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日春燕归来（14）

“好好吃你的饭，笑什么笑！”何赛恨恨地说。

程颢停下筷子问她：“你之前好端端的突然蹿什么？头有没有被撞痛？”

何赛腾地红了脸：“谁让你动手动脚？！”

程颢看她的这副表情，笑得更是开心，拉过她的手亲亲，然后握着不肯放开：“今天什么课？”

“早上两节制图，”何赛想了想：“下午有英语和材料力学。我中午回来看看你，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一点过来。”

“我想吃的暂时还吃不了，”程颢的坏笑让何赛有些心虚：“就大排吧，以前吃过的那个茄汁大排饭还不错，你给我带一个？”

“行，那你好好给我趴着，”何赛起身收拾：“家里没人，你折腾狠了自己倒霉。”

程颢站起来给她递个碗碟什么的，然后就自己扶着墙进了房间。

何赛收拾完，跑进去拿自己衣服换上，走的时候程颢叫住了她：“赛赛来，我有东西给你。”

何赛走过去，看到床上放着个漂亮的蓝盒子：“什么好东西？”

“打开看看，”程颢递给她：“我给你买的生日礼物，那天去了你学校，你不在，就没送。”

何赛翻开盒盖，是条细细的k金链子，吊坠是个心，简简单单的，却很漂亮。

“喜欢吗？”程颢问她。

“喜欢，真漂亮，谢谢你。”

“过来，我给你戴上。”

何赛走近他，半蹲下。程颢解开链子，细心地给她戴上，何赛低着头，吊坠就在她胸前晃荡，程颢抬起她的下颚吻上她的嘴唇。半响，放开她，说：“赶紧去吧，不然我的伤口又要裂了。”




郁晓东走的那天，何赛留在程颢那里，没去送行。郁晓东出了关后给她打电话，电话里，他长久地沉默着，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告别。何赛让他多保重，有空联系；郁晓东说好，让她也别忘了联系他，有什么事给他写信。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话，之后又是长久的沉默，最后何赛轻轻说了声再见，先挂断了。

何赛接电话的时候，程颢在旁边看电视，一手揽着她的肩头拨弄她的头发。挂断后，何赛去冰箱里拿了罐冰激凌，用小勺子一点一点地挖着吃。

程颢看她专心致志地样子，心里顿时变扭起来，说：“你不谢谢我？给了你一个好理由不去机场送他。”

何赛看他一眼：“韵舒去不就行了，我去干嘛？”

“你倒想去呢，可你不敢，只能躲在我这里。”

“说什么呢？什么敢不敢的，什么意思啊？！”何赛皱着眉头看他，程颢抿了嘴唇，一脸的不屑。

程颢冷哼了一声，故意用一种娇柔造作的语气说：“咱们家赛赛啊，看着很简单，可有时候也会耍心眼呢！我认识你这么久，只有我找你，哪一次你主动找我？可是偏偏那天晚上又要请我吃饭，又跑到桌球室来找我，你说你看到我跑什么？还哭，弄得跟真的一样，我还真当你吃醋了。其实，那天是你知道人家要出国了吧？所以才想起我来了。”

何赛被他说得一愣，脸色一变，确实，她那晚回去看到韵舒也在哭，才知道郁晓东要出国的事情。时间上如此的巧合，她都无从解释。程颢居然是这么认为的，何赛顿时觉得有些心凉。

程颢见何赛默不作声地坐着，以为自己真说到她的痛处了，心里一团火就窜上来。他从沙发里撑起来，说：“你走吧，呆在这里你也不情愿不自在，我自己能管自己的事，不用你费心。”

何赛看他走路那么吃力，脸色惨白的，知道他是误会了，便不想跟他一般见识。上去扶他进去，他想摔开她的手，可惜使不上力气来。

何赛把他推趴在床上，开始换药。程颢嘴里还在逞凶：“你把东西放着，我自己来。我知道你嫌脏，可千万别弄脏你的手！”

何赛一边挡开他捣乱的手一边说：“行了行了，不想我在这里，换了药我就走，可以了吧？”

程颢不吭气了，等她换好药和纱布，给他把被子盖好，程颢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死活不肯放。他的后脑勺对着她，不看她，不说话，可就是不松手。

何赛知道他心里舍不得她走，暗暗觉得好笑，最后只能投降地说：“你的iPad呢？我想上网追小说。”

拿着iPad爬上床，坐在他身边，程颢伸手抱住她的腰，把脸靠上来，闭起眼睛睡觉。睡了一会儿又开始闹，埋怨她说：“身上涂了什么，这么香，我都睡不着！”

何赛举起手臂来自己闻了闻，说：“你的舒肤佳。”




程颢养了一个星期的伤，最后几天其实他都不用再上药，但他不说，何赛就还是一天两换。老实说，换药这件事，并不让程颢有多愉快。尤其是伤口不疼了之后，何赛的手在他大腿和臀部摸来摸去的，几乎让他精神崩溃。

程颢很想让何赛给他一个实在的答复，究竟愿不愿意跟他在一起。可是他却不肯再开口去问，觉得再问的话，就显得死缠烂打了。更何况，万一她说不呢？那他该怎么办。他认识何赛的那天，就知道她喜欢郁晓东，他特别能理解这点，女生都喜欢郁晓东那种调调。他最郁闷的，其实是郁晓东也喜欢何赛，那天他揍一拳的时候，他就知道他有多喜欢了。

之后郁晓东还来找过他，说了很多冠冕堂皇的话，绕半天圈子，不就是让他别去招惹何赛么？笑话，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何赛写作业的时候，他曾经偷偷看过，什么力学什么钢筋混凝土什么地质的，他一点都看不懂，可何赛的考试卷子上却都是八十几分。

程颢喜欢看何赛看书的样子，安静恬然，能让他也跟着觉得很安心，可安心的同时，也让他觉得自己跟何赛真不是一路人。每次他都想，下次不去了，没意思，可过不了几天，他又去了。他不去的日子，会想着何赛在干嘛，在哪里看书，在哪里吃饭。想归想，他不打电话问，因为她从来也不给他打。他来便来，去便去，何赛都无所谓。

让程颢更迷惑的，是自己对何赛的那种渴望。很多次陪客人吃饭喝酒唱歌时，他看着那些公主小姐们，个个妖娆妩媚，竭尽全力让自己显得性感。肉露得多，固然能激起男人的本能，可这种本能却犹如想上厕所。上过了，舒坦了之后，谁还会想继续在厕所里呆着。

何赛在他家里时，经常穿他的T恤，宽大得连身材都看不出来，可他偏偏就觉得她性感。三天两头觉得小丫头在勾引他，她在家里光着脚他都看不顺眼，小脚丫指头一个个的那么小，看得心里烦死了。有时候她跑完步回来，头发根湿湿的贴在脖子里，T恤衫前胸后背都湿透了，脸是红彤彤的，更是让他心烦意乱。

何赛天天在他身边转悠，忍不住的时候程颢就捉她过来吻。何赛并不显得不情愿，反而是很配合的，一时之间，他几乎都会认为她是喜欢他的了。何赛身上的气味非常干净，一直在他鼻端缠绕，让他不舍得去动她，也不敢去动她。

可心里的渴望在一点点的凝聚，然后慢慢散发到他的全身。程颢常常想，总有一天他会不管不顾地爆发的，只是没想到，那一天来得这么快。


（未完待续）


下一章写肉，豁出去了，没写过肉，还没看过肉么？应该不难的，不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