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黄橘绿（2）——伤痕

回到V1，跟着我的小妹把酒杯摆到每个人的面前，我则拿着酒瓶展示给老板看：“2007，great year。” “Yes, you do know your wine。”他笑着说。 我当着他的面打开，在他杯子里倒了一点点，然后安静地等着。他拿起酒杯看了看，低头闻了一闻，再轻轻晃了晃，抬头一口喝进嘴里，微微品了一下才咽下。 “It's great. May I have the cork please?” 我一边把刚取出来的软木塞递给他一边说：“It has very rich color, black cherry aroma, not too dry or too sweet.” 他点点头，把木塞放到鼻子跟前闻了闻，问我：“You know all your wines by heart or this is your favourite？” “This is my favourite.”我老实地说。 “Good taste.” “Thank you.” 我向小妹点头示意，先给在座的女士们倒酒。 “Do you want me to open the other one and let it breath for a while?” “That'd be great, thank you.” “You are very welcome sir.” 我拿着另一瓶去了包房里自带的小厨房，柜子里有醒酒器，我准备把酒放在里面醒一醒。这个老板看起来很绅士也很懂行，我希望今天能多卖给他几瓶好酒。 开了酒，我正往醒酒器里倒着，突然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Excuse me?” 我吓了一跳，转身时把开瓶器从桌上扫了下来，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尖头直直地从我小腿一直划到脚背。 我痛得哼了一声，放下酒瓶去捂着小腿。他也吓坏了，赶紧走过来看我的伤口：“I am so sorry, I didn't mean to startle you. I am so sorry!” “That's ok. Just a scratch, not a big deal. What can I do for you sir?” “Please, call me Benson. I was gonna ask you to bring us two more bottles. They all love it.” “I'm glad you all like it.”我很高兴：“I will go get them.” 他蹲下来拉开我的手，我的小腿上有一道很长的划痕，一颗颗小血珠渗出来，虽然不多，但是鲜红的颜色在我的皮肤上看起来很妖艳。他起身从桌上拿了张干净的纸巾过来，从被扎破的地方把丝袜撕开，然后把纸巾用力按在我腿上。 我低头看着他，他的脸离我很近。我能很清楚地看到他镜片后的眼睫毛，一根一根又长又卷翘。他的头发带着一点褐色，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染上的。他的手很热，温度从他掌心传递过来，让我觉得腿上很烫。他的脸上带着一种认真的表情，在小厨房射灯的照耀下几乎有那么点虔诚的味道。他的右手手腕上露出一块劳力士，我这才想起他怎么也算是客人，是我理论上的上帝，居然就这样自然而然地蹲在我身前帮我按着伤口，让我心里砰然一动。 他突然抬头，我来不及收回视线，顿时脸就红了，伸手过去想自己按，他却挡了我一下：“One more minute. You have first aid here somewhere?” “In the kitchen. I will put on some poly later.” “Clean it properly first.” “I will.” “Again, I'm very very sorry.” “No worries, I'm still in one piece, aren't I?” “For now, yes.”他笑了，看着我问：“What’s your name?” “苏北。My friends all call me 北北。 “Bay Bay，cute name.”他站起身来，尽量不露痕迹地打量了我一会儿，笑了一笑，转身就出去了。 他笑起来很有亲和力，带着点成熟男人才有的那种霸气和蛊惑，又有那么一丁点点的暧昧，让我心里有些飘飘然的没着落。                         我去到厨房的角落里处理伤口，康舟经过瞧见，忙蹲下来看我：“北北，怎么弄的？” “开瓶器掉在我腿上了。”                         “消毒了吗？” “消了，就是划了一下，没有多深。” “我给你拿条绷带裹一下。”说着，康舟就去找了一卷消毒的绷带来，细心地帮我把伤口缠上了。 由于我没有备用的丝袜，就只能换上了我在吧台工作时才穿的长裤和白衬衫。康舟看着我从更衣室出来，说：“不如你休息一下吧，别去了。我算你工伤。” 我笑了起来：“划道小口子都是工伤？那么厨房里那么多人割破手指，都算起工伤来，你的餐厅还要不要开了？再说，今天我帮你卖了四瓶Tommasi给V1，我还指望着拿提成呢！” 康舟看着我，欲言又止，想了半天后说：“那你自己小心，别蹭到伤口。” 我点点头，麻溜溜地去酒窖拿另外的两瓶红酒。这酒的价格不菲，也就意味着我今晚的提成也不会太少。 想到这个，我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未完待续，原创作品，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