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连着参加了两场葬礼,去年是儿童文学作家冰子的葬礼,今年是一位姐妹的母亲的葬礼。
同一个会场,同一家葬礼公司,同一个地方,躺过两位不同的老人,虽说他们生命结束于不同的原因、不同的时间、不同的氛围,但是有一点让我不停地会想起的,就是这两位老人都是有一颗简单易满足的心。
冰子先生不用说,一直到老都抱有一个孩子般的童心,永远那么乐呵呵的,所以他能写出那么多孩子们喜欢看的书和影视作品。
姐妹的母亲,我在葬礼前从没见过,在葬礼上听到她的生平和生前的一些事情介绍,情不自禁地感叹:这样的老人真是福气!也让她的子女和周遭的人跟着福气!而她自己更是蒙福的。
圣经里说,人要像孩子那样单纯才能进入神的国。
这位姐妹的母亲便是如此。我很想写一写这位平凡的老人福气的故事片断。这位老人的名字我们用ZM代替。
ZM出生在上海,上海小姐却从了军,还跨过鸭绿江抗美援朝。后来更嫁了个军人,转辗中国的南北。动乱期间,丈夫被发配到宁夏的山里喂猪,这位上海女子,乘火车从上海到北京,再从北京到宁夏,再转长途汽车,一路颠簸,几天的旅途辛苦去看望丈夫,而这样的艰辛,在他们的孩子们面前都成了无比的快乐,孩子听到的是山里怎么好,喂猪怎么好玩有趣……这让我联想到我小的时候听到的长辈的种种抱怨和委屈……而真正吃苦的这对夫妻,留给他们孩子的却都是快乐的言谈(传)身教。
几年前,ZM失去了老伴,女儿把她接来了美国,刚失去老伴的她还没从忧伤中走出来。女儿带着母亲走进了华人教会,第一天,从没接触过圣经的老人跟着一群教会里的老人学神的话语。那一天,牧师告诉老人的女儿:你妈妈决志了!女儿惊讶,妈妈决什么志,她搞得清楚吗?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老人说她虽没读过圣经,但是她看老伴临终前女儿在旁不住地祷告,老伴因此走得很平静。如今女儿带她去教会,说有个上帝,她选择相信!一个一生从军的老革命,就这样成了一名基督徒。
我也想起我曾经带着老人去教会,可真的是人与人不同,抵触、怀疑到拒绝,最终还是远离了。其实,自以为的聪明拒绝的是一个平安的祝福。叹息!
这个老人却那么轻易地抓住了这个祝福,在美国与女儿一家相亲相爱地生活了七年,听着她的两位外孙分别用中文和英文说外婆的往事,我眼泪忍不住地流。外婆的慈爱将会永远地留在这些美国生美国长大的孩子们的心里。
人的性格是天生的,就像这位老人天性里的简单和单纯,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拥有的是福气!但是有些东西却是可以后天培养形成的,比如说学会放下,学会接纳,学会宽容,学会相信!
我们总说要留给孩子什么,要培养孩子什么,其实,留什么都不如留给孩子一个好的个性,培养什么都不如培养孩子一种好的性情! 个性决定了人的命运,性情决定了人对幸福的舍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