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思想和文艺青年是与金钱离得最远的。我很大程度上认可。
唐初曾经有个非常牛逼的宰相叫裴行俭,此公看人极准。当初他看唐初四大才子王杨卢珞,便认定他们不“器识”,只“文艺”,“岂享爵禄之器?”。就是说,王杨卢珞是些没有城府见识的文艺青年,他们是享受不了高官厚禄的。这个判断真的没错啊!即使在今天,在所谓的官场和职场,多少人凭着才闪亮登场,但没有器而黯然退场!对这种人,我们除了唏嘘,往往还会隐约给点嘲笑。然而,我们也应该注意到,后世的我们,很多人仍然记得王杨卢珞,而记得当时那个大牛人裴行俭的可能并不多。造化即弄人,造化也公平。老天给你一样东西的同时,也一定会从你身边拿走一样东西。就像老天当初给了王杨卢珞以才华,却剥夺了他们的爵禄,甚至福寿。
好在,我们的历史上,才子们永远都是有女孩子喜欢的。那个写“杨柳岸晓风残月”的白衣卿相柳咏,在贫困潦倒中死去。他曾经的那些没有名分的红颜们,在那个年代,都纷纷出来合金为他安葬,柳永是幸福的;即使近在二十年前,当音乐还没有被商业腐蚀,当那批身无分文,才华横溢的北漂们怀揣梦想,在清华北大校园的草地上理直气壮地唱《一无所有》时,也有那么多的女孩子愿意结识他们,偷偷揣给他们一些自己用粮票换来的煮鸡蛋。。。可是,我们今天的姑娘们呢?
怎么放着“我的堕落”不好好写,无厘头地联想到了这些了呢?
因为我昨晚看了一期《非诚勿扰》,里面有一个文学青年被二十四位女嘉宾集体灭了灯。当时我就想啊,这是怎么回事啊?小伙子长相不错,谈吐不俗,略带忧郁,是个大孝子,怎么在如今的女孩子当中就没有市场了呢?
于是我就想到了PAULIN,那个漂亮的喜欢文艺男青年的上海女孩儿。还得接着写她,那个曾经的天使。
我现在是把自己定义成文艺青年的,尽管在当年我并没有意识到。因为那时的我经常刻意用一点儿流气来掩盖我的书生气,当然也顺道掩盖了我的才气。可PAULIN认为我有才,也喜欢我偶尔的文艺范儿。
上海女孩内心有一种傲,这种傲让她们魅力无限。体现在恋爱上就是:你帅,你有钱,又怎么样?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本姑娘恋爱就讲究个感觉。
天使跟我混的那段日子,面对周围那么多帅哥,那么多有钱人,从来不放电。这点给我的印象最深,当然,我也觉得巨有面子。木子曾经对此很疑惑和郁闷,于是,我就更得意。
天使比较作,也很会作。她会在半夜给我打电话,而且一聊就是通宵。中间她会让我看窗外的月亮,因为此时我们是在看同一样东西。有时候,我实在困得不行了,要撂电话,天使就是不答应,我气得都要吵架,但她会跟我娇情,一娇情,我就觉得心里甜甜的,直到我让步。其实,我承认,那时候我是喜欢她这种作的。
是不是上海的女人心中都或多或少地住着一个张爱玲呢?对金钱的率真,对情感的浪漫,对生活的现实,以及这些综合后流露出的一点点可爱的浅薄?
天使让我颠覆了对上海女孩的印象。尤其当那件事情发生后。
那天天使陪我们一起值班盯盘。凌晨两点钟收盘后,我们照例去永和豆浆吃点东西,之后,送她回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快到她家小区门口,天使拽拽我的衣袖,伸手指着侧前方。顺着方向,我看到一位应该有六十多岁的老者,正借助着路灯的光亮,在一垃圾箱里翻找着。
“太可怜了,这么早就出来拾荒”天使目光盈盈地看着我,语气幽幽。
美女在侧,我顿时也悲悯泛滥。
拉着天使的手走过去,我掏出一张五十元的票子。平时,我是不会这么做的。
“老师傅,这你拿着吧!”伸手我将钱递给老者。老者显然被我吓了一跳,但当看到我身边笑眯眯的天使时,神情马上平和下来并立即感受到了我们的善意。
老者笑着冲我摆摆手,那笑容中有些受宠若惊。
“小伙子,谢谢你的好意!谢谢!不过,我真的只是拾荒的,我不是讨口的。”
这次轮到我不知所措了。老者的反应根本出乎我的预料,我拿钱的手停在那里不知何去何从了。还是天使反应快,抽出我手里的票子,上前塞给老者,还向老者鞠个躬。
“老师傅,你就收下吧!”然后拉着我转身就往小区里走,我俩谁都没再回头看。。。
有一些人,在日常生活中,我们无法对他们产生敬意,哪怕是尊重。比如像刚才那位拾荒的老者。我们平时从他们身边走过,甚至都不会感觉到他们的存在。其实,那只是因为我们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而我们的种种偏见甚至偏激都是因为我们知道的还不够多。那晚,当我发现,一个拾荒者,对金钱的那种淡定和对自己所做所为的某种格外的恪守,让我动容,让我由衷地心生尊重和敬意。
而同样让我无法忘怀的是天使的那深深的鞠躬和转身挽着我回家时脸上洋溢的满足与幸福。天使让我知道了幸福其实也是一种能力,一种对别人悲苦的感知能力。当你对别人的悲苦感触越深,则悲悯之情,感恩释怀之情越浓,自己的幸福感也油然而生。这可绝不是来自于小人的那种幸灾乐祸。这是老天给予善良的人的礼物。
天使是善良的。这不废话嘛!(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