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岛东行记之,第五天,耐皮尔印象B

生活在新西兰,随手捻几片草叶与朋友共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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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水族馆里的感动

  2014.1.14.晴天。上午920分,来到耐皮尔国家水族馆。管理员告诉我们先到企鹅厅观看企鹅吃早餐。企鹅厅怎么走呢?正在岔路口犹豫,一个悦耳童音在身边响起:“看,企鹅脚印!”原来如此,沿着地板上印的企鹅脚印,和诸多孩子及他们的爸爸、妈妈、爷爷们一道涌向企鹅厅。

进去后我有些失望,所谓的企鹅厅,只是一个十几平米的水池,面向观众这边,水池壁上有一个玻璃窗口。一只比鸭子还小(新西兰特有品种)的企鹅,围着池子转圈游着,上下翻腾嗷嗷叫着。通过墙上的监视屏幕可以看到另外两只趴在窝里。

  930,一位漂亮妹妹来的水池边,给大家介绍三只小企鹅的故事,另一位管理员提着一只小桶走到靠近企鹅窝的地方。这时另外两只企鹅也钻了出来,一个少了一只翅膀,另一个下残缺。前两只争抢食物,下残缺的要塞到嘴里才能吃。饲养员像照顾小婴儿一般,耐心地喂着它们,每当企鹅吃下一口食,夸张地往下咽时,人群中都会发出一阵欢呼。

听完漂亮妹妹的介绍,我被感动了。这三只小企鹅都有自己的名字:GONZOPOCKET & ELMO,它们都有一段悲惨的经历。POCKET被妈妈遗弃、GONZO被狗咬掉一只翅膀、ELMO生来没有下。水族馆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为商业目的让它们表演。这里是收留它们养育它们的家,也是传播爱的教育场所。孩子们从小就知道小动物们是可爱的也是柔弱的,甚至是无助的,需要我们来保护。孩子们看到ELMO吃了食,会高兴得欢呼,小企鹅玩得开心,孩子们就一起开怀大笑。看到POCKET吃饱了快乐地游泳,他们就雀跃着挤到我跟前的窗口,争先一睹小企鹅潜水的场面。

我曾见过一家酒店大堂有一个与梁柱等高的巨型鱼缸,里面密密麻麻挤了上千条红金鱼,整个鱼缸一片红色,煞是好看。大堂经理介绍说,缸里的鱼每天都要换,就是说上千条鱼的生命带给人的仅是一天的视觉享受;我曾见过动物园里,酣睡的蟒蛇身边,有只瑟瑟发抖的小兔子。园方声称是为了保持动物的野性,让它吃活食;最近我听说,逼着大熊猫与游客合影,最终导致大熊猫死亡的新闻。再看耐皮尔人的情怀:他们不是靠漂亮的企鹅取悦观众,赚取门票;孩子们也不是来看哗众取宠的表演,而是参与救助残缺无助的生命。小企鹅启发我诸多联想,小镇人对生命的尊重带给我沁心入肺的感动。

  耐皮尔水族馆于1976年开馆,是当时新西兰最大的海洋生物水族馆,馆藏许多生活在新西兰的独一无二的海洋生物和野生动物。如黄貂鱼、活珊瑚、几维鸟、大蜥蜴等。看完企鹅进食,转移阵地再看喂鱼表演。路过几维鸟屋,见到了两只新西兰的国宝。以前曾多次见过它们,都是畏缩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酣睡。今天第一次看到它们进食,看到它们走路,看到它们跳跃,看到它们长长的嘴巴叼起食物,只有三分之一能送到嘴里的囧态。

1000,开始喂鱼了,我放下了奥克兰佬的架子,和小伙伴们一起围坐在大玻璃墙前,认真地听讲解员说的故事,非常投入地和孩子一起玩互动游戏。

潜水员游过来了,带着一桶鱼食,鱼群绕着他打转。他会有选择地把一些特殊的食物,分给特定的鱼群,喂完鱼后他开始给我们表演节目:自如地在水里翻跟头;躺在桶上睡觉,打呼噜,吐出一串串、一圈圈水泡。和我们在一起的讲解员姐姐,解释着他的每个动作,引导我们用手势和他交流,我们高兴地拍着巴掌,用手比划着鼓励他。

潜水员拿出了一张图片,用铁锹把压在玻璃壁上,我们在姐姐的引导下,伸出拇指向下比划,告诉他:

“放倒了”。

“我倒了,给你们翻过来好了”,于是他自己翻个跟头,头朝下悬在那里。

“不对,是画放倒了”,我们纷纷比划,他又翻个跟头。一个小伙伴实在忍不住了,趴到玻璃墙上,用小手比划那画:

“倒了,应该是这样”

“奥,是这个意思,放倒了,那给你们翻过来”,他把画翻过来,但面向我们的是画的背面。我们用手势转圈:

“放反了”

“奥,我反了”,给你们转过来,他在原地转个圈。我和小伙伴们乐翻了。

“是这样,是画面反了”,我们尽最大的可能,做着夸张地手势。他转了几个圈后,终于把画正过来了。画的是一条小鱼,写着一行字:“你高兴吗?

