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部养尸地第三十六章 故人重逢
赵军这一喊,把所有人都吓一跳,这起雾了有什么好奇怪的?四川的山林原本就多雾。众人在意的,是那声冷哼的声音,让人从心底觉得毛骨悚然。
赵军看着那雾气,原本想解释两句的,可这次的雾气不同,只是在山脚缠绕,却没有往山上蔓延的趋势,看到这情况,赵军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可无论如何,这里并不是久留之地,一行人还是回了村子。
故事讲到这里,就结束了,我和沁淮听得难受,眼巴巴的望着师父,等着他继续讲,而师父只是咬着旱烟杆子说到:“没了,说完了。”
“姜爷,你可别忽悠我,这就叫说完了?你们呢?咋知道的?你们去又是一个啥情况?”杨沁淮着急的问到。
这个故事让人压抑而难受,我猜沁淮的想法和我一样,总想听到一个好点儿的结局,比如说救出了什么人啊,什么人其实躲掉了啊之类的。
“我们?那个村的村长把这事捅到了乡里,乡里赶紧报给市局,你知道的,公安局有一些卷宗是直接要往上报的,报着报着,就报到我们这里来了。”我师父非常轻松的说到。
“我知道,一般这种卷宗是秘密的,也是意味着,是普通的警察处理不了的,到时候有专门的人来处理,公安局呢,就负责消除影响,对吧?”杨沁淮对这一套是非常熟悉的,不愧是当官的儿子。
“嗯,是那么一回事儿。”师父吐了一口烟,深以为然的说到。
“可是,师父,你们去干嘛了?为啥邻村的人会搬走?”我觉得师父他们去又没有逮到老村长,有啥作用?而且邻村的人为啥会搬走?
“邻村的人搬走是因为赵军那群人在山上听见的‘哼’声,好事儿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样的事儿在大范围能捂住,在相邻的几个村可是捂不住的,慢慢的人们就搬走了,你想想吧,你住在一个被屠村的村子旁边,你能安心住下去吗?这事儿还有往县城里传的趋势,只是后来被我们用瘟疫当借口给压下来了。”师父幽幽的说到。
杨沁淮原本想夹块牛肉吃的,估计是那故事太让他难受了,他摆弄了一下没吃,倒是给自己灌了一口酒,然后才说到:“我知道,所有知情人全部被找去谈话啊之类的,总之烂在肚子里,也不能提起了。不过提起也没好处,让普通人日子过的不安生。”
“师父,你还没说,你们当时去干嘛了!”我不依不饶的问到。
“能干嘛?那时我还年轻,算不得能独当大梁的人物,国家还有更重要的事儿,是和别的国家的事儿,顶梁柱都派去那边了,我们走进村子,只呆了半天,就出来,连尸都没收!”师父叹息了一声说到。
“啥?你们等于是啥也没做?”我吃惊的问到。
师父不理我,自顾自的说到:“原本准备放火烧村的,可是那没有任何意义,而且那里山连山,一不小心会引起大火!我们不是啥也没做,做了基本的消毒工作,然后封了那个村。”
“封村?怎么封的?姜爷,是派部队去守着吗?”沁淮急切的问到。
“咋可能派部队去守着?那个村怨气冲天,我们是问了老一辈的意见,摆了个大阵,封住了村子里的怨气而已,另外,我们也搜索了一下老村长的下落,可惜,当时....”师父没说下去了,我懂他的意思,当时那情况,几个年轻人,也没有勇气去找,找到了又怎么办?拼也拼不赢的!
但是一个大阵能封住冲天的怨气,可封的住老村长吗?万一他四处跑,那不就...?
我一想到这里,就赶紧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师父说到:“我们当时也担心过这个问题,但是有一个高人说,老村长是个特殊的存在,封住怨气,也能封住他!刻意去找,反而找不到。”
“为啥刻意去找会找不到?”我不由得问到。
“当时我也想不通这个问题,后来一想我就明白了,他钻到地里去,的确谁也找不到的。”师父说到。
“还能钻地里去?我X,这到底是个啥玩意儿啊?”杨沁淮简直对这件事儿难以置信。
“钻地只是一个说法,总之人不需要呼吸的活着了,身体又坚硬,还有什么做不到?”师父倒是挺平静的。
我和杨沁淮脸色同时都变得苍白,我开口说到:“师父,你不是要告诉我,我们这次等于是去收烂摊子的吧?”
