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盛开的时节(二十一)

樱花盛开的时节(二十一)
 
琴坐在榻榻米上羞愧不堪,但同时她也有一丝丝庆幸,因为如果这不是自己的梦而是真实发生的话,酒后的乱性一定会让廉觉得她轻浮,那样他们就不可能有未来了。
 
琴很奇怪,清醒的时候,她从没有想过怎样去接近廉得到廉,也没有明确的意识自己是否爱上他,可是他总是不请自来进入她的想象,她的梦。有人说梦到一个人是因为那个人想你,琴真想问问廉这是不是真的,可是她怎么能说自己梦见了他?
 
琴的心思憋在心里无人诉说,直到媛媛又回到日本找到她。媛媛如今挺着个大肚子,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自从那次见强未遂,她就决定一辈子再不想什么爱情,她吃好的喝好的,买首饰名牌,对婆婆村上他妈也从老鼠怕猫,变成了唯我独大,仗着孩子婆婆也避让三分,丈夫村上更是变本加厉地宠着她,所以小日子倒也过得滋润。
 
琴没有直说,只是坦白峰在追求自己,自己也有类似崇拜的好感,但是一往那个方面就有点想不下去,总是半截换人,换到廉那边去。说到廉就更让琴莫名奇妙,不仅是那个日本女朋友的事情还没澄清,而且这么长时间他也没一点表示,他热络,贴心,周到,只要他在就让你觉得像是一家人,可是他不给更多的暗示,但也不回避。其实他有很多机会和琴更进一步,可是他从来不邀请琴做任何特殊的事情,尽管公司的很多活动他们都鼎力合作,十分默契。
 
媛媛说:"哎,你的白马王子不爱你,我看你还是算了吧,爱情这东西八成都是不靠谱,不如峰来得实惠。你要是跟了峰,可就摆脱洋打工了,还说不定柳暗花明了呢。"
 
是啊,对琴而言,峰代表着另一个世界,她在一艘豪华客轮的底层,出卖着最低级的劳动,甚至不知道这艘巨轮到底有多豪华,而峰虽然不是头等舱,但至少有自己的客房,他能带着琴看看这艘船,也间或享受一下,就像那天去高雅的餐厅。峰也许是琴走出底层的唯一途径。
 
琴有了自己的日语老师,并且很快就考过了日语一级,那个标志着外国人日语过关的考试,琴在自己的常备简历上光荣地加进了日语一级合格这一项。在语言栏目里,她已经有中英日三种语言了。
 
琴很快就实现了穿和服的愿望,那是千叶县的一次外国人试穿和服的活动,YKK的几个年轻人约着去参加。一整间屋里摆满了各种图案的和服,琴找到了一件白红花相间的传统式样,一个中年女人给她穿,先要穿一件白色的内衬,在腰间系紧带子,然后是外面的和服,要先把下摆对齐,用绳子系好,上面余下的部分再折叠下来,再用一根带子系上。最难的是系腰间的大带子,最后在背后折成一个大方包,叫做太鼓结。大约穿了30多分钟,和服才服贴地穿到身上,头发也给盘起来插上头花。
 
一群外国人,有亚洲人也有西方人非洲人,穿着花枝招展的和服,登上舞台转来转去,象在时装表演,还有主持人采访试穿的感想。琴没有发言,但是她感觉,和服的最大特点就是腰间被束缚得一道一道又一道,以至走起路来只能挺着腰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动,美丽的东西都是要付出代价的。琴的和服比较传统鲜艳,一直站在中间的位置,后来照片还上了社区的报纸。但是琴更喜欢YKK同事们的合影,她两手相叠放在身前,俨然一个窈窕的日本姑娘,廉站在她的旁边,只看他们两个象街上的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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