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句是“骥不称其力,称其德也”。从圣经中的先知到莫奈与梵高,先知先觉者都有一种坚忍不拔的品质。这比他们的智力更为重要。孔子说“闻道”,在后人听起来意思好像是真理都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但是获得真理没有那么简单。即使是听来的道理,不管是从什么样的圣贤或名人那里说出,不与听者自己的经历契合就变不成属于听者的真理。在众人的噪声之下发现新的真理就更难了。那需要一生的专注努力。教育家William James认为天才就是持久的注意力(“Genius is nothing but a power of sustained attention.”)。资质再平常的人,如果能穷毕生精力来钻研一件事,不会得不到真理的些许垂青的。
先知先觉者是社会的叛逆,而群众只相信被众人认可的东西,所以先知先觉者发现的真理要被大众接受难免要经历一番挣扎。Pachelbel的乐曲Canon in D 写出来之后被埋没了二百多年,到二十世纪初才因偶然的机会被曝光,从此风行于世。巴赫要不是由于后世钢琴天才Glenn Gould 的大力推介,在当今美国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乐迷。高耀洁与霍岱珊都是经过了十多年的勤奋努力才把河南艾滋病和环境污染的惨状展现到大众的面前。没得到这样机缘的先知先觉者应该比得到的还要多得多。叔本华说:“所有的真理都经历了三部曲:先是被嘲笑,然后被激烈围攻,最后被大家认为是妇孺皆知的小常识。”今天大家都认为美洲大陆曾经漂移好几千公里和几十吨重的庞然大物能飞在天上都是稀松平常的事。在林昭和遇罗克被枪决几十年后,中国人也在渐渐开始认识毛泽东和他创造的“历史”的真面目。
回复胡涣的评论:
“of the people, by the people, and for the people”这句话是指美国的国家,而不是指先知先觉。
你有很重的“非黑即白”的二元对立。
你的先知先觉中严格说有两批人。
一是像基督与佛陀那样的圣人。这些人将真理带给人类,但无法创造历史。他们悲悯看着人类,然后发愿再来。佛陀甚至说过,三千年后,佛法将不存在。印度的婆罗门就是以前的先圣留下的,现在面目具非。基督再来也是同一意思。民众与他们的关系有点像(不完全是)作者和读者之间的关系。
二是对历史有影响的人。这些人不是你说的作者与读者的关系了。他们既是作者,也是读者。他们与民众是无法分开的。否则,将脱离哲学的整一。许多学者都有这样的偏见。例如刘晓波,他说中国历史上只有统治者与被统治者。实际上,许多人他们既是统治者,也是被统治者。在黑与白之间,很大一块地方是灰色的。而且这灰色将黑白链接为整体。二元对立是极端的根源。
胡涣 发表评论于
回复yfz9465的评论:
你误解了我说的这个“器皿”的意思。
用一句美国俗话,先知先觉者是of the people (they are people themselves), by the people (they are shaped by people), and for the people.他们生长于人群之中,但他们能超越人群的认识,最后改变人群的认识。他们与人群的关系大概就像书的作者和读者之间的关系。两者都不能独立于对方而存在,但两者的不同还是值得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