“嗯,就是这意思!而且必须处理掉老村长。”师父嘿嘿一笑,这么危险的事情,亏他笑得出来。
“姜爷,我要下火车,我干脆回去得了。”沁淮一脸的苦相,这小子被彻底的吓到了。
“得,回去呗。”师父一点也不介意这个拖油瓶回去。
沁淮最终是没有回去的,到了成都以后,他还是坚决上了来接我们的专车,跟着来到了南充。
而到了南充之后,我才发现这一次的行动不止是我们三个人,而是有很多人,大概十几个的样子吧,另外,师父还特别说明,还有人没到,难怪这次的行动还特别包了一个招待所!
有没有人没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满心的开心,因为我看见了一个熟人——杨晟
这都多少年没见了?8年半了,看见杨晟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就站在招待所的大门口,我的心情一下子就更好了,原本踏上四川土地的那一刻,我的心情就开始雀跃,没想到,还能见到一个在意的朋友,那心情能不好吗?
车子刚刚停稳,我就冲下了车,奔着杨晟过去就来了一个熊抱!
“晟哥!”我大声的喊到。
杨晟还是那副样子,只是上唇蓄了一些胡须,显得更加成熟了一些。
显然,我刚才那热情的拥抱,吓了他一跳,以他那生活上慢半拍的反应,愣是半天没回过神儿,起码延迟了5秒,杨晟的眼神才从茫然转为惊喜,一下子就拍在了肩膀上,他说到:“我是特地在这儿等你的,你终于来了,哈哈,三娃,你长成熟了,是个好看的男人。”
我一头冷汗,哪儿有男人赞美男人好看的啊?这不听着非常怪异吗?不过晟哥的风格就是这样,我倒是不介意。
我有一肚子话想和晟哥说,却不想他又扶了扶眼睛,揽着我说到:“三娃儿,我从新疆给你们带的东西都放了好几年了,今天终于可以送出去第一个了!另外,我要给你介绍一个人。”
“啥人啊?”我觉得晟哥好像有点儿害羞的样子。
“就是赵静宜同志。”晟哥挺别扭的说到。
“赵静宜同志?干啥的?有啥需要特别介绍的?”那个时候同志的意思是单纯的,不过也很少有人那么称呼人了。
“她是生物学博士,工作的部门和我一样,需要特别介绍的原因,是因为她是我的爱人。”晟哥说完,大口大口的喘气儿,仿佛介绍自己媳妇儿跟掐了他脖子似的。
我哈哈大笑,我说晟哥这次穿戴整齐,干干净净的了,原来是有嫂子了,我反揽住晟哥的肩膀说到:“晟哥,这是好事儿啊,关键是你别害羞啊,嫂子呢?介绍我认识认识。”
我话刚落音呢,就听见一串儿爽朗的笑声传来,我一看,一个白白净净的年轻女人朝我走来,长相也是干干净净,特别是那爽朗的笑容,跟我头顶上的太阳一样灿烂。
“杨晟,这就是你说的三娃娃吧?这回儿可见着真人了啊。”这年轻女人一开口,我就知道,这就是嫂子了。
这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而在以后长长岁月中,她会成为我一直都很敬重的人。
“你好,我叫赵静宜。”
“你好,我是陈承一。”
南部养尸地第三十七章 本心
“多吃些,男孩子吃的越多越棒,今天嫂子请客,你敞开肚皮吃。”赵静宜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我一碗又一碗的吃着凉粉,还一边打气,让我加油多吃,一点都不在乎桌子上已经堆了很多空碗了。
正是炎炎夏日,又香又麻又辣的凉粉,吃下去还偏偏清淡爽口,好吃的让人根本停不下来,根本不用嫂子招呼我,我自己都舍不得停下来,三口一碗,吃的满头都是汗。
和我同样‘穷凶极恶’的是我师父,我现在已经吃了五碗凉粉,他更厉害,吃了整整六碗。
嫂子是不在意,可是晟哥在意了,他叫了十个锅盔,对我和师父说到:“姜爷,三娃,这个凉粉夹在锅盔里吃,更好吃,你们试试?”
