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是情（41）—— 还是别走了吧

我下楼，果然看到谭思懿的车停在路边。我走过去，敲了敲副驾驶座那边的窗户。 谭思懿转头看到我，按开了门锁，示意我坐进去。车里正放着肖邦的曲子，他最喜欢听的那段。我说：“我爸妈已经把你爸妈送去酒店了。我想问问，你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明天早上就走。”谭思懿问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妈看见你的车了，告诉我的。” “你来干嘛？” “我也不知道，听她说你在下面，我就下楼来了。陪你坐会儿，好不好？” “我没事儿，就想听会儿音乐。” “你的iPod坏了？”   “没坏，”他说：“车里的音响效果好。” “你那个1000美金的耳机坏了啊？” “季芃芃你想问什么啊？” “我这不是陪你聊天吗？没话找话。”   谭思懿看看我，说：“看我这样，你心里特别得意，是吧？过瘾吗？看够没有？”   我咬咬牙，说：“不过瘾，还想看。你别跟我凶，有种别坐我家楼下！” “你谁啊，这里你家的？我就不走你管得着么你？”   “别人我管不着，你，我就管得着！” 谭思懿哼了一声，扭了头去不说话。 我看着他，觉得好像又回到了大学里，刚跟他认识的时候。我们经常斗嘴，每次我说不过他的时候，就把脚抬起来给他看我脚踝上的石膏，他就立刻闭嘴了。渐渐的，他习惯不再和我争执不休。 我问他：“这是肖邦的《小狗圆舞曲》吗？” 谭思懿本来挺严肃的表情一下子就绷不住了，笑出来说：“没白教你，居然能记得这个曲子。”   “我当然记得，那天你说我笨，然后故意在车里放这首《小狗圆舞曲》来取笑我的。”我斜他一眼，说：“也不知道谁是小狗，整天屁颠屁颠跟着我。”   谭思懿的笑容不见了，说：“季芃芃你别太欺负人了！” 我也严肃下来，对他说：“我这不是抓紧时间么？你一会儿回去了，我估计，以后我再也欺负不着你了，是不是？”   谭思懿不说话了，低头玩着手里的一个塑料夹子，捏来捏去。 我有种感觉，谭思懿今天一直在我家楼下坐着，是因为他决定了不再和我试。可真要从此不再见我，他似乎也舍不得放下。 我认真地对他说：“谭思懿，咱们认识好长时间了，又曾经那么亲近过，你对我，应该算是了解的。实话说，我不是个懂事的女人，有很多时候都挺自私自利的。我外婆常说，长得好的女孩子都一身男人惯出来的臭毛病。我想，我就属于这种。你一直都对我那么好，但是我总不把你当回事，明明知道没打算和你在一起，却仍然由着自己享受你的照顾和关心，最后还那样伤你的心。所以，如果我是你，我也不乐意再尝试，好姑娘多了去了，找谁不行啊，是不是？” 谭思懿依旧不说话，继续低着头玩，就跟没听见我似的。 我也不理他，接着说：“可是，要真的找谁都行，你今天就不会在我家楼下一坐就好几个小时了，对不对？你别忘了，把我宠坏，你也有份在其中的！谭思懿，你知道我一直都是喜欢你的，以前是，现在还是。我刚才还在想，我们俩兜兜转转了一大圈，居然还能这样遇上，应该算是一种缘分了吧？但是，毕竟也是转了一个大圈子，我们两个都变了，心情心态都不一样了。”   我的手在口袋里下意识地掏摸，发现了两颗昨天随手放进去的糖，我拿出来分了一颗给他，说：“我现在还是没法给你保证，说我从现在开始就懂事了，就不会再犯错误了。我想说的是，你要愿意，咱们就再给多对方一个机会。这一次，我愿意认认真真地跟你谈。如果你不愿意，我也勉强不了你。我只是觉得，比你现在这样纠结个半死来的强。” 谭思懿似乎咬紧了牙关沉默不语，我想他是真的不愿意。 我心里很有点难过，替他，也替我自己。 我穿好外衣，说：“我走了啊，你早点回去吧！”   他抬起头来问我：“你什么时候回去杭州？” “初六，”我说：“老板让我再顶一个月，培训一下新人，然后我就回家来了！你说过，三周左右也要回美国去，我就不送你了，自己多多保重！” 我拉开门，夜幕降临之后，空气变得格外地冷，我捂住耳朵撒腿就跑回去了。 一直到我回到杭州，谭思懿也再没给我消息。到了他回去美国之前，给我发了短信说：“芃芃，我到上海了，明天一大早的飞机走。” 不知道为什么，看了他的短信，我突然就哭了。想不出来说什么才好，于是就没有回复他。 等第二天吃午饭的时候，我看到窗外飞过的一架飞机，想着，他应该已经飞越了一大半的太平洋了。 我慢慢地编辑了一条短信，给他发过去：“要不，还是别走了吧。” 下班的时候，我在公司门口等班车，收到一条短信，居然是从谭思懿国内的手机号码发过来的，写着：I hope third time’s the charm. 没来由的，我转过身去，谭思懿就站在不远处，看着我笑。 （千万别当真，就是一故事。未完待续，原创作品，请勿转载） 意见讨论区：http://www.wenxuecity.com/groups/bbs.php?act=bbslist&gid=21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