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界》独立出品【时评】
常春藤名校生的真相与挣扎
文|王敏俐
Zach Schwartz入学哥大三年后深感常春藤有难以想象的财富、特权、残酷与压力,身心灵皆被榨干:“患抑郁很常见。” 当卓越成没有灵魂的随波逐流,名校与常春藤只不过是一条看似华丽而高级的生产流水线,成功不过是单一的模仿与复制,而精英不过是操弄于欲望与贪婪之手。
近日南方周末专文《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和常春藤的绵羊》在网路上引起极大的关注和转发。文中提到,曾在耶鲁任教的威廉·德雷谢维奇在十年的教学观察中,认识到美国名校出来的毕业生也不过是“优秀的绵羊”:一路过关斩将进入名校的他们,从小就是取悦老师和家长的高手。“别人对他们有什么期待,他们就做什么,而且一定能做好。层层过关的选拔制度,确保这些学生都是习惯性的成功者。”“不敢冒险,互相模仿。一群一群的都往同样的方向走。这不就是绵羊吗?”
“优秀的绵羊”与“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无独有偶,今年五月,一位名叫Zach Schwartz的移民学生发表了题为《去常春藤上学很差劲》的文章,身为哥伦比亚大学的学生,踌躇满志进入常春藤盟校,入学三年后深深感受到常春藤有着难以想象的财富、特权、残酷与压力,身心灵皆被榨干:“在常春藤,患上抑郁是很常态的现象。”“我看到很多学生进来,他们有令人惊讶的音乐才华,但是他们选择了金融专业;我看到有学生想要成为宇航员,但依然放弃了这个想法选择了金融专业。”“在常春藤,梦想在声望和稳定面前是次要的。”
对名校与高材生发出警语,中外皆然。北京大学钱理群教授在《理想大学》专题研讨会中一语道破:“我们的一些大学,包括北京大学,正在培养一些‘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他们高智商,世俗,老到,善于表演,懂得配合,更善于利用体制达到自己的目的。这种人一旦掌握权力,比一般的贪官污吏危害更大。”
当我们把这些“优秀的绵羊”与中国名校中的被称为“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的高材生做一个巧妙的对比之后,看到不论中外,这世代一批批最优秀的年轻人在各自的游戏规则中,为着成为一个“成功者”而付出一切代价,甚至舍弃自我——他们或许在高中就自学完成大学的微积分或分子生物学、或许是冰球校队的主力、或许说得一口流利的外语,在重重竞争中被保送至北大或获得美国常春藤多所学校录取,但是在剥开这些外在的出众表现之后,其内里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风貌?
“我始终记得当我走进哥伦比亚大学时的兴奋。”Zach在他的文章中分享道:“在我大一新生培训的时候,我们有一个关于‘来常春藤意味着什么’的讨论。最伟大的艺术家、政治家、科学家和企业家都曾走过这里的大厅。‘我们是精英。’有女孩说,‘我们不像其他人。’她指了指窗外的行人,‘我们将要改变世界。’”
刚从高中毕业的本科新鲜人,在大学里告别人生中最青涩的十几岁,告别青少年时期的叛逆与任性,在这里将要重整自己的人生观与价值观,进入二十岁以后的人生阶段。这四年的岁月如何度过,将影响着他们未来一生面对社会、职场与家庭的态度,成为未来整个世代的风向球。
单讲究成功不计算灵魂成本
然而,人生最精华的这四年,许多看似最优秀丶最雄心勃勃的孩子们,却在名校之中,用整个青春来演绎一群在成功、声望与权力面前降服的温驯小绵羊,一群精致的功利主义者,究竟这是他们的个人选择,还是整个大时代的过错?