“真的?”我望了晟哥一眼,但是手上不停,已经把凉粉倒进了锅盔里。
锅盔就是白面煎饼,只不过外层煎得焦香,内层却保留有面香,很好吃,我把凉粉倒下去之后,就狠狠的咬了一口锅盔,那味道好的让我连眼睛都眯起来了,凉粉的酱汁儿渗进了锅盔里,然后里面夹着爽滑的凉粉,这味道,神仙都受不了。
三口两口的我就啃完一个锅盔,我师父也是,他正动手在夹第二个锅盔,我们俩师徒都吃的满嘴满手都是油,就是舍不得擦,因为忙着吃,不想擦。
嫂子见我吃得香,转头乐呵呵的对晟哥说到:“杨晟啊,我不记得以前你有那么周到啊?今天转性了啊?怕你小兄弟吃不到著名的锅盔凉粉?”
晟哥嘿嘿一笑,扶了扶眼镜说到:“我没想到那么多,我就想着他们俩个那么能吃,我们又不算有钱人,还不如叫几个锅盔让他们快点儿吃饱,不然付不起钱怎么办?”
“呵,你可真够小气的啊,哈哈哈哈...”嫂子又是一串儿爽朗的笑声,戳了戳杨晟的额头。
我一阵儿咳嗽,嘴里的锅盔差点没喷出来,几年不见,晟哥都那么有心眼儿了啊?
至于师父,面不改色的吃着,一边吃一边说到;“川北凉粉,就是很有名,好吃好吃!我上次来匆匆忙忙的,都没吃到。”
终于,一行四人,吃得非常满足的离开了那个享誉盛名的凉粉店,找个茶馆坐下了,一坐下我师父就说到:“杨晟,你小子不错,才来这里多久啊,就知道川北凉粉了?”
杨晟一本正经的说到:“我和静宜来这里已经有一个星期了,就是发现这里的凉粉特别好吃。”
“一个星期?晟哥,你们来这里那么久了?都干嘛了?”我有些吃惊。
“整理资料,做好准备工作,这一次我们随行,是因为老村长的案例太过特殊,必须好好的彻查这件事,有非常积极的意义。”晟哥认真的说到。
“积极的意义?”我不解。
“是的,对生物学来说,他的存在,意义远大过僵尸,知道为什么吗?按照你们道家的说法,僵尸唯有两魄,指挥一切行动,在生物学来说,就是保持着物理行动能力,却没有任何的思考能力。可是老村长,我曾经看过特别行动部门的报告,上面有道家的人说,老村长确实已经僵尸化,但是他竟然保留有三魂七魄,这个意义就重大了。”晟哥的眼里有一丝狂热。
“有什么好重大的,就是一个特殊地方的特殊事例,是个伪科学成果,杨晟,我一直坚持我的观点,你别想凭借这个突破人类的桎梏,长生不老没有可能。与其说长生不老的代价是变成那样的怪物,我情愿开开心心的过几十年。”面对晟哥的激动,静宜嫂子则显得淡定许多,她狠狠的泼了晟哥一盆冷水。
面对这样的晟哥,我忽然觉得有些陌生,他在科学上的想法未免太过疯狂了,竟然想追求人类的长生不老?
晟哥还想说什么,师父则已经打断了他:“杨晟,你的想法,出发点也许是好的,但是我觉得静宜丫头说的更对,那是特殊地点的特殊产物。如果要你这样怀着冲天的怨气去死,然后变成那样的怪物,你愿意吗?不要以为他还是生前的他,就如怨鬼,依然保有生前的一切记忆,可是它的所作所为,已经完全受怨气的支配。你的想法不可行。”
师父的话显然很权威,晟哥陷入了沉思,但他想了一会儿,抬头坚定的说到:“在我看来,任何的事情都可以用科学来解释,只是科学没有找到正确的途径罢了,怨气什么的,是科学不可捕捉的东西,在没证明它存在以前,我只要单纯的研究老村长。我不管你们怎么想,只要是对人类未来发展有利的事情,我就要执着的去探索。”
师父沉默,他知道他是扭转不过来杨晟这个‘死脑筋’了,他心里也明白,这次行动之所以把杨晟派来,国家是重视的,也许列入了秘密科学项目,而不只是修路那么简单。
赵静宜瞪了杨晟一眼,她肯定也深深的清楚自己爱人的性格,她叹息了一声,说到:“与其说是研究那让人变怪物的方法,我更想探讨的是这件事情里的人性。姜爷,在我看来,XX村的事情几乎是一个死局,村民们为了生存,有错,可又无可厚非。老村长一肚子怨气,来报仇也是...哎....”
