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醒来,虹感到有些头痛,一摸脑门,敢情是发烧了。看着闹钟上的时间已经是早上十点钟了,她一股脑地从床上爬起来,准备上班去,等她抓起衣服,猛地抬头看到墙上的日历,才意识到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
她为自己套上一件稍微厚一点的丝质光面的睡袍,从药箱里拿出一瓶Tylenol感冒药,掏出一粒就着冰水吞下去。然后,走到吧台,如常地为自己煮上一壶浓浓的蓝山咖啡。
看着咖啡壶里的深褐色液体从上面一滴滴地滴答下来,虹想起了著名咖啡评论家斯鲁宾说过的话:“酒香是如此的丰富与强烈,咖啡又是令人难以置信的浓郁,几乎像是糖浆一样,它的醇度和巧克力口感能长时间地在舌头上徘徊,给人纯净的回味感。”
虹喜欢酒香,也喜欢咖啡的浓郁。只是令她感慨或者叹息的是人生不可能如酒或者如咖啡一样,给人留下纯净的回味,而是掺杂着苦涩,令人在回味中苦涩,在苦涩中回味。。。
那一滴滴滴答下来的咖啡,就像她所愿意付出的爱一样,那么吝啬,那么稀少。她想起不知是谁说过的一句话:“需要爱的人,只能说明TA心中没有爱,只有心中有爱的人,才能去爱别人。”
虹确信自己是一个需要爱的人。往往需要别人给予她许多,她才会回馈那么一丁点。她太了解自己了,她的爱永远不会像自来水一样,一打开水龙头,便哗哗地流个不停。
虹盯着咖啡壶的目光有点呆滞,她又想起了昨晚的对话,于是,打开电脑,想要跟她的Soulmate打声招呼。
“Hi,Good morning! 小懒猪起床了,大懒猪起来了么?”
过了不一会儿,屏幕那边便传来了回应声:”亲爱的小懒猪,我刚刚跑步回来。你知道吗?我参加了一个万人马拉松跑步,进了前100名。要不要恭喜我啊?“
”哇塞,这么厉害啊!PF PF! Congratulations!"
“PF 是啥意思啊?” 对方问道。
“这都不知道?就是佩服的意思啊。呵呵!” 虹得意地回答道。
“我太孤陋寡闻了,哪有你这个博客高手厉害啊?” 对方显然对网上的新鲜事不太感冒,连这么常用的网络用语都不懂。
“哪里哪里,我也不过是个网络新手罢了,还得多向你学习。” 虹故作谦虚道。
“今天准备去哪儿玩啊?” 对方关切地问道。
“我本来打算去老人院做义工的,可惜有点感冒,不得不取消这一计划了。唉,真是郁闷,好久没生病了,都忘记发烧是啥滋味了。“ 虹叹息道。
”你经常去老人院做义工吗?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对方有点惊讶地问道。
“哦,我好像有一次跟你提起过,不过你可能记不得了。小事一桩,也不值得一提。我没事每个周末都会去那儿帮忙。”虹解释道。
“看来,你的心肠不错。表扬一下!” 他的口气,令虹想到了他。他也是经常会说”表扬你“这句话。
“你生病了吗?严重吗?要不要去看医生?”对方关切的口吻,又一次令虹想起了那个他。。。
“没事儿。吃了一片感冒药,睡一觉就会好的。哎!别说,真的不行了,我刚吃下去的药开始起作用了,我得乖乖地去躺着休息了,不跟你聊了。You have a nice weekend! 8" 虹匆匆结束了对话。
虹有时候纳闷,为什么他无论何时都在电脑上?好像专为等候着她一样。还有一件事虹不明白,为什么他说话的口气跟那个逝去的他一模一样?甚至他也喜欢说话时经常用”啊“作为结束语!虹有时候实在想不通。于是不知不觉当中,就把他当成了那个”他“,那样信任他,依赖他,当然也从感情上离不开他。。。
虹感到头有点昏,于是端起咖啡坐到早餐台旁边的椅子上,顺手打开了旁边的电视机,一条简短的新闻吸引 了她的眼球:一群共和党人为总统大选,在一个社区的人家里,正在举行筹款聚会。这时,画面上出现了一位年龄在六十岁左右的白人男子,记者正在采访他,而他正慷慨激昂地发表着支持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的言论。
当虹看到镜头里的那个男子时,霎那间惊呆了:天下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将近十几年没见面,居然在屏幕上,再次见到了那个几乎被她遗忘在脑海里的名叫David的旧人,难道世上的事就是如此的奇妙吗?
