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语敖歌》出版小记

尹胜,诗人、自由学者、艺术家
打印 被阅读次数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在我们曾经所受的教育里,书,它是圣物,写书出书对于普通人那是遥不可及的理想。我就是因为受了这样的教育而喜欢了书,因为喜欢了书而喜欢读书,因喜欢读书为而去写书,最后又因为写了书而想出书。一连串的因果,像一漫长的梦境,展开的是酸甜苦辣的岁月。

记得刚开始写作的时候很青涩,写了不到几页纸、仅十余首诗,事实上还没有找到文字法门,那时我就已经做起来出书的美梦了,觉着出书是人生中最为神圣而重大的事情,这与后来真正出书时的感觉相去甚远。这种感觉是八十年代之后大多数写作者共同面对的尴尬。在以前,出书是有钱拿的,之后,特别是没有市场经济效益的纯文学诗歌,不但没有钱拿,反而还要花钱出书。自费出诗集,总有点花钱买名声的嫌疑。花钱买名声这样的现象现实中自然也不乏其人,但真正的诗歌爱好者却就不同了,他们只想说话,想向这个人类生息的世界表达自己的见解和情绪,只为了说话,希望得到共鸣和理解,没有丝毫的功名心;也有人只把出书当作一种形式,以此作为曾经一个梦想的完结。对我个人而言,是很复杂的,不用讳言,功名并非是个坏东西,我所期待的功名是名副其实的那个功名;另外出书对于那时极度贫穷的我只是一种奢望,越是奢望越是想得到,越是想得到的东西往往越是得不到,世事有时就是如此,所以后来也就淡然了,等到勉强有这个能出书留个“纪念”的时候,曾经那种迫切而美好的愿望早已烟消云散,剩下来的只是不过如此的心境。这个心境之下,我就只好把出书当完结梦想的一个形式;其中也有隐约的一点希望就是对民族汉语传统文化作出的那点微薄的努力。就是这样的。

《天语敖歌》可以说是我爱好文学写作以来最为重要的一本诗集,2002年,那时我还在波密的监狱里,我在《昏蒙空间——自由时代的纠缠与追杀》这个理论散篇完结的时候就生发了“中国自然诗学”的念想,于是就想以一部作品来演绎这个“自然诗学”,于是我就将自己半身的苦难经历和30年来的人生感悟融入其中,经过排布加以糅合我所领悟的汉语文化部分,于是就成了这个样子。

诗分六个部分:《首篇:天琴序》、《上篇:天国之梦》、《中篇:人间岁月》、《下篇:地府行歌》、《增篇:天语补存》、《尾篇:地鼓跋》,总共有一百三十余首诗组成。创作前期并没有刻意去拟提纲,只是凭着感觉一直写下去的,也没有一个既定的主题,总之跟着感觉走,正如老家插秧,不拉线一路插下去,感觉满田的秧苗都插上了于是就完成了。几乎也没有修改,只是在个别句子上有一点改动。我是欣赏一位诗人说的“闪电是不能修改的”,这与我懒惰的天性也是有关的,以至于后来排版出来见闻兄叫我看看的心情也没有。

至于说起“自然诗学”这个话题那是可以写几本书的,所以此处就留下一点遗憾,如果喜欢研究的朋友可以去查找我的《昏蒙空间:自由时代的纠缠与追杀》,那里比较详细一点。

《天语敖歌》如果把它说成书的话,最早是我自己做的,2003年刚来珠海的时候,为了送朋友,我就用A4的纸打印出来,复印了大约有十本的样子,当时有送台湾的张国治、张默、杨平等先生,国内有送海上、牛汉;珠海也有几个好朋友得到我自己做的书。书封面的字和现在的一样也是我自己用毛笔写的,而且加盖了阿红先生的儿子为我刻的印章。阿红先生还专门将《莫知》的眉句“天不知我,我何梦……”写了书法送给我,至今我还挂在客厅的墙上。我自己做的那书,封面依旧很传统,底色都是我用毛笔把白纸图成了黑色。背面我就用高姐的水彩画颜料画了地龙,只有五六分象。虽然花了半个月的工夫自己做书,但那种感觉却是趣味无穷,非常的美好!