“作为知识的创造者和存贮地,这些大学是成功的,但它们忘记了本科教育的基本任务是帮助十几岁的人成长为二十几岁的人,让他们了解自我、探索自己生活的远大目标,毕业时成为一个更加成熟的人。”曾在哈佛任教三十年的刘易斯在着作《没有灵魂的卓越》中反思当今名校早已背离最起始的教育初衷。
“我认为学生是想让自己的工作有意义的,他们想成为有职业素养的人,但问题是商学院总体来说没有为学生提供将好的价值观与他们未来的工作联系起来的途径。近几十年商学院的宗旨已经在很大程度上背离了100多年前商学院创建时的使命。”哈佛商学院教授拉克什·库拉纳(Rakesh Khurana)反思道。
“结果是,许多学生不相信那些好的价值观能够在实际的工作中活出来,”库拉纳接着说,“他们认为,我上学的目的就是为了尽可能快地挣到尽可能多的钱,然后我才能回馈社会。这不是教育的目的,教育的目的是塑造有完整健全人格的公民。”“不让学生看到将工作视为天职的可能,不让学生认识到工作本身具有超出个人抱负和名利追求的意义,也就是断绝了让学生将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与更大的人生目的联结起来的可能性。”
当卓越成为没有灵魂的随波逐流,名校与常春藤只不过是一条看似华丽而高级的生产流水线,成功不过是单一的模仿与复制,所谓精英也不过是同一模子刻成的玩偶,操弄于欲望与贪婪之手。
然而在整个单讲究成功不计算灵魂成本的世代中,与其说是学校教育出了问题,倒不如说是整个世代出现了问题,学校不过是在顺应趋势的过程中寻找生存之道。
常春藤绵羊与平凡绵羊共有的挣扎
人类历史中,没有任何一个时代比现在更渴望速成与致富,在物欲横流的今日,我们许多人都是利己主义者,都是随着钱波逐流的绵羊,只不过成绩更好背景更好一些的,就成为了更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与常春藤的绵羊,不是吗?我们都渴望自己离成功与财富更近一点,我们都恐惧渺小的自己,终将在物竞天择的流沙里被淘汰,以成功学攻略与心灵励志鸡汤作为饥渴灵魂的食物,苟延残喘地活下来。
哥大高材生Zach或许道出了常春藤绵羊与平凡绵羊共有的无奈与挣扎:“相信我,常春藤的学生也和其他人一样很困惑。这不是你可以放松和‘发现自我’的地方,因为如果你有那么一刻停了下来,你就已经被别人甩在了身后。”当我们按着世界的标准去追逐成功时,我们也离上帝创造人类的初衷越来越远,当我们敬拜成功与财富时,它们正像吸血虫一样,一点一点吸干我们的喜乐、创造力与生命力。我们活的越来越不像人。
事实上,北美的第一所大学--哈佛大学,它的建立者是一群因着对信仰的执着而来到美洲的移民。这些人创立哈佛的意图至今仍然镌刻在哈佛中心校园门口的墙上:“在神让我们安全抵达新英格兰之后,我们建立家园、提供谋生必需品,设立方便地点好敬拜神,也组建公民政府;紧接着我们最渴望的事情之一就是推进学习,并使之延及后代;唯恐当我们的牧者归于尘土时,留给众教会的是一个没有文化的牧养群体。”
也就是说,哈佛建立的初衷,并非是为了要培育出一批批优秀的绵羊,乃是要培育出一个一个的好牧人,在这个充满试探、诱惑、危险与陷阱的世界中,训练出警醒忠心的牧羊人,牧养每个世代不同的群众,守护这个世代的心灵,带领众人避开幽暗之谷,走向上帝所应许的流奶与蜜之地。
圣经里说,好牧人为羊舍命。耶稣基督在世上做了最理想的典范。作为上帝的儿子,耶稣比任何人都有资格接受诸般荣华富贵与成功,他却选择医治人身心灵的疾病、为他的门徒洗脚,为着人类的过犯死在十架上,在耶稣的眼中,真实的成功乃是一条牺牲舍己的窄路。
美国著名基督徒思想家葛尼斯在《一生的呼召》中说,当我们以自己最擅长的能力,来服事身旁有需要的人,使人在当中经历到上帝的爱丶恩典与荣耀时,我们便能在一条看似黑暗、狭窄、暗眛不明的人生道路中,找到自己一生的天职与存在的意义。
“人若赚得全世界,赔上自己的生命,有什么益处呢?” 当这世代最优秀的年轻人在各自的游戏规则中,为着成为一个“成功者”而付出一切代价,甚至舍弃自我时,所赔上的是一生不可逆转的青春与最宝贵的灵魂。
愿我们放弃对金钱与财富的崇拜,回归到上帝的面前,找到一生的天职与存在的意义。
《境界》经典回顾
失去灵魂的卓越——反思精英病
文|赵晗
我也曾深深陶醉于拥有特权、优越感、等级分明、脱离底层的“精英光环”中,很多年走入社会后我才觉醒,看到自己的生命出了问题,原来我患上了严重的“精英病”,我惊觉过去的精英教育是“残疾教育”:我的两条腿根本不一样长。在做精英之前,我还不会做一个人!
我曾经一路顺着精英教育的模式长大,绝对称得上一路名校,然而当我走进社会时,真正接触人生时,我惊觉过去的精英教育是“残疾教育”:我的两条腿根本不一样长。在做精英之前,我还不会做一个人!
