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商学院的这点伎俩都看透了,还跟他们学啥啊?”我说。
“不是跟你们说了嘛!去那里是为了认识人!”
“那还是奔女主播去的嘛!鄙视你!”这次是我们仨一起鄙视的。。。
鄙视完了彦博之后,倪婷开始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了。
“据说你在上海的单身生活过得有声有色嘛?”婷子故意把“色”字加重并拉长。而那最近刚刚培养出的慈眉善目也瞬间消失了。
我承认这次回来以后,和天使的关系有些放肆。天使好几次到期货大厦来玩,我也毫不顾忌地领着她在大厦里转,有时候在大厦餐厅里吃饭。其实,我也算是大厦里的名人了,这么多年下来,各个期货公司的朋友不少,各个楼层几乎都有熟人。所以,即使婷子这段时间没来大厦上班,她知道我身边出现个女孩儿应该也并不奇怪。不过,我相信婷子也仅仅知道我身边有个女孩而已。所以,打死也不能说。
“嗯,托老佛爷的福,马马虎虎吧。”我是能装就装。
“少来!在我面前打马虎眼?我是谁你还不知道啊?小博子,大刑伺候!”居然谁都没反应!婷子可能不清楚,在这类问题上,男人们永远都能达成默契,沉默是金!
“好,很好,你们这种态度,那我就更确认了!我不管你们哥们儿间如何处理这种事,如何遮着掩着的,今天,作为姐们儿,我要严肃地同你谈谈这个问题。”婷子的美目平静地扫了一圈我们三个猥琐男。
“家花没有野花香,野花不久长!”一开场,婷子语重心长。
“知道你们通常的借口是‘不过就是玩玩,不当真’。知道这种心态的本质是什么不?这个本质就是没有爱的能力,我给它个简称叫‘爱无能’,是比性无能都无能的无能!”没想到,接下来这句这么刺耳。婷子又扫我们仨一眼,我顽强地昂着头。
“用不用这么狠啊?”我耷拉着眼皮嘟囔一句。
“不狠行吗?我可没有危言耸听。因为你没有办法,没有能力去好好爱一个人,所以才会找新鲜的,找刺激的去泥补自己缺失的那个爱的能力,在这个过程中去体验一下自己还能爱。其实,你体验到的根本就不是爱,只是错觉。别自我感觉自己是个多情的种子,爱泛滥得满地都是,沾沾花惹惹草,觉得很时髦,很高雅,很有面子,其实很老套,很庸俗,很无趣!入色界易,进情界难。大色狼易,大情种难!~~”说到最后两句,婷子又恢复了语重心长。
“别以为你天高皇帝远,别以为你们家平安什么都不知道!女人什么都知道!而且根本不需要什么证据,只要在你有鬼的时候,跟你通一次电话就够了。但是,信任,知道什么是信任吗?信任就是在自己可能被伤害的情况下,对对方保持的正面期待!女人不说不等于不知道!如果你们家平安没跟你说过什么,那只是她还对你保持着正面期待!你别稀里糊涂的!你别辜负了那份信任。我不管你跟那个女孩现在作(ZUO)到什么程度,都必须马上了结,用句我们行业术语:砍仓出局!不然我瞧不起你!你也害人家女孩儿啊!”
我不说话,木子不说话,彦博不说话。
“好啦,姐们儿的话到此为止!你也不用现在就表态,我一直对你是有正面期待的!我不会瞧不起你滴!因为我仍然看好你!只是,有一点我确实不太明白?~~”婷子拉长了语气,左看看彦博,右看看我和木子,满脸的疑惑,满脸的严肃。
我们仨猥琐男仍保持着橙黄色的戒备状态。
“DAVID,你是~~~怎么把女孩儿泡到手的?我最爱听这个,讲讲讲讲,我嘴可严了!”
人说女人善变。此时的婷子立马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刚才的严肃睿智大妈不见了,从前的阳光搞怪姐们儿回来了。
“哎,我讲我讲~~”憋了半天的木子终于憋不住了。
没有过硬的线索,没有过硬的证据,不用当事人的配合,仅凭借她那抑扬顿挫,软硬兼施的娓娓道来,倪婷就知道了她想知道的。倪婷教导了她的哥们儿,八卦了她的哥们儿,娱乐了她的哥们儿。
后来我才明白,当一种行为被认为邪恶的时候,它会永远流行,永远有魅力;只有当人们认为它很庸俗,很无趣的时候,它才不再流行;当你斥责一个男人道德败坏时,他不会觉得很羞耻;而如果你谴责他低能和可悲时,他才会往心里去。婷子早就懂这个道理。
尽管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有反省能力的人,婷子的那番话还是触动了我。后来,我甚至怀疑那晚根本就是彦博和倪婷为我做的一个局。什么宣布EMBA啊,那不是彦博的风格,而且从彦博当时的表现看,他很可能是和婷子一伙的。
那晚,我们又聊了很多很多:聊到了当年那些围着婷子鞍前马后的平头绅士们,聊到了木子身边蒙太奇般掠过的女孩子们,聊到了李剑,聊到了高朗。。。婷子说李剑最近有点反常,彦博赶紧说高朗变得越来越商,木子感觉到工作开始出现压力,我说真高兴我们四人今天再次相聚。。。
就像又回到了从前。可是,从前哪里还回得去!
人在不知不觉中改变,朋友也在不知不觉中失去联络。分开了的人,无论原来多么熟悉,也会慢慢变得疏远。当我们今晚再次相聚追忆往昔时,其实我们知道,过去的那段傻逼时光再也回不来了!(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