“不是死局,而是都没有了本心。”师父也叹息了一声,淡淡的说到。
“本心?是依照内心来做事吗?”赵静宜很感兴趣的问到。
“不是内心,一颗已经融入红尘的内心,不叫本心。内心是什么?是随着人的成长,夹杂了诸多的私人感情,夹杂了诸多的利益纠纷,夹杂了诸多恩怨算计的东西。而本心呢?是人出生时,那颗纯粹的心。懂吗?在你懵懂的时候,世界是不是黑白分明的?你是不是自然的向往光明?看人都很亲切?谁对你好,你就对谁好?是不是想当英雄?在你很小的时候,怕死吗?如果要你为当英雄而牺牲,你是愿意的吧?最至少,在小时候,你是不是想当好人,本能的厌恶坏人?”本心很复杂,师父尽量用浅显的语言来解释。
赵静宜思考了半天,才说到:“我懂了,他们是没有了本心,如果依从那颗纯洁的本心做事,他们就会救老村长,也就没有了那场悲剧。是这样吗?”
“大概是,事后后悔,愧疚也只能说明这群人没有完全失了本心,只不过在内心面前,本心已经很弱小。”师父说到。
“那么老村长呢?为什么要杀全村的人,按照您的说法,他的神智是清楚的。”赵静宜这样问到。
“这个还不简单?不管他怎么清楚,他已经不是人,他是活着,可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他已经死了,你懂吗?他的身体里住着的不叫魂魄,叫鬼!让他活下来的基础是怨气,就如厉鬼!他肯定会遵从自己的怨气做事。”师父解释到。
这番话让嫂子陷入了沉思,嫂子这个人是个科学家,可不代表科学家就会排斥玄学,反而在他们那个阶层接触到的越多,就越是不会排斥,会选择的只有探索。
就如爱因斯坦,牛顿到了晚年,就开始研究神学,甚至非常虔诚一般。
谈了那么久,晟哥问到:“姜爷,我们什么时候出发?随行人员已经到齐了啊?”
“还没,我还在等两个人,他们一到,我们就出发吧。”师父这样说到。
南部养尸地第三十八章 荒村无路
车子在颠簸的山间公路上行驶,抖的我头晕脑胀的,师父等得人已经到了,是一老一小两个人,他们一到,师父让大家吃了个午饭,一行十六个人,分坐三辆面包车,很低调的就出发了。
“三娃,好点儿了吗?”嫂子扭过头很关心的问我。
“嗯..呕...”我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终于忍不住吐了。
“瞧他那点儿出息,土不拉几的,没坐过几次车的人就是这样。”我师父两条腿搭在前排椅子的靠背上,挺逍遥的说着。
我顾不上和他争辩什么,终于在吐空以后,才舒服了许多,沁淮在旁边恶狠狠的说到:“这就是你们不带我去吃凉粉的后果,陈承一,吐不死你。”
“沁淮,你那天一溜烟儿就不见人影子了,我就是想请你也没办法啊?”嫂子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也挺护着我的,见沁淮损我,赶紧的帮我说话。
我吐完之后,有气无力的望了沁淮一眼,说到:“他当然不见人影了,你没看那前台收钱的服务员有多漂亮吗?他奔着人家去了。”
“哈哈哈...”嫂子一阵儿笑,她就是这样的性格,经常没心没肺的笑。
在等师父的人那三天里,我和沁淮都喜欢上嫂子这个人了,性格太好了,没心眼儿,为人爽快。
师父也在后面跟着笑,我‘幽怨’看了沁淮一眼,说到:“沁淮,是铁哥们不?是的话,和我换位置吧?”
“去,我才不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给姜爷的那双脚熏的吐了。你那位置,你继续享受吧。”是的,我吐一是因为这山路颠簸,二是因为师父的脚确实....
他坐最后一排,还非得把脚放我椅背上,我能不吐吗?