所有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还有我们,都和孩子们一起大声地喊:“高兴!”

写剧本时,需要设计情节。一个小小情节设计好了很有趣,设计不好很虐心。耐皮尔的小伙伴们笑点很低,对这个他们参与了无数次的小情景哑剧,依然如此投入,我再次被孩子们的真挚感动了。

 

2.博物馆里的感动

          11点来到耐皮尔博物馆,这是个很小的展览馆,楼上是一间毛利艺术品及“装饰艺术”展览。楼下一间很小的房间就是地震展览厅。走进展厅就被肃穆的气氛包围:滴滴答答的电波声;不断重复放映的影片;残垣断壁、照片、实物,展现出一幅80多年前的画面。

1931231047分,只有1万多人的平静小镇耐皮尔发生了7.8级大地震,被称为新西兰历史上破坏最惨重的一次自然灾害。整整一分半钟的时间内,霍克湾连续两次地动山摇,并引发了大火,继而摧毁了耐皮尔全城。

地震发生后三小时,两艘新西兰海军军舰,载着一千多名士兵及医疗设备驶进耐皮尔港。1976728日发生在唐山的大地震,近在咫尺的中央政府竟然不知情,需要一个小人物驾车200公里赶到北京中南海报告,是通讯落伍还是管理落后,20世纪70年代,演绎确是公元前5世纪的马拉松故事。要知道自1844524,莫尔斯在美国国会大厦演示成功的那一刻起,人类就实现了远距离电报通讯

所有照片、纪录片,都没有刻意强调权贵人物的英明领导,大笔墨渲染国家领导人视察现场时的热流盈眶,救人的英雄以及被救的“坚强”。展现的只是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士兵,忙碌有序的救灾人群,幸存者等待亲人的焦虑目光。有资格在现场坐镇指挥的,只有专家。

地震发生后第五天,256名遇难者名单公布,其中7人不明身份,但详列了性别、肤色、发色、估计年龄等特征。唐山大地震没有死亡名单,只有官方公布的24万,一个笼统的数字,是统计技术落伍还是视人命如草芥,计算人的单位竟然是万。

半年过去了,耐皮尔人依然没有从地震阴影中走出来,小镇显得格外寂寥。望着这个“消沉”的地方,小镇重建的总设计师雷尼突发奇想:“我要改变这一切,就从制造一点噪音开始!”他调整方案,用旧式柳钉代替新式的焊接技术。果然,当工人们敲打铆钉时,巨大的声响在小镇上空徘徊,耐皮尔人被唤醒了,他们振作起来抖擞精神,把自己投身到家园重建的繁忙之中。这就是当地出名的“敲铆钉的故事”。

此后的整整两年时间内,整个小镇成了建筑工地。女人、孩子暂时离开了这里,男人则自愿加入重建工作中去,有的还为此去参加培训成为专业建筑工人

看着一张张照片,一件件实物,几段救援实录及几个当地人的回忆影片,我看到的是危难中展现出来的有条不紊的秩序和坚韧不屈、幽默生动的人性。

地震发生后,虽然遇到全球性的经济大萧条,但新西兰政府还是注入大笔资金,请来世界各地

的艺术家、建筑师,引入当时最时髦的“装饰艺术”来建设新家园。人们没有忘记失去亲人,失去家园的痛苦,但也没有沉浸在痛苦中不能自拔,他们知道忘却痛苦的最好方法就是快乐地活着。小镇人用一种非常特殊的方法来纪念这场灾难,那就是狂欢。每年2月的第三个周末,小镇都要举行雅迪歌狂欢节,纳皮尔人将以往的黑色记忆,融入耀眼的艺术光彩之中,我被小镇人深深地感动了。

 

3.酒庄品酒行

在葡萄酒世界,新西兰、澳洲、美国、阿根廷等国是新秀,但它们以自己的优势,不断抢夺以法国为首的葡萄酒旧势力的市场份额。新西兰为典型的冷凉气候酿造葡萄种植区,葡萄酒独具一种水果风味的纯净透明,备受各国品酒客的欢迎。