虹揉揉眼睛,再定睛看时,那个人已经从镜头里消失了。但是,她脑海里的镜头却自动回转到了十多年前的上海。。。
那是虹大学即将毕业的一年,虹还记得那是个多事之年。那一年里,发生了好几件大事。
一是虹的外婆家的房子政府要强迫拆迁盖高楼,于是给了一大笔拆迁费。家里的每个人都分到了一部分钱,就连虹的母亲也从青岛大老远地赶来,取自己的那一份。只有小舅没要钱,要了拆迁后盖的房子,带着外婆一起住了进去,后来在那里娶了一个年轻的老婆,算是了却了外婆的心愿。而且他也的确如他所承诺的,是在外婆过世后娶的老婆。
一是虹的外婆家的房子政府要强迫拆迁盖高楼,于是给了一大笔拆迁费。家里的每个人都分到了一部分钱,就连虹的母亲也从青岛大老远地赶来,取自己的那一份。只有小舅没要钱,要了拆迁后盖的房子,带着外婆一起住了进去,后来在那里娶了一个年轻的老婆,算是了却了外婆的心愿。而且他也的确如他所承诺的,是在外婆过世后娶的老婆。
第二件大事,是在拆迁房子后不久,外婆就过世了。虹一直以为那是因为外婆留恋旧的大宅子,对住高楼大厦不习惯而造成的郁郁寡欢,才导致她早逝。无论如何,外婆去世后,虹母又来了一次上海,一方面料理外婆的后事,一方面为虹大学毕业后做打算。跟她一起来的父亲也提出,只要虹愿意回青岛,什么样的工作随便她挑选。 可虹那时根本没有心思回青岛,她只想要一个人飞得远远地,越远越好。。。
在外婆去世的那一刻,虹又一次体验到了痛苦的滋味,那种同样活生生地生离死别的难过,胜过十二岁时离开父母时懵懵懂懂的难受。毕竟外婆一手一脚地把虹从十二岁拉扯到了十八岁,她对虹来说有着与母亲几乎同等的深情厚义。同时,虹又感到绝望,她在上海已经没有家了,而青岛的家更是难以回得去。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一样的孤独。。。
就在虹把纸钱做成的外婆生前最喜爱的房子车子首饰,烧成灰洒向她的坟墓后的不久,学校的毕业分配方案出来了,说是从今年起毕业生要“自主择业,双向选择”,而虹则被学校告知希望她留在学校教书。这是多少在校学生梦寐以求的好事啊!对于虹来说也应该是一件好事,因为她终于可以得到一个上海户口了。可不知为何,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虹那时的志向是出国,到美国去,要么退而求其次去改革开放的前沿深圳去,听说那儿大有”钱“途,这对于有远大野心的虹来说是绝佳的选择。可是眼看就要毕业了,这两件事竟然八字还都没一撇,你说虹能不着急吗?
虹那时的志向是出国,到美国去,要么退而求其次去改革开放的前沿深圳去,听说那儿大有”钱“途,这对于有远大野心的虹来说是绝佳的选择。可是眼看就要毕业了,这两件事竟然八字还都没一撇,你说虹能不着急吗?
就在这时候,机会来了。一个美国来的经济考察团,到新成立的上海浦东经济开发区进行投资考察。而虹作为上海外国语大学即将毕业的高材生,被挑选为大会做同声翻译兼随队翻译 。这下子可把虹高兴坏了:这不是上天赐给我的机会吗?岂能白白错过呢?
虹决心抓住这个机会,无论如何捉一条水鱼,为毕业后去美国铺平道路。
(备注:因最近工作繁忙,杂事很多,顾不上每周三次发帖。现改为每周两次分别为周二,周五发帖。敬请大家留意!谢谢!其实大家也辛苦了!祝你们马年如意!心想事成!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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