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是情（35）—— 疑神疑鬼

我看谷朵真喝多了，两瓶红酒差不多都是她喝的。脸色特别红，眼睛里也都是血丝。我看她语无伦次的样子实在是心疼，于是直接按掉了她的电话，让她去沙发上坐着。她歪在一角，看着我不说话，眼泪却扑簌簌地掉下来。 我问她：“你想喝点茶吗？” 她摇摇头，说：“芃芃，你还是早点想办法去北京吧，两人分开实在太危险了。尤其是你们都年轻，变数太多太快，很多事情是你意想不到的。你以为什么都还和原来一样，其实，也许早就面目全非了，只剩下一张一捅就破的皮。” 我明白她的意思。 我和肖恩的共同语言越来越少，他的工作我不理解，我的工作他不感兴趣。不在一起生活，能说的也就是这么多了。我和他都已经过了那个年纪，不再像以前那么喜欢把情和爱挂在嘴边。也许是到了倦怠期，感觉爱情不再那么热烈了。 相隔那么远，我们都希望谈话能愉快一些，于是我们尽力不去触及来自家里的反对，也就无法确认我们的将来。很多时候，我会有种看不清前路的恐慌。肖恩总是说以后会好，可是这以后究竟是什么时候，他却也说不出来。 有那么一次两次，肖恩问我：“芃芃你是不是没话跟我说了？” 我当然说不是，可却怎么也想不到新鲜的话题来和他聊。肖恩自己也常常有这种时刻，他无比艰难地找到一件事情来告诉我，可往往他说的人我不认识，说的事我又不理解。渐渐的他也就越说越少，大多数时候就问我天气好不好，吃饭好不好。 我想，这种局面是我们俩都不希望看到的。可是现实就是这样，时间和距离，对所有的恋人都会产生非常大的影响。我们都是那么的孤独，孤独让人变得软弱，而电话里空洞的几句问候完全无法满足我们情感上的需要。 现在我听了谷朵的话，心里越来越没底了。 她迷迷糊糊地在沙发上睡觉，我叫不醒又拽不动她，只能拿了她的毯子出来给她盖。 快半夜的时候，我家的门铃再次急促地响起来，这一回，是熊文融本人。我不想给他开，说：“我们都睡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他语气坚决地说：“芃芃，我开了三个多小时的车赶过来的，我不走，你赶紧开门！” 我只能开门，熊文融对我微微点了点头，便再也不理会我，直接走到谷朵身边，把她抱进房间里去了。 我想，谷朵对他来说，到底还是不一样的吧。因为她的几句醉话，半夜里那么大老远地飞车过来看她，不像是真没感情就是玩玩的样子。 熊文融的举动感染了我，我第二天就请了假，买了周末的火车票去北京看我的肖恩。 我随便上了辆车，到达北京的时间是接近吃晚饭的点。我打电话问肖恩在哪里，他说：“我和同事在德云社听相声呢，9点左右结束，我一会儿再给你打过去吧。” 我在车站吃了碗味千拉面，然后打车去德云社门口等他。北京堵车特别厉害，等我到了那里，都散场了。我在人群里发现了肖恩和他的同事们，赶紧挤过去叫他。还没走到跟前，我就看到他把外套脱下来给身边的一个女孩子穿上了。 我的心脏一下子就紧缩成一团，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肖恩！” 他回过头来看到我，立刻愣在那里，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芃芃你怎么在这里？”肖恩几步跑过来，一把抱住了我，说：“也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啊！” 我鼻子一酸，差点点哭出来。 肖恩拉着我给他的同事们介绍，有两个我已经认识，还有两个我没见过。他指着穿他衣服的女孩子说：“这是我们的客户，苏琳，被他们公司派过来跟我们一起做项目的。” 苏琳对我笑笑，脱下衣服还给肖恩，说：“还给你吧，可别让女朋友误会了。” 肖恩接过来，说：“不会，芃芃没有这么小气。” 我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但是凭着女人的直觉，我能看得出她对肖恩是什么意思。我没有跟她假装客气，而是很严肃地盯着她看了几眼。自己的男朋友，我是绝不会轻易让给别人的。 我能留在北京的日子不多，真不想浪费宝贵时间在猜测上。上了出租车后，我直截了当地问他：“你是不是对苏琳有好感啊？我不是说喜欢，就是好感。” 肖恩有那么一秒的犹豫，我立刻就有点明白了。 他对我总算是诚实，说：“一定要说，也许有一点吧。这好感大部分来自欣赏，她是清华计算机系毕业的，特别聪明，教了我很多东西。不过，芃芃，你不能把这种好感跟爱情沾上边。她比我大两岁呢，我从来没想过别的。” 我没有说话。我相信肖恩不会有意去看上别人，但是这种感情往往来得很隐秘，等到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太迟太迟了。 到了他那里，他原先的室友已经搬走。公司结构调整后把合同工都赶走了，外包出去一大块。肖恩的级别上了一级，有单独住宿的资格。 我第一时间把他的屋子和厕所都检查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肖恩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笑话我说：“芃芃，好好地查。看看少了什么，或者多了什么？别忘了检查卫生间地上的头发啊！我们那里的一个同事就是这么被老婆抓住的。” 我不理他，但是他的坦然让我觉得放心很多。 肖恩看着我一直在笑，终于忍不住过来把我抱住了就吻，含糊地说：“行了，这里都没有同事来过。你看你的样儿，都不知道先跟我亲热亲热！” 我抱着他的腰就哭了，说：“肖恩，谷朵她吓唬了我！我害怕，特别害怕。” “不怕不怕，”肖恩搂着我，在我耳边说：“我下次去杭州打谷朵，她不好，吓唬我的芃芃。看把你吓成什么样子了！” 我推开他，说：“肖恩，我求你一件事。” 他说：“你说。” “你可以变心，可以喜欢上别人，”我说：“我只要求你别骗我，先跟我分手，再去和人家好，行不行？” 肖恩仔细地看我的表情，知道我不是在说笑，便很慎重地答应我说：“我答应你，一定对你诚实。那么，你能不能也一样对我？” 我很肯定地点头，说：“无论发生什么，我一定对你诚实。” 肖恩再次低了头吻我，说：“那么，咱们都别再害怕，也别再相互猜疑。如果真的有事情发生，我们都坦然面对，绝不欺骗对方。” （千万别当真，就是一故事。未完待续，原创作品，请勿转载）   意见讨论区：http://www.wenxuecity.com/groups/bbs.php?act=bbslist&gid=21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