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远在异国的闺蜜(上)

注:这是我国内同事兼闺蜜写的关于我俩的事。她把文章发到她的新浪博客里。网友跟帖把我们的纯真友谊上升到时代风气的高度,呼唤正能量。有个网友是这样写的:“80年代是中国黄金年代,有过很多这样的故事,关键那时候没钱,但是有青春的激情。现在有钱了,却遗失很多。”我们曾经年轻过,单纯过,而且我的性格正像闺蜜描写的那样依然如故未改。

       闺蜜仙子。
       仙子和我都是大条性格,其实并不适合“闺蜜”这个既“闺”又“蜜”的甜腻词,找不到别的词表述我俩关系,姑妄用之吧

       相识在1983年秋天。我俩分别从不同师院毕业,分配到我至今扎根的学校。她教英语,我教语文。她比我晚报到了一个多月,不然我俩肯定做室友了。
没做成室友,但做了关系十分密切的同事:都是初一年级班主任,我6班,她8班;她还是我班任课老师。如此,我们就形成既密切合作,又“被动竞争”的关系:我是她班主任“领导”,她是我主课老师,学生学习态度学习纪律学习成绩,需要我们无处不在的配合协作;那届10个班,创初中部迄今为止规模记录,只有我俩是应届毕业任职的班主任,无论主观愿不愿意,领导,同事,包括学生,是不自觉会把我俩拿来比较的。

      但我俩都傻呵呵单纯性格,虽处竞争位置,却并未形成竞争关系,我们处得很开心。一起吃食堂,一起打排球,一起骑自行车去东湖游泳。仙子还是我游泳启蒙教练呢。可是仙子啊,你这教练太没责任心和耐心啊,你一跑千万里,你的学生我至今不能脱离游泳圈下水呢,万一啥时候我溺水淹死,你不后悔死啊。

      1985年暑假,我们一起参加部分教职工的庐山游。记得我俩和一位做教辅的女同事一起行动,第一天就因武汉乡音结识了汉口某工厂三位男青工,六个年轻人每天结伴而行,去了好些当时还在开发的景点,玩得很开心。倒霉的是,我们住的是一所学校教室改作的临时招待所,洗浴要用自带塑料桶打热水,一天晚上我打水时烫伤了左脚,脚背一片燎泡,最后两天不仅不能出游,吃饭打水还靠仙子她们照顾。记得一天我满面忧苦地在住处附近孤独盘桓,引起一中年男游客注意,他主动搭讪,开导我凡事想开点,不要钻牛角尖:“风物长宜放眼量”。呵呵,他以为我是离家出走到庐山自杀的。晚上讲给仙子听,她一点不悲悯我的凄苦,没心没肺笑得哈哈响——你那孩子般的笑声至今没变啊,仙子。

       初三时年级评先进班,那天我好像因为参加什么球赛缺席会议,回来仙子气愤愤告诉我,班主任们集体投票选出了两个班,我的6班位居其一。但是主持会议的副书记竟然推翻结果要求重新投票:6班是个慢班,报上去没竞争力。

       说实话,年轻时精力充沛,又是山里人特吃苦耐劳憨实性格,每天从睁眼到入梦,想的做的梦的就是怎么把班带好。中午不回宿舍午睡,和留校学生在教室度过,改作业或者个别辅导;晚上和周末家访,几乎走遍了学生的家,有的访过两三次;还不时带学生野炊郊游。那个劲头,真是蛮拼的。副书记换掉我的班,其实是为了笼络几个快班班主任,她们都人到中年,影响力强大,书记当然要尽量摆平她们;我这初出茅庐小屁孩儿,怎么对待都会拼命干活,不用在乎的。

       本来并没做“先进梦”,也不关心结果的,现在评上了却被无端撤换,心里老大不舒服。但仙子为我鸣不平,像自己没评上一样义愤,给我极大安慰。记得我当时故作豁达:“没关系,又不是为当先进干活的。”但第二天却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在班上痛哭流涕。那届学生现在已是40多岁父母,孩子现在都坐我课堂了,前些时聚会,他们说起我那惊人一哭,都以为是调皮的LT气的。当我笑着说出当年秘密时,已是单位头头脑脑的他们哈哈大笑,感慨我当初的青涩单纯和Z老师的仗义重友。仙子啊,学生们都想你呢,你享受不到我和弟子不时相聚的幸福哦。

       仙子当年就是这么的明澈透亮,她很为自己的班着急,但对我这个使她陷于下风的朋友连“类嫉妒”情绪都没有过,总是由衷夸我比她吃苦能干有办法,真诚和我讨论“治班方略”。在我遭遇某些前辈同事疑忌的处境下,仙子的纯真友情弥足珍贵,成为我继续认真工作的动力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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