沁淮这话刚一说完,师父非常‘公正’的分了一条腿,到沁淮的椅背上,然后开始哼着小曲儿,闭目养神。
这次换沁淮‘幽怨’的看了我一眼,不到两分钟,这小子终于坚持不住了,拉开窗子,吐了。
嫂子又开始笑,另外还掺杂一个非常腼腆的笑声,我一看,不就是师父等的人中,那个年轻的吗?一路上,那小子都非常的闷,不说话。
那个老的呢?一上车就睡觉,让我感觉这两个人不好接近,没想到这小子竟然笑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沁淮已经贴上去了,喊到:“嘿,哥们儿,终于听见你吱声儿了,我叫杨沁淮,你好。”
“我叫孙强。”这孩子说着一口带着地方口音的普通话,这一开口也不显得腼腆了。
不过这普通话,倒是让我生出了一些对他的亲切感,我初到北京时,不也这样吗?
“我叫陈承一,你好。”我也伸出了手。
他握住了我的手,很是高兴的一笑,说到:“我知道你,你是我爷爷的好朋友的徒弟。”
这话绕的我都晕了,不过我还是注意到,这小子牙齿真白。
车子继续在颠簸着,孙强很快也和我,和沁淮建立起了友谊,我们聊的非常开心,连师父的脚臭都忽略过去了,从孙强那里,我们知道了他和他爷爷原来就是神秘的赶尸人,他说的那些赶尸人的趣事儿,让我和沁淮听的津津有味儿。
时间就在谈话间过去,直到车子一个急刹,我们才反应过来,这是咋了?
司机很抱歉的说到:“前面的路很烂了,我们开不过去了。”
师父这时才收起他那‘要命’的两条腿,站起来说到:“开不过去,我们就走过去吧,原本就荒废了那么久,这里也没修过路,能开到这里不错了。”
司机给了一个抱歉的笑容,说到:“那我们几个司机,就在这里等你们?”
“嗯,不用等了,一个星期左右你们再过来吧,如果没看见我们人,你们就在这里等三天,三天后我们还没出来,你们就直接汇报上面,知道了吗?”我师父吩咐到。
这时,后面跟着的两辆小车也停了下来,走过来一个中年人,他正好听见我师父说这话,不由得插了一句:“姜师父,你确定要一个星期那么久?”
这个中年人也是个道士,为人有些清高,接触的这几天里,我没和他正面谈过什么,但是听别人提起过,这人修道什么的挺有天分,法力也高,也是山字脉的人,只不过在部门里的地位不如我师父。
我师父望了来人一眼,说到:“元懿(开始征用书友名了),你认为这事情很简单吗?”
对的,来人就叫元懿,道号和我挺相近,静一,师父这么一喊,我终于想起他的名字了。
“我不认为简单,毕竟那条僵尸还是很厉害的,可再怎么厉害它也是僵尸,我们唯一的难题就是把它找出来而已,至于对付僵尸,我个人有很多方法。”元懿说到。
我师父深深的看了元懿一眼,然后才对司机们说到:“你们还是一个星期以后再来吧,毕竟找寻老村长也是花时间的。”
元懿一听我师父这样说,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哼了一声就离开了。
沁淮在我耳边说到:“这TM谁啊?哥儿我来这个部门都不认识他,就想骑在姜爷头上了?”
