妇女事务部长竟然说,对庇容所的妇女的妇女要作处女检查,国际组织抗议并威胁要减少资助,此事才作罢。

顺便说一句,1959年,阿富汗王国的女人就可以不用面罩,可以进大学。阿富汗从王国到共和国到共产党当政,再到Taliban再到美国入侵,50年的进退,其净进步真有限。

2005年在沙特阿拉伯,一个女人叫Fatima,她的哥哥叫她上法庭和丈夫离婚,因为她丈夫在婚前瞒了自己的出身。不识字的Fatima 有二个孩子,不肯离婚。但法庭判了离婚。Fatima不能回到丈夫那里,那是犯通奸罪要处死的;她也不敢回哥哥的家,怕被哥哥害死。Fatima坚持要带了一岁的女儿坐监狱,同时上诉。经过四年,这事哄动了公众,国王也知道了,法院才撤销了原判,Fatima回到了她丈夫家。

2003年,一个美国学生Benjamin Orbach到约旦去学阿拉伯文,他母亲到阿曼去看他。 六天里,Orbach陪母亲到处游览,包括去看公元前120年那伟大的Patra’s Treasure.  游览时坐公车,约旦的女子不许坐在陌生男人的旁边,母亲要找到靠窗的座位,儿子得坐在她傍边。付钱时,他母亲的信用卡要由他转交。他母亲上厕所,他得站在门口等,他上厕所时,他母亲得在门口等他。 没有男人陪着的女人,给留着大胡子的宗教警察看到了,就麻烦多多了。

2011年的阿拉伯之春,在沙特阿拉伯不是青年而是妇女,尤其青年妇女,要求开车的权。为什么女人不能开车?理由是阿拉先知时期没有汽车的。 即使要求开车的年轻妇女们,还每天祷告五次,每年禁食一次,不让人看见自己,在任何事情上服从丈夫。

再来看要搞圣战(Jihad)的是那样的人呢?有三种人,一种是被人看不起的逛荡者。第二种是在文化上受到蔑视的青年,第三种是没有能力在社会上争得一份体面工作和生活的人。其实毛泽东江青在参加共产党前,也是这样三种人的集合。

要搞现代圣战的斗士们是怎样看世界的呢?他们的看法是当今世界的伊斯兰教及其文化习俗,在基督教文化的进攻下,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犹太人占领了阿拉伯人的一块土地,阿拉伯人非但打不走犹太人,还又给犹太人占领了戈兰高地,一点办法都没有。

圣战的斗士们怎么做呢?壮大自己力量建立军队把美国从阿拉伯半岛打出去,把以色列打光,他们知道没有这个力量。但心里是恨恨的,不成功就成仁,用恐怖手段杀美国人,杀一切反对圣战的敌人! 在从事这一伟大的斗争中,圣战的斗士们在心理上感到了自我的神圣伟大和重要。

Jihad 的目的不是伊斯兰教化,而是强化Sharia Law。如果一个伊斯兰教的社会,建立自己的宪法和法律,不管Sharia,就不能算成是伊斯兰教的社会。

这很像毛泽东。毛泽东的目的不是社会主义化,而是强化阶级斗争的政策。如果一个社会主义的社会,建立自己的宪法和法律,不去强化阶级斗争,就不能算成是社会主义的社会(比如苏联和东欧)。

伊斯兰教的最后目的,不是要人们信仰伊斯兰教,而是要在全世界建立Sharia。 它要建立集权的政权,把人性完全服从最残酷的一套奴役,服从阿拉伯世界的文化法律和政治。

Sharia法庭不允许人们改变身份证上的宗教。 一个穆斯林的价值就在于服从Sharia。穆斯林要宣誓服从Sharia,这个宣誓防止你接受其他宗教中的人性。  这就是为什么伊斯兰教的最大敌人是提倡人性的基督教。

在伊斯兰教国家,人民非常服从,非常被动。毫不问为什么地接受长辈,教师,宗教领袖及统治者的规矩。人们不说“我希望…”, 而是说:“上帝会给我。。。”

毛泽东的斗私批修,“灵魂深处闹革命”,他不称心的东西就是修正主义,这都是因为毛泽东自己在历史发展面前的虚弱,又不肯退出历史舞台。伊斯兰教的极端分子salafis,不许对可兰经作一点点的变动,也是这样。

最后来看看极端分子的历史变化。在50-60 年代,留大胡子的Salafis是埃及电影里的嘲笑对象,被精英们所看不起的。在教堂前发发传单。

70-80 年代 Salafis 得到沙特阿拉伯的钱,自己有了教堂。许多印度印尼和巴基斯坦人到沙特阿拉伯去打工,回来也变成了Salafis

苏联,这个不信上帝的共产党国家,占领了阿富汗,这更引起了Salafis的愤怒,他们都到阿富汗去和苏联战斗, 这个战斗又得到了美国的支持。 Bin laden 就是Salafis。 他们胜利了,建立了半Salafism 的国家,那就是Taliban 的阿富汗。

Salafis 有政治野心,所以独裁者们都要压制他们,埃及的Hosni Mubarak, 利比亚的Muammar Gaddafi 和突尼斯的Ben Ali, 都曾经把Salafis 关进监狱,许多salafis逃到阿富汗,参加Bin laden al-Qaeda

2011年的阿拉伯之春是一个大转折。Salafis 回国了,在埃及的选举里得到了20%的选票,仅次于Morsy的执政党。 埃及的Salafis 以为他们会得到内阁的位置,那知道Morsy的执政党一个位置都不给。在突尼斯,Salafis在选举里很失败,在利比亚,也得不到一个席位。但以后怎么样?很难说。

一个民族的精英,包括激进分子,应当正视自己的问题,认识自己最大的敌人在于自己,在改革自己的过程中求进步求富裕。这样才不会被野心家们所煽动所利用。 阿拉伯的激进分子缺乏这样的认识。

“当政府说的就一定是真理”,这国家就糟了,“当政治领袖说的就一定是真理”,就像毛泽东的中国时,那就更糟糕透顶了。一个思想掌握了群众,尤其是掌握了思想不成熟体质虚弱的群众,就会变成可怕的力量。 这我们中国人是深知其厉害并深受其害的。

现在的阿拉伯世界,“可兰经说的就是真理”,但政府说的,政治领袖说的,还可以不一定是真理。这比毛泽东的中国也许好一点儿,

要问阿拉伯世界的前景,恐怕进步是有限的,反复是经常的,后退是可能的。很难说前景会是乐观的顺利的。

 

(写于20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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