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留学轶事之四------"国民党"之贪婪与谢廖莎的困局

九三年夏天由于太太曼与女儿妮妮要来陪读,先前住的宿舍单人间己不适合,我便去找宿舍"国民党",宿舍管理员的俄语发音极近国民党三字,中国留学生们便给管理员叫起了这个容易记忆的名字,同时也恰当地反应出管理员与学生们对立的关系。
我 们这二栋宿舍楼的国民党一一巴莲娜.安德列夫娜,年近七十,身材矮胖,稀愣愣的黄毛整齐的疏向头顶的一侧,嘴唇上长有浓密的黄色胡须。当时住在宿舍楼里近 千研究生对她无一例外地痛恨至极,这个俄共的鉄杆追随者几十年把持宿舍的居住大权,我九八年离开时她还在位。今天这是我住进来之后第一次见她,由于对她早 有耳闻,便备下一条精美的珍珠项链做晋见礼(此物在自由巿场可卖上千卢布,当时普通人月工资仅百把卢布)。
 
进 到她的办公室,她示意我先坐下,她正在打电话,电话结束她用那双小圆眼睛上下打量我一番,面带微笑问我住的可好生活习惯与否之类,我事先听导师斯捷番.基 马菲也维奇提到过她,好似二人有些交情,开门见山我便说我是谁谁的学生,老太太立马儿兴奋起来,细说起导师及夫人当年在此住过的往事及近些年的交往,她脸 上的肉抖动着,讲话象蹦豆,略带得意的表情似乎在告诉我前苏联由她坚守的这块阵地还在,她还继续坚守着。由于这层关系,我的事办的很顺利,当我把那条项链 呈到她手上时,她笑的嘴角例到耳旁,我向她告辞时她从桌子后面挪出送我到门口并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孩子,有事来找我吧"。当我走回到宿舍门卫那儿,小 国民党叫住我,告诉说我的新的大房间号码是501。
 
501 这间房是全楼最好的房间之一,在走廊头上近电梯,旁边就是公用厨房和大会客厅。这间房是刚刚毕业归国的尹力师兄倒出来的(尹力现任卫生部副部长)。我住进 这间有二张单人床的大房,兴奋异常,同楼的其他六名中国同学好奇地向我打探得手原委。当然撩锅底也是少不了的,当时大家棸餐做东的人要多准备几道菜,其余 每人帶一样菜或甜点。庆祝之后,我便开始准备迎接家人的到来。
 
几 天后一天下午我刚下了俄语课回来,在房间里鼓捣着什么,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小国民觉依拉,她身后站着一个年龄与我相仿,身材细瘦,头发稀疏的俄罗斯小 伙,依拉告诉说谢尔盖将与我同住,当时好像给我当头一棒,我足足楞了好一阵,等我回过神来伊拉己转身离去谢廖莎已进门来,出于礼貌我和他打招呼,他客气地 询问他是否可以把行里放在床上。天色已晚我强压着火气没有去找老国民党,也好在离家人的到来还有月八时间。
 
谢廖莎(谢尔盖的昵称),和我同龄,小我几个月,来自莫斯科州的一个小城市,医学院毕业后在当地医院做麻醉师,今次来莫斯科要到我所在的研究所进修,话说到这儿我们俩的交谈越发亲近,关于房间的不悦渐忘脑后。
 
他 己婚,大我女儿一岁的儿子由她老婆帶着,他想到莫斯科闯闯,但言语中露出囧状,势必莫斯科的生活消费远高于中小城市。交谈中他苍白的脸颊泛着青菜色,眼中 的惶恐未曾消散。第一印象很好,这也是我第一次和俄罗斯人同住,看他极简单的行里,似乎没有做饭的家什,正值饭口我便留他和我共进晚餐,他的推辞是无力 的,我的劝让是真诚的,米饭是现做的,他收拾行里时我把准备吃一周的炖猪蹄加上土豆做好端了上来,顺便说一句,老毛子(我们对俄罗斯人的通称)是不吃猪蹄 的,所以在市场上这东西卖的极便宜。喝剩半瓶的伏特加也倒上了,他从包里摸了几下拿出半个面包放在桌上,冏到如此的俄罗斯人此刻也振作起来,拿出惯有的气 慨,端起杯,客套,祝福,相见恨晚一股脑端出,那一瞬间,我感觉到的除了素质,还有修养。当然,那顿猪蹄给他留下极深刻的印象,一是猪蹄也可以如此美味, 另外就是知道了中国人还如此善良好客。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找老国民党,老太太表情略带严肃地告诉我她有难处,房子紧张,要等几天才能把谢廖莎调走,我焦虑地告诉她我的家人一个月后便到,"孩子,别急!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我满怀信心地告辞,又能奈何,回去等吧。
 
一 周二周我周周去问,答案只是一个字"等"。情急之下我想该去问问小国民党依拉,由于先前我送给她一支圆珠笔,这次她很小心地透露给我有空房的信息,并诡秘 地暗示我去老太太那儿不能空着手,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徒弟就是不如师傅。转天我把一張五十美元装入信封交到老太太手上,"这是什么"?我没做答,她快 速地把一信封用那短粗多肉的食指翘开缝隙并眯眼看清数字,笑容同时挂回脸上,小眼睛看着我嘴里喷出一串激动的小词,起身挪步拥抱亲吻,再见。
 
离 夫人和女儿到达还有整整一周时我用五十美元把谢廖莎请了出去,他也因此住进一个单人小间。近一个月的相处这个很少喝酒的俄罗斯人给我留下很好很深的印象, 在他搬出去而家人还未到来的周末他和我的同学刘中夫,吴刚(现在武汉医学院任病理科主任)帮我把房间的壁纸翻新,他们俩还疑惑,为啥我能和俄罗斯小伙相处 得这么好,简单的很,将心比心呗。
 
我俩同住的一个月中的一天早晨,谢廖莎走到我床前,对刚刚醒来的我认真的说,"安道莎(我的俄文名安东的昵称),今天我老婆来,住在这儿二天,可以吗"?我的回答是肯定的,而且我马上告诉他今晚我不会住在这儿!他紧张惶恐地说不要。
 
晚 饭后我回到房间拿洗漱用品及被褥,见到卡加,谢廖莎老婆,高个,皮肤白皙,蓝狐一样的眼睛,典型俄罗斯美女,而且身材保持相当好。问候寒暄后我便去吴刚房 间打了地铺,一夜无事。第二天在吴刚那一道吃过晚饭,昨夜行里也都在这儿自不必回房,只是吴刚在写论文忙得很,房间又小,我便拿书到楼道客厅里读,不知什 么时候谢廖莎找到楼下来拉我回房,我百般推让,告诉他我凑合一宿没有问题,可他内心不忍到了极点,好像我不回去他们夫妇要住出去一样,我只好抱着行里随他 回房间。他和卡加不住地道谢,道歉。
 
那一夜我睡的极差! 尽管我们的床是错开放的,尽管他们没有一点动静,尽管我是睡在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床上。谢廖莎的冏态好像传递给我,哎,谁让咱心地善呢!谁让咱是中国人呢。
30一04一2013晨被窝里作
xiaomiao 发表评论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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