至于我,拳头都捏紧了,质疑我师父,就和打我脸没啥区别,虽然我和师父没个正形儿,但他一直都是我尊敬,崇拜并深爱的人,就和我父亲没什么差别,我小声的对沁淮说到:“看着吧,老子总得找个机会和他单挑。”
我这话说的再小声,还是被师父听见了,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然后说到:“有些事情不用去争。”
我明白,这话已经是师父很严厉的警告了,他一旦用这种语气和这种表情跟我说话,那就代表这话很重要,我必须执行,这是我从小就知道的。
我低下头不敢再说,握紧的拳头也松开了。
这时,师父已经把人集合起来,说到:“车子开不进去了,大家收拾行李,我们走进去吧。这里我曾经来过,再走不到两里,就是第一个荒村了,也就是最边缘的村子。”
没人抱怨什么,大家都知道,来这里不是来玩的。所以,师父一发话,大家就默默的收起行李,准备步行进荒村了。
进去这个已经三十多年没有人烟的地方了。
很快,大家就收拾好了行李,每个人基本上都背了很大一包,晟哥和嫂子说他们带了一些科学的仪器和试剂,而大多数人是带着武器,还有干粮什么的。
至于我,也背了很大一个包,里面有很多师父的法器之类的。
看着这一幕,我觉得很有感触,科学仪器和道家法器同在,真的,这世界往往没有什么是不能包容的,也没有什么是不能融合的,固执的坚持一方,排斥另外一方,其实是没有意义的。
天下大道,殊途同归,也许走到最后,人们会发现,其实从来没有什么不同,不同的只是人心。
我想的有些晃神了,我师父拍了我一巴掌,说到:“在想什么呢?我们该走了。”
我回头望着师父一笑,说到:“师父,我只是想到了天下大道,殊途同归。”
“哈哈,是啊,也许这要几千年或者上万年的时间,你我也许看不到了,不过我们曾经在这个过程中活过,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师父忽然就豪情万丈的说到。
南部养尸地第三十九章 老屋‘住客’
两里路说远也不算太远,只是道路上荒草丛生,让人越走越凄凉,越靠近村庄,就越能感觉人烟存在过的气息。
因为那一亩亩杂草丛生的田地,就已经说明了一切,村子里的人们曾在这里耕耘过,生存过,只是如今,田地还在,他们已经消失了。
看着这一切,我有些感慨,不由得问师父:“他们离开家乡以后还好吗?还会有自己的土地吗?”
师父说到:“他们离开也是国家愿意看到的,毕竟屠杀了一个村子还能控制影响,屠杀了很多村子,就很难说了。”
“嗯。”我重重的点头,只不过看着这荒草丛生的地方,难免还是满心的惆怅。
我一直不否认自己的敏感,这也是师父早就给我指出的毛病,情绪太大,对修炼之人没有好处,但有时师父也不得不承认,也许这样敏感的人,反而是本心最强烈的人,至少感情都是从真挚出发,悟通之后,反而心态更坚定。
周围全是‘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儿,到了这里,基本上已经看不出路来了,人完全是在草丛中行走,夏日的日头很盛,晒的人有些恍惚,在草丛里行走也绝对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
杨沁淮这个公子哥儿最先承受不住了,一直在那里抱怨:“我说哥们们,这得多久才能有个歇脚的地方啊?”
没人回答他,他就兀自提起脚来给我看;“承一,我不是抱怨啥,你看我脚都没这草丛弄得红肿了。”
我头都没抬,直接说:“这已经很幸福了,你身上洒了秘密配方的驱虫驱蛇药,不然这草丛里的家伙,就让你够呛。”
说起这个,杨沁淮倒是真的有体会,一路上真的没有虫子来骚扰他,原本夏季就是蛇类活动频繁的季节,这还真的一条没遇见,其实他一开始还嫌药粉味道刺鼻呢!
“那个,哈哈..这些东西真的很厉害啊!怪不得说高手在民间!承一啊,你呢?我没见你洒药在身上啊?”沁淮赶紧的扭转话题。
“我啊?有这个?”我递过一个竹筒给他,沁淮接过闻了闻,又晃了晃,有些迷茫的问我。
“这是什么家伙?秘密武器?”
“嗯,秘密武器,我6,7岁的时候得到的礼物,比你那药粉有效果。”这是当年的驱蛇人送我的,这些年我一直都保存着,他说过遇到厉害家伙的时候,洒一些出来,可是我没有那样的机会。
说起这个,我就想起饿鬼墓,如果当时我带着这个,如果当时那烛龙还活着,这药粉会不会有用?
在之后的岁月里,我和师父也谈起过饿鬼墓,师父说那饿鬼王因为是吃的烛龙,所以身上有烛龙的特征,我回想起来,果然也是,那这药粉会不会有用?
不过,如果只是如果,饿鬼墓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好久,我有很几次提起过师父要求杨晟带去北京的东西咋样了,师父都用一个没结果把我打发了。
饿鬼墓的事儿就没结果了吗?