新西兰最具代表性的品牌是黑皮诺(PINOT NOIR)和长相思(SAUVIGNONBLANCE)。其他如霞多丽(CHARDONNAY)、雷司令(RIESLING)、灰皮诺(PINOTGRIS)、丝赫(SYRAH)、赤霞珠(CABERNETSAUVIGNON)和梅洛(MERLOT)也都慢慢受到瞩目。

   下午1230,我们开始了耐皮尔酒庄的品酒之行,同行的有导游VINCE及一对来自英国的医生MIKE夫妇。我们一共走了五个酒庄,每个酒庄平均要喝四五杯酒,喝到最后差不多晕了。

品红葡萄酒大概有五个讲究:第一讲,酒温;饮用红酒的最佳温度是1821度的清凉室温。各种年份的红酒在此温度下,口感都是最佳状态。如果冰镇,白葡萄酒口感颇佳,但红葡萄酒味道会发涩。第二讲,醒酒;红酒充分氧化后才够香,一瓶佳酿通常是尘封多年的,刚刚打开时会有异味,这时就需要“唤醒”这支酒。将酒倒入和空气的接触面积足够大的醒酒器待十几分钟,让酒充分氧化异味散去,浓郁的香味就会渗露出来。 第三讲,观酒;陈年佳酿的酒边呈棕色。第四讲,饮酒时让它在口腔内多留片刻。第五讲,酒序; 先尝新酒再尝陈酒。

显然这是很专业的讲究,我们肯定做不来,但一些基本程序还是知道的。接过酒杯先摇一摇,看看酒挂杯的成色;再把鼻子凑到杯口闻闻酒香,据说真正懂的酒的人在品酒后一定要闻软木瓶塞。坦率地说,我每每闻到的都是一股“泔水味”;再抿一小口,让它在口中稍留片刻,再咋咋嘴、点点头、再晃晃杯,装模做样地连说几声“好酒,好酒”。

在第一家酒庄品酒时,我特意问MIKE以为他会说出许多门道,可他的回答让我幡然醒悟。他说:“品酒是唤起一种记忆,某种特定的口味会让你想起曾有过的经历,同样的酒,每个人品出的味道都会不同”。他说的很实在,除了很有研究的专业人士,谁又能品出什么特殊味道?喝了这么多年白酒,我也只能分出“窖香”,“麮香”而已。不用装X了,我们就是喜欢甜一点的红酒,这和一般饮茶者只喜欢茉莉花茶的道理相似。第一家酒庄买了两瓶,第二家买了四瓶都是偏甜的,因为小时候最美的记忆都和甜有关。   

在第三家,我们吃了一顿下午餐。广袤的葡萄园边,坐在太阳伞下,酒庄的大狗卧在脚边。我们用奶酪、火腿片蘸各种酱汁,佐以葡萄酒,看着拖拉机在园子里剪枝,聊一些轻松的话题,如家乡的食物,家乡的气候等等。被午后的太阳一番烘烤,和煦的微风拂面,已分不出酒香葡萄叶香,晕乎乎别有一番滋味。

在第四家酒庄,喝了一杯号称120新币一瓶的酒,我们外行倒也罢了,MIKE悄声说,没喝出来它和20新币一瓶的酒有什么差别。在这里,老伴终于发现她仰慕已久的大酒窖,摞在一起的上百个橡木桶。不讲究光线如何,不计较角度差异,用手机咔咔地拍了许多照片。

霍克湾传教区酒庄(MISSIONESTATE WINERY)是新西兰最古老的酒庄。1851年,法国传教士在该地区落脚,神父们遵循传统种植葡萄并以葡萄酿酒,除了作为一般的饮品外,更重要的是祭祀时做为圣血的象征。在酒庄里能看到许多古老的酿酒器具及百年前的历史照片。酒庄内有宽敞的庭院,一间颇具规模的餐厅为来往宾客提供佳肴。庭院内还有一间小小的教堂,常有人预约在此举办婚礼。我们到这里已经是下午500了,喝了两杯酒,VINCE便领着我们参观教堂、酒窖。老伴本想再买两瓶酒,但回来时,前台已经下班了。

新西兰在葡萄酒世界是一个新角色,产量不到全世界的百分之一,但却像一颗耀眼的巨星,在国际葡萄酒市场上享有重要地位。它所推崇的“发现纯净”,旨在树立清纯的国家形象,在全球众多品牌中,始终保持高品质的精品小酒庄特点。

        

2014.3.31. 於奥克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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