这本书关于几个人,我觉得要说说的。一是我的妈妈,她绝对是个好母亲,但她不一定是好妻子、好朋友、好邻居。因为她对自己的孩子是无私而仁慈的,而对别人就有些自私和不讲道理。而对于真正了解她的人,对于她那样的人生经历,那样的生活遭遇,那样的时代,做到如此还能有什么错呢?!另外就是石虎先生,我虽未与先生谋面,但其《石虎诗抄》带着无比纯正和深厚的汉语文化一直伴随着我;另外就是海上,虽然仅见一面,但其广阔的思想领域早已把我带到遥远的宇宙之中。剩下来就是高立宪高大姐,她在我人生最苦难的时候对我伸出了关怀之手,把我从死神的身边抢回了人世,石虎和海上两位大师的著作我都是通过高姐才读到的!在我原本的书稿中,我在扉页上是写有“此书,献给我慈伟的妈妈汪蓉山,献给我亲爱的姐姐高立宪”的字眼的,但是在排版印刷时,被编辑给漏掉了。为此,我在送书给高姐的时候好像做错了什么一样,很是愧疚,尽管我知道她不在意。

至于出书的渠道问题,我只想表达一点自己的看法,那就是关于书号。出书要书号,书号要拿钱买,这是就是事实。写诗的人大款本来就不多,诗本身又不具备商业价值,买个书号意义何在?我也没搞清楚书号收取的费用又作了什么?我们不说写诗是贡献,但写诗在这个时代绝对不是为了谋求利益的,那么凭什么要花钱去买书号呢?这一点上我是比较赞成香港和许多西方国家的,应该给于文学出版一定自由,然而我们的政策是在任何地方都打上了深深的政策烙印,叫人躲也躲不开。话说回来,有书号的诗歌未必质量就好,艺术价值就高,不是吗?我在这个书号的费用苦恼过很长一段时间,最后就不管有没有书号了,只要印刷出来就可以了,总之书号并不能证明诗歌的存在价值,仅只是一个政策的烙印,以什么方式出也与诗歌本身无关,并不影响我热爱诗歌。当然,那些想评什么奖的人就另当别论了。

封面的毛笔字是我自己写的,当时有些地方写地不是很好,我就用水笔给描了一下,后来做封面我就让设计师把字拍下来剪切出来,做了封面的题字。封面的图和色也是我让设计师按我的意思设计,当时设计师很不耐烦,觉得我不懂构图,不过怎么说也是朋友,最终他还是按我的意思给做了。简介上的照片却是摄影师阿芳的杰作,许多人都称赞我的照片,因照片比真正的我帅气多了。阿芳不但人漂亮,相照得好,而且文笔宛然如珠攒玉,让我十分爱佩!另外还有帮我编辑、印刷的陈剑文兄,厚道淳朴,可亲可敬

至于书的内容,我除了极力去以另一种方式去承接在汉语文化传统的神韵,做到没有我全然不知,但是我已经尽力了。因为作为一百多页的手稿,我用钢笔抄写达六遍之多。无论如何,它已经成书了,我只想留给有缘分的人做个留念,至于认同与解读是我所渴望也是所害怕的事情。我知道它远没有汉语文化那么伟大和深邃,朋友们的解读到底能抵达我内心多少呢?无不敢妄言!所以,我现在只是把这本书作为一种形式的交代和一个梦想的完结,这样我的呼吸就会顺畅一些,身体也就轻盈一些。

最好,在这本书之后,上天能能让我好好安睡,醒来的时候正是阳光灿烂,如同春天般的温暖!

2004年4月24日




博主已隐藏评论
博主已关闭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