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越南暴乱,公司的反对派乘机发难。我奉诏急回总部镇压之后,单刀赴会,南下北仑河解决悬疑。时局动荡,范夫人不敢大意,亲率车队,赴边境接我至河内。范夫人是越南爱国派,我是上海义和团,本欲拼个鱼死网破,但考虑到那盘很大很大的发财象棋,我俩没有互射爱国怒火。我正根据亲历,赶写报告文学。上集说到野猪中计,走向玉米堆。]
(早晨的德州“野猪林”,只有糊涂女教头,不见林冲男教头)
工人很有经验,布置诱饵故意铺上玉米秆,松散重叠,让野猪在上面踩踏翻拱,发出噪音,掩盖猎手的动静。我趁它们咔嚓呼噜大吃之际,轻轻转动十字弩,开始瞄准。某些猎手喜欢高产,追求一箭两猪或两鹿,我不会盲从。没错,十字弩威力惊人,可以洞穿一头牛再扎进另一头的胸膛,射死两只猪或鹿,更不在话下。但是,当箭头穿越第一个目标时,万一击中硬骨,难免力道锐减,还会偏移准头,无法保证杀死第二个目标。我本着不致伤致残猎物的原则,避免一箭双雕,反而给我的射击制造了难题。
猪群拥挤,别说两头,三四头重叠的时候更多,我无法锁定单一目标。我耐心等待,汗水顺着鼻尖滴落。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那堆玉米愈来愈少,连安娜公主都有点沉不住气了,频频侧目视我。她事后知道个中原委,对我的“慈悲”感佩不已。野猪嘴顶蹄扒,玉米堆越来越散乱,猪与猪的间距随之略微疏松,我抓住稍纵即逝的一瞬,扣动了扳机。
为了确保羽箭空中飞行稳定,老公给我定制了一打名牌高质箭。有经验的猎手,会依据自身的力量和习性,对武器进行加工,我亦不例外。通过仔细试射调较,我对箭枝额外剪切打磨,提高精度。我的努力得到回报。只见箭头带着橘红色的箭羽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嗖然穿透那头最大的母猪,钉在它身后的树根上。那母猪陡然狂嚎,撒开四蹄如擂鼓,我们立马感受到那惊心动魄的地震。猪群跟着惊慌奔逃,几秒钟之内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是安娜公主最紧张的时刻。弩发射后暂失战斗力,假若野猪朝我们撞来,全靠安娜公主的钢枪。野猪听到弓弦,绝大多数会朝相反的方向逃亡,但也不排除有慌不择路乱窜的。
负伤母猪的叫声尖锐刺耳,陈公主和钱公主闻之脸色煞白。叫声随着母猪的远去减弱,经过十来秒钟,叫声间隔渐长,最终归于平静。我心中有数,知道心脏被射穿的野猪在一百五十码之内必然倒下。我上弦搭箭,健步跳出掩体。安娜公主端枪随后,陈公主和钱公主各持利刀,大家顺着血迹,寻找那头可怜的母猪。
老五帽湘大王不相信女职员射杀野猪,嘀咕“不可能”,但他整天抱着电脑发帖扣大帽,缺乏户外锤炼,没有底气质疑我的履历。我不是小瞧湘大王,就他那耳聋眼朦兼且麻痹大意的鸵鸟样,爬进丛林伏击野猪,不被野猪吃掉才怪。湘大王打猎舍身喂野猪,跟海龟们回国喂小三基本一回事,纯属无谓的牺牲,轻于鸿毛,不值得鼓励。
