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前夜的前夜,我在公司里心神恍惚得熬着,可是周豫宁却搞得我得不到片刻安宁,不断地发微信打电话。一会儿说徐凌子要安全,打算和他住,一会儿又说还是让她自己住比较好。一会儿说计划行程不变,一会儿又说细节等碰了面再商量。我烦不胜烦,最后的那通电话,我没好气地说:“周豫宁,你们到底要玩哪样?第一,我不是旅行社,也不是导游;第二,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旅行是你们的,你们商量就ok了。” 毕竟,有没有我,巴黎一样是巴黎。
周豫宁改订的机票是24号早上9点到Beauvais机场。为了赶着时间点去接他,我只得定了当天第一班5:42去巴黎的火车。为了赶火车,我凌晨四点就得起床,困得要命。尽管此刻的我已然意兴阑珊,可还是不得不到我生活过一年多的流动盛宴参加这个同学会。无论他们两个人是什么关系,巴黎之行于我,不再是前三个星期的兴奋期待,成了不得不完成的任务。这座精彩的都市,我曾经用心去研究它,用脚步去丈量它,可这一次,我该如何去面对它?我不是兴奋的游客,也不是城市一员,更不是导游。
到达巴黎后, 圣诞假期的噩梦才刚刚拉开序幕。
我的好朋友品言在蒙帕纳斯火车站接我,一年多没有见,两个人高兴地紧紧拥抱,感受到她外套的濡湿,才知道巴黎的狂风大雨一夜未停。品言一向是文雅悠游的文艺小清新,听完我的述说,她眉头一皱说,你的同学是在利用你吗?我叹息,不知道。 周豫宁啊周豫宁,你在最后一刻通知一个女孩说要和另一个女孩来巴黎,任谁都会觉得不地道吧?
当品言和我两个人拖着箱子从Porte Maillot地铁站出来的时候,正是疾风劲雨,Palais de Congres的穿堂大风把行人吹得东倒西歪。我让品言在议会中心大楼里面等我,自己跑到马路对面的Beauvais机场大巴站接周豫宁。在雨中来来回回跑了几个圈,机场大巴来了一辆又一辆,可就是没见他的半点影子。难道我们真的是纵使相逢应不识吗?我给他打了n个电话,虽然通着但他也没接。与此同时,租房子的房东也不断给我打电话,问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到,因为没办法停车,她已经兜了好几个圈子。终于,周豫宁的电话接通了,他说,大风让飞机无法降落,现在飞机在一个他都不知道是哪里的机场降落了,具体情况不明,晚上能否到巴黎他也不知。只等有了消息再给我电话联络,我要等他通知再来接他。
12月24号的平安夜,我本可以平安地坐在自家的壁炉前,拈只香槟杯就着熊熊的炉火和圣诞树闪烁的灯光拆礼物;又或是和一帮好友忙着烹饪水煮鱼、麻婆豆腐等各种美食,就着一瓶瓶的红酒没心没肺的闲聊淡扯,可我却来到巴黎经历一场噩梦中的噩梦。在火车、地铁、公交的冷风苦雨间往来穿梭,直到现在,回忆里都是湿漉漉的雨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