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平常的夜晚,刘一帆和李蔓莉睡前在枕边夜话。现在他们已经象老夫老妻,不再有初次共枕的那种激动和幸福,换而出平和的心态。他们也不象初识鱼水识那么贪婪的只知道尽情欢娱,一些日杂的事务不咸不淡的扯几句是他们通常睡眠的前奏。刘一帆平躺着,手枕在头下,对着天花板说"蔓莉,我打算辞职单干。"
一句话,却象炸响一个惊雷,在这宁静的夜里。"为什么?你现在不是干的挺好的吗?"李蔓莉不能不吃惊。生活一度困窘到难以支撑,现在他们刚刚物质上宽裕了一些,攒下一点钱,想不到刘一帆又要玩出稀奇来。
上次李蔓莉实在是心有余悸。这个家对她来说太重要,太珍贵了。"单干是迟早的事,老雷对外人始终放不下心。我已经看准了,做整机集成还是最利大,现在家用电脑越来越火,市场一定大。"对于电脑市场李蔓莉信服刘一帆,就连她也开始使用win95和word来处理文档了,非常快捷方便。午饭时间她还喜欢挖地雷,而且104秒的成绩至今还是公司纪录。可是单干毕竟有风险,不然还不人人都成老板了。"我觉得你是不是再想想?在老雷手下还是更稳妥点。"
“老雷现在已经在分我的权了,他怕我象老徐那样自己把路铺好了就出去单干。"这种情况是中国文化的常见悖论,不可共富贵。老雷的公司有点家族意味,财务都是亲戚,只有销售部大权在刘一帆手中。这让老雷心里很不踏实。毕竟令立山头的事在这块地方太常见,如果不防着点儿,最终倒霉的是自己。最近他把自己的外甥安排进了销售部,指定刘一帆带他。实际上也是备上一手。
"你是不喜欢老雷在你这儿打桩子,还是真觉得自己干更好?"
"真是觉得自己干更好,老雷那点小心眼早看出来了,还真不是跟你吹,我的关系他撬不走。"
"你就算想开公司,咱们哪来得钱呐?注册个公司不得三五十万的?"李蔓莉公司注册资金就是五十万。
"那些都是假的,中关村那么多公司起家的时候还不都是空手套白狼,注册那天验资时候串下钱,验玩马上就还了。"
"你从哪儿借啊?"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认识了一会计事务所的朋友,他帮我搞注册资金的事,五十万注个集团。"
"蔓莉,咱们手头现在有多少钱?"
"一万二多点。"
"不够,还得找我爸妈借点。"
"..."
"蔓莉,你觉得咋样?"
"你觉得行就行呗,生意我也不懂。"李蔓莉觉得身边的刘一帆一下成熟了。自从他经历了摔打后,这种成熟的迹象在他身上日趋明显,但是今天还是让她吃了一惊。
"要是赔了,咱们可就倾家荡产了。"
"那就回去和你爸妈挤挤呗。"听道这话,李蔓莉反而心里踏实了下来。因为棋理中不光要计算得利,更重要是计算最坏情况。现在刘一帆已经考虑周全,她反而放心了。
"那时候恐怕我都没脸回家了。"
"那咱们就去要饭,反正来找你那次我在火车站要过。"
刘一帆本以为李蔓莉会给他很大阻力,没想到她如此通情达理,非常感动,伸出胳膊穿过李蔓莉的颈下把她搂了过来。李蔓莉头枕在刘一帆肩上,看着如水的月光把窗影投在窗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