观察湘大王这种大男子愚民,不难推知尚武离我们已经多么遥远。东方的妇好、毛氏、秦良玉、梁红玉、慕容氏、折氏、沈云英、征侧等巾帼英雄,还有西方的波斯王妃和蛮族女王,曾自带女卫士,上阵砍死众多男兵男将,杀野猪更是小菜一碟。世上貌似不可能之事虽然频繁发生,但仍然出乎群众所料。若非我在《土豪设宴1:骑马出猎活受罪,广东养女真骁悍》中暗示,谁能料到狂拍天朝马屁的美籍汉人湘大王,竟然对美帝忠贞不二呢?他忠也没用,因为无论是谁,靠他这种缺钙哈巴狗,来维护独裁反动统治,结局必是树倒猢狲散。
公元2012年,我出差天朝某城,亲见浩浩荡荡的麻辣火锅大排档,人如蜂拥,热气沸腾,个个满头大汗,咀嚼得嘴斜眼歪。万头攒动地困囿于狭促气紧之隅,耗数小时甚至一天,暗地昏天满足吃欲,蔚为壮观!我震撼不已,连呼“不可能”。野猪嘴馋贪吃,但它们日夜翻山越岭,磨砺意志和体格,远比这些贪婪的吃客更令我刮目相看。兄弟公司的经理楚大王力邀我到麻辣大排档,公费体验“悠久饮食文化”,我婉言谢绝。楚大王是魏大王培植的党徒,对我阳奉阴违。据间谍汇报,我不参加吃喝,楚大王便愤愤不平地对手下说:“她那么讨厌中华文化,还做什么华人?”这顶大帽够分量,重于泰山。我错误的世界观,不敢强求他认可,人各有志。
我反对纵容口腹之欲,不仅仅针对楚大王。看德州的美食电视,那些大腹便便的食客海吃滥饮,还举办“大吃比赛” 学“七把叉”,我打心底里厌恶。有个洋主持还粗野地叫嚷:“如果某样东西好看,就吃掉它!”我的妈呀!天朝那些好看的尖腮校花出洋旅游,千万叫露水情夫多派保镖,以免被绑架吃掉。
我双手沾满野猪的鲜血,请不忍杀生的网友原谅。吾非凶残屠夫,面对死亡心下恻然。我曾在医院、太平间、火葬场亲眼目睹生死两茫茫,对生命无比珍视,对发财了无兴趣。然而,为了全人类的解放事业,杀生下地狱似是必然。我不下地狱,谁去超度湘大王之类的愚鬼呢?
大母猪在乱木荒草间留下明显的血迹。我们追出不到一百码,发现翻倒在巨松下的大母猪。我和安娜公主不敢松懈,警惕地端着武器,扫视四面八方的可疑物件,确保附近没有潜伏的危险敌人,才逼近检查那野猪。大母猪气若游丝,腹部依然起伏,四肢微颤。我用脚推了一下,它已毫无反应。我看钱公主雄赳赳地手握腰刀,便喊她过来,让她对准猪颈补刀,结束野猪的苦楚。“鹰派”钱公主是电视台少将中将的死忠粉丝,她不惧血光,动辄要向倒霉的越、日、菲、美、印等末流穷国扔核蛋。钱公主武勇如此,接到补刀的命令,却吓得浑身糠筛,抖得刀都差点掉地上,哪里还可能下手?陈公主胆大,志愿上前,蹙眉咬牙唰地深插一刀,野猪终于安息。陈公主霍地拔刀,猪血竟溅到她的袖子上,她神色惶恐,掏出手帕一拭,强作镇定地说:“没事!”到底还是越南女人狠啊!我还没有退休,震慑番蛮的越南女人绰绰有余,将来钱公主继位,她哪里敌得过陈公主?我心中飘过一丝悠悠国愁。先皇有训,女流不可干预国家大事,所以我对钱公主等年轻女人的要求,仅限于后宫。只要钱公主们的西门庆老公到越南娶小妾回上海,钱公主们能守住阵地,别上演“小三逼死大婆”的人间悲剧,我就知足了。
钱公主初时不敢靠近野猪,但见它死得干净彻底,骤然兴奋起来。钱公主掏出高档手机,手举腰刀,脚踏猪头,让陈公主给她拍照。按钱公主咋咋呼呼的个性,八成是要将照片传回上海,向亲戚同学炫耀她力斩大野猪。然而,她手里那柄不带血的长刀,日后难免引起湘大王的怀疑。看钱公主神气活现,我想开个善意的玩笑,遽尔诈道:“啊呀!野猪动了!”钱公主惊得收脚连退七八步仰倒,安娜公主笑弯了腰。
