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二号下午两点多从多伦多皮尔逊机场登机,13个小时的行程,一直无眠。加航飞北京的航线途径俄罗斯领空啊,想着几周前刚刚被乌克兰击落的马航客机,再在他们的领空附近飞行怎么能让人心安!
目的地是北京,飞机上大部分是中国人。我和Allen座位在靠过道的中间排,一排三个座位,Allen坐中间,另一边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国男子。 男子笑咪咪得看Allen在iPad上玩儿游戏, 时不时得插句嘴评价一下;侧过脸来跟我说他儿子也玩儿同样的游戏。于是便聊了起来。 知道了他是来加两三年的新移民,住在离多伦多两个来小时的一个小镇上。 这次是回包头接腿脚残疾的老爹来加探亲。还在读书, 读得是心理学--一个中国人作为外国人在加拿大很少涉足的领域。 专业词汇学起来也有难度吧。
玩儿游戏, 看电影, 看电视, 吃东西, 几个小时下来Allen撑不住了。 我把两个座位当中的扶手拉上去,小枕头放在大腿上,让Allen的头枕上, Allen便蜷缩着睡了。 我有一搭没一搭得看着小屏幕电影。睡熟的Allen伸了伸腿,脚搭上了那边男人的腿。 男人把Allen的腿在自己的腿上拉开放平摆舒展,又回过头继续看自己的电影。 这让我有点意外。 虽然人们对孩子会大度一些,能像他一样在不太舒适的环境里自己做出牺牲像对待自己人一样对待陌生人的人还是少数。
这是一个心地良善性情温和的人。亲情友情是感人的;但一个人如果只对自己的家人释放情感, 对待外人却不能给予人和人之间应有的基本的尊重, 窃以为这样的情感是狭隘的, 甚至是有些畸形的。一个人的真正心地在纯粹偶然的场合里对待毫无瓜葛的陌生人时最能分明得显现出来。这种心地的展现释放一种独特的温暖,让人心安。男人对孩子的体贴和淡然生成了一种祥和的氛围, 让我的身心有些放松下来. 向他道了谢,我也闭上了眼睛。睡不着, 养养神也是好的吧。
飞机二十三号的下午三点抵达北京, 我在心里长长得出了一口气。 听到临座的男人轻快的声音, 安全到达啦。尽管大家心照不宣, 想得 却都是一个-- 平安落地就是福气啊。 谢天谢地。出海关取行李,跟弟弟的车到保定,已经是晚上八点过了。 年迈的父母早早准备好了晚饭,已经等在了住宅楼前。
晚上睡了两个小时的觉, 就再也睡不着了。 我和Allen,一人抱一个Ipad, 静悄悄 一直到天明。 地理上行程的结束, 宣告了生理上倒时差旅程的开始。十二个小时的时间差别,正好黑白倒了个个,是最让身体疲惫的吧。真正倒回过来要一周后了。
第二天稍事休息。二十五号一大早又返回北京机场,飞兰州。三天的大学聚会, 二十五日报到, 二十六日活动,二十七日活动,二十八日返程 --聚会活动的日程,整个落入了我和Allen倒时差的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