“到村子了,果然是有村子的啊?”就在我想事情想的入神的时候,沁淮忽然一声大叫,吓我一跳。
我抬头一看,果然这片儿转个弯,就到了村子,远远的就能看见那聚集的不是太密集的房子。
原本,人在孤独的路上,能看见一片儿房子是件喜悦的事情,可是不知道为啥,我看见这村子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那感觉就像是在看一幅静态的画,而不是现实的影响,因为缺乏了生气。
除了沁淮大呼小叫,我们没一个人出声,想必对这村子的感觉都有些怪异,和那些保留的古城遗迹不一样,那里是岁月沉淀留下的东西,而这里,是硬生生被掐断的一段生活。
既然看见了村子,村子也就不远了,我们紧赶快行的,很快就进入了村子,到处都是一幅凄凉的景色,被蔓藤爬满,生生挤出裂缝的房子。
开裂的,摇摇晃晃的大门。
已经快被淹没的没有踪迹的路。
还有那静谧的快让人发疯的气氛。
我们一直走,一直走,直到走到一个较大的屋子,元懿喊了一句:“就在这儿歇一脚吧,喝点水,吃点东西。”
他的话刚一落音,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望向我师父,可我师父好像不愿意和这元懿有什么过节,只是低头说到:“也好,听你的。”
元懿的脸色不咋好看,不过好在师父也给他面子,他也没有发作。
其实,我不太能理解,各当各的道士,这个部门如此松散,谁也管不了谁的生活,何必处处争锋?就如你做一件事儿,只要你自己认真做好,完成就好了,何必去管别人做的咋样?何必非要把别人压下去?不能压下去,就要处处给难堪?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当然,我也只是想想而已,师父吩咐过不许去争的。
既然没人反对,元懿就带着大家走向了那个院子,并推开了院子那早已腐朽的大门。
门一开,一股灰尘就扑面而来,呛的走在前面的几个人直咳嗽,元懿倒是不在乎,一脚就踏进了院子。
我也跟了进去,望了一眼这个院子,心里更觉得难受,因为我看见这里曾经的主人,晒在院子里,已经萎缩干枯的不知道啥的东西,还放在筛子里,而布满灰尘的筛子已经开始腐朽。
我甚至还看见,院子里还有一个大水缸,水缸旁边还有一个盆子,同样也落满了灰尘。
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主人家离开的是有多么匆忙。
“这院子没法下脚,我们进去坐吧。”元懿自顾自的说到,就迈进了房里,结果刚进房里,他就大叫了一声,跌跌撞撞的出来了。
我不清楚是咋回事儿,抬头一看,屋子里竟然爬出了一条能有人小手臂那么长的蜈蚣,跟着还飞出了一只蝙蝠。
“这屋里好多这样的东西,我没注意,一进去还真是...”元懿脸色不好看的解释到,毕竟被虫子和蝙蝠吓到,在他看来是件儿很丢脸的事儿,尽管我们觉得没啥,任何正常人,在这压抑的村子里行走,冷不丁窜出一个东西,都会害怕。
就算是道士也是如此,因为道士也是普通人,只是所学和普通人有所不同罢了。
蝙蝠没有逮到,可是那蜈蚣却被逮到了,杨晟嚷着这里的一切都有研究价值,都是线索,坚决不让人们杀死。
他仔细的观察着虫子,师父也仔细的观察了,杨晟倒是没看出啥结果,还在和赵静宜商量。
可是我师父却忍不住‘咦’了一声!
杨晟听见我师父‘咦’了一声,不由得抬头问到:“姜爷,你对生物学也很有研究吗?我不是昆虫学家,不过认知的昆虫也不少,这蜈蚣我还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
“是啊,我自认为动物学,昆虫学的知识我也自学了不少,我也没看出什么来呢?其实和普通蜈蚣差别不大,但这花纹又有些特殊,也不知道有毒没毒。”赵静宜也夫唱妇随的说到。
我师父头也不抬的踩死了蜈蚣,然后说到:“我以前留洋时,也学过生物学,可是我敢说,这样的蜈蚣书本里可没有记载,你要说种类,它就是最常见的少棘蜈蚣,可你们是不是觉得不对?长那么大是有可能的,可是少棘蜈蚣的这里...”师父指着蜈蚣已经被踩扁的头部和第一背板接着说到:“这里应该呈金红色,对吧?可它却变成了惨白色的,你们是不是在疑惑这一点儿?”
杨晟一拍手说到:“是啊,我就是想不通这一点,刚才暂时把它定义为了基因异变,这说法对吗?”
“很对,它是异变了。”师父很严肃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