这种老大的野猪,肉质腥臭坚韧,不宜食用。安娜公主取出黄丝带,缠绕几处灌木,标示从玉米堆到猪尸的捷径。那些丝带将给工人指路,把猪处理掉。钱公主和陈公主得知“弃猪”,颇为惊诧。她们知道,这么头大野猪,在天朝或越南,绝对能卖个好价钱。德州每年消灭超过七十五万头野猪,只有少量成为盘中餐,浪费GDP。假使德州官员开点窍,将野猪尸体按每具三百美元计入GDP,德州总产值平添一大笔,抵消野猪造成的农业损失,为德州争光。
多数洋人不知口舌之快乃人生极乐,食谱比较单调。公司的洋秘书玛柯丝公主,自从十八岁离开父母,一日三餐不是冷冻的比傻饼,就是菜帮烂叶的奶油傻啦,她时常深情地对我说:“真怀念从前啊!妈妈做的三明智,面包夹着奶酪、肉馅、菜叶、番茄,太美味啦!”唉,人愚昧至此,已经不可救药。数年前,我出于好意,宴请几个洋客户吃北京烤鸭,他们嫌油多,没怎么吃,足够扫兴。
昨天看新闻,天朝经济渐显颓势,大学生就业艰难,“卖鸡创业”没戏,某几个毕业生便“卖蝗虫创业”。这些年轻人说,“科学”研究表明,蝗虫“营养丰富”,不吃就亏了。这种什么都吃的恶习,尽管披上科学虎皮,依旧不值一驳。我们祖先几千年来拒吃乱七八糟的东西,有长期实践作为基础。国民害怕转基因食品,是因为其后果未获时间证实:可能会吃出疯牛病或狂犬病;也可能吃完就华丽转型,升级亿万富翁。如果说吃转基因食品尚有百分之五十的发财几率,那么,吃虫蛇老鼠几乎百分百注定招致史无前例的罪恶。吃什么补什么,虫蛇老鼠吃多了,人的虫性、蛇性、鼠性暴增,怎么可能还是好人?把人吃成浑浑噩噩的奸佞淫棍,后果比致残致死还可怕。我依据确凿的事实断言:社会日益朽腐败坏,正是乱吃乱喝的报应。
不必责备洋人残酷杀猪,因为猎杀那么多,设局减少野猪生育(即野猪版本的计划生育),仍然控制不住汹涌的猪口。德州自政府至民间,每年花无数金钱雇佣冷血杀手,挡不住野猪数量逐年增加。野猪像蝗虫一样,所过之处,玉米田成片凌迟,直接影响到对天朝的供应。农业损失惨重,农场主叫天天不应。这不仅是德州的问题,美国其他州也被野猪整得焦头烂额。这是爱吃野味的天朝人或越南人无法理解的。亲美人士怒斥天朝和越南一有天灾人祸,报纸就当作好事来报道。国情不一样,亲美派误会了。倘若天朝和越南出现野猪灾(现在包括蝗灾),那是“野味大丰收”,喜从天降,群众乐得满街扭秧歌,官媒的宣传相当真实客观。
某次聚会,房地产滑头商人伍大王同学,谈及在佛山高档餐馆,品尝中华药材炖煮的野猪肉(没准是家猪假冒),大赞肉美汁甜。天朝总统访美,不必携带什么波音订单作大礼,谈笑间递上一纸佛山菜谱,从德州空运野猪,在白宫草坪开煮示范,香飘千里,全美直播,定解野猪之难局。洋总统当场感激涕零,必高价出卖天然气答谢。
经过这次杀猪,钱公主被我制服,利于将来敌后工作的开展,吾心甚慰。钱公主归顺后,我的心腹大患只剩下陈公主了。越南女人勤劳,比越南男人凶悍,早不是什么新闻。越南的外资工厂,女工经常占多数。不是厂家歧视男性,而是越南男人跟我们少将中将一样,都是下大棋的主儿,不屑于干小生计。越南女工隔三差五要求加薪,要求人权,遇上政治飓风,她们一马当先打砸抢。以为她们好欺负的外商,始料未及,苦不堪言。陈公主没有钱公主那么憨愚,行事一点也不“凶悍”,却出人意料地威胁到我们公司的和谐与稳定。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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