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次学校的Band Booster发邮件说我们需要帮手帮助concession stand. 我当时还没搞清楚这到底是做什么的,看情况好像没人愿意做的样子,于是就无知无畏地报名了。
去服务之前,还必须做上岗培训。
到了培训地才知道,原来是搞餐饮服务。
无知啊,汗一个。
培训过程很有意思,主讲人讲了很多卫生知识,比如煮好的热食如果温度在常温下四个小时以上就繁衍细菌可能导致有人生病了。要一直戴帽子,不管手碰了食物以外的任何东西马上要洗手,即使带着一次性手套换手套都不可以,因为有一个学校就因为一个孩子上完厕所没洗手后来交叉传染导致学校70几个孩子进急诊室。比如如何做消毒,如何使用试纸,颜色要到什么程度才可以。
培训之后上岗,如果没有培训就直接热心参与服务,学校会被罚款1500两纹银,有时热心也会遭殃啊。
到了上岗那一天,是学区举行的足球比赛,仪仗队表演,我们在后面卖吃的。
一走到厨房,气氛根本就不一样,没有热情洋溢的脸,繁忙之中有人抓过一件衣服和一个帽子,直接告诉我去那边找活儿干。
我找到的活儿是包汉堡。
卖三种汉堡,hamburger, cheese burger,double cheese burger.
多亏我在教会厨房给孩子们做过饭,否则到了地方,手脚不知道做什么,肯定遭白眼。
因为实在太忙了。
我对面就是烤牛肉饼的大叔,大叔看到我,彷佛看到外星人,想热情地打个招呼,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我愣了一下,再一看就明白了,满满的后厨,有一个是墨西哥裔,一个我是亚裔,我们俩带着浓浓的外国口音,剩下的都是白人。
我自己决定做三分之二汉堡,三分之一cheese,如果有人叫双层cheese再加来得及。
一个个包好,放到food warmer里。
一边做,一边算计着做多少合适。
有人要酸黄瓜,有人不要酸黄瓜。
这时候多感谢我在教会的经历啊。
那会儿给孩子做意大利面条,上百个孩子,幼儿园多少,各个年级多少,每个年龄孩子要分多少面,分几个丸子,我那会儿经常头疼,因为告诉大伙儿每个饭盒里装的丸子数量一旦出错,就有的孩子没的吃。我数学不好,都是经常要问旁边的弟兄,我们现在有这么多丸子,多少多少孩子给4个,多少多少孩子给3个,你说说到最后我们丸子还剩几个?弟兄一旦出错,我这里就跟着错了。
所以说,数学很重要啊,同学们。数学学不好,连分丸子这种简单的活儿都干不好。
分丸子就口水到这儿。
接着卖汉堡。
外面排着长长的队。
我们一共分两个区在卖东西。每个区前面排四条队伍。
正卖着,汽水机坏了。
这一下,就得从另一个区往这个区运饮料。
一个非常漂亮非常漂亮的姐姐不停地走来走去端饮料,后来她老公实在太心疼老婆了,自己负责去当搬运工了。
冰不够了。
水不够了。
热狗这边卖完了,赶紧去那边运。
每个人转得跟个陀螺似的。
厨房里,大家都用喊的:“汉堡一个,热狗一个,薯片一包!”
于是各个岗位的赶紧把东西准备好,送过去。
卖了五个多钟头,营业额6000多。
我算了一下成本,应该在15%左右,东西卖得贵,那么这次净收入应该有5000多,收入归band booster,做乐队活动经费用。
结束之后,很多人累得东倒西歪,很快都走了,还剩下十几个人打扫,点货,把东西归位。
有人生气,甩掉围裙说:“我都这么干了三年了!我不干了我!”旁边有人安慰,她应该是受了不少委屈。
我看了看自己这边的汉堡,剩下几个而已,算的圆满,虽然没有弟兄在旁边帮忙,但没有浪费,自拍肩膀鼓励一个。
收拾完之后,我拖着一双老腿去找儿子。
跟儿子说,妈妈很久没这么干活儿了,餐馆工不好打啊,可是我们卖了6000多呢。
儿子说,妈妈你下次就别干这个了,又看不到我们表演,又看不到比赛。
我想了想,先歇几个月,等下个赛季来了,得好好锻炼锻炼身体,然后再上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