我想通过我的个人经历来反思“精英教育”,反思这一群隐藏在过分宠溺、过高赞扬和过度保护之下成长的“精英少年”。
杰出面具下心灵枯干的人
当表现成为一种迎合的手段,当表现成为评价一个学生的唯一标准,当表现与真正的内心断裂,表现便成了一场盛大而华丽的表演,只不过是一张张聪明、勤奋、才华、自信的面具。而那副杰出面具之下是有着绝佳表现却生命枯干的人。
也许有人会说,我们不是单看学业成绩,我们的学生都是多才多艺、舞文弄墨、琴棋书画……全面发展的优秀人才!然而与自己的内心和性情断裂失联,无论外在的表现多么出色,内里也是岌岌可危。
在加德纳的多元智能理论中,人的智能至少可以分为八种:语言智能、逻辑智能、空间智能、肢体运动智能、音乐智能、人际智能、内省智能、自然探索智能。之后还有学者提出第九项智能,即“存在智能”。
过去的教育中,普遍注重培养学生的语言智能和逻辑智能。在一些“名校”的课程安排上,格外注重数理化竞赛以及培养学生的语言表达能力,而最不容易用“表现”来体现的是人际交往智能、内省智能、自然探索智能和存在智能,则基本停留在尚待开发状态。
一个学生可以在高中就自学完成大学的微积分或者分子生物学;他可以勤学苦练达致钢琴十级同时小提琴也技压群芳;他甚至还是校游泳队的主力,写得一手好文章,说得一口流利的英语和法语;被保送至北大或获得美国常春藤多所学校全额奖学金录取——然而,拥有了这些出众的表现,他依旧可能对于自己一无所知!当他什么都可以选择时恰恰更不知道前路在哪里。人生有太多难题,不是光靠逻辑和才华就可以解决。在人生面前,真正可以依靠的,再也不是那些灯光和面具。
谁来告诉我,奋力卓越的目的是什么?我为什么如此年轻便感到“输不起”?我该如何面对挫折?我要如何面对死亡?我如何说“不”,该对什么说“不”?我是谁?我活着是为什么?我可以为社会、世界、宇宙做些什么?我这辈子的召命是什么?
在单一的评价标准之下,人人都渴望成功,然而对成功的定义却千篇一律。已经走在这条路上的人,只会出于惯性而走下去,他可能身怀绝技,但并无真正令他满足的用武之地。有的人可能已经走得无趣又辛苦,但是他不知道除了这条路,还有什么别的选择?有的人一开始就不想走上这条路,但他没有任何探索和发展自己道路的机会,所以从小就被标签为“失败者”和“异类”,过着本不属于他的生活。
我们每个人都独一无二,生活在一个多元的社会中,本该有着不一样的梦想和人生,然而现今的教育,却是磨灭这些独特和多元,通过“表现”的衡量,将我们裹挟到成功的康庄大道上。这种衡量出现得越来越早,不只在小学,不只在幼儿园,不只在母腹中,在受孕阶段,竞争已经开始。一切不能也不该被策划的,全都被精心地策划着。
“精英病”
2012年8月17日,教育学者熊丙奇在博客上发表一篇名为《从博士抱怨下基层看我国的精英教育》的文章,其中引述了一位女博士在微博上关于“下基层”的看法:“考察收获:1、毕业后不下基层!2、毕业后坚决不下基层!!3、毕业后死都不下基层!!!减肥,回去找个好男人。”
熊丙奇写道:“博士生下基层,通常被认为是深入进行‘田野调查’,加深对底层社会的了解,然而,这位女博士下基层,是希望被照顾好,吃好喝好玩好。”
并不用对这位女博士过分苛责,这可能仅是她的一种略显极端的情感宣泄,但她的想法和她身处的社会、学院大环境分不开,只不过她赤裸裸地表述出来了。这也令人反思,精英教育的胸怀和目的是什么?
我很认同熊老师的看法:“在我国的教育体系中,博士教育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精英教育,旨在培养精英人才。而真正的精英人才,有三个基本特点,即有杰出的能力,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有深厚的平民情怀。与这样的精英人才对比,我国培养的博士,杰出的能力谈不上,在社会责任感和平民情怀方面也有十分巨大的差距。不少博士生把精英人才理解为享有特权、拥有更多社会资源的阶层,调查显示,我国博士毕业生占相当比例将公务员作为首选。这样的‘精英’,根本就不是精英。”
“我认识多位哈佛在校生,他们每年都利用暑假回国到中西部义务支教,没有学校组织,也没有学校发文要求‘地方接待’,他们回校后,也不会将此作为一项业绩进行汇报展示。他们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出于社会责任心和对社会公益事业的热爱。”
我也曾经深深陶醉于拥有特权、优越感、等级分明、脱离底层的“精英光环”中,很多年后我才觉醒,看到自己的生命出了问题,原来我患上了严重的“精英病”。在病入膏肓中,我想的竟然是“离开美国去火星”。
我有一个好朋友叫阿君,每逢我在寻梦的路上感到灰心失意,都会写信给他,而他也往往在回信中表达相同的困惑与偏执、改变与希望。
他在北大获得化学学士和教育学硕士,按他的话说:“我本来奋斗的目标是离开老家去成都、离开四川去北京、离开中国去美国,最好能够离开美国去火星。但后来我放弃了离开。512地震发生后,我返回四川做志愿者,那段时间我重新建立对四川的认同感和归属感,并决定毕业五年后回四川定居。”硕士毕业后他去了广东番禺的一间工厂,服务那里的工人。现在他真的回到了四川老家。
阿君的文字总会引起我极大的共鸣,使我对于自身生命有深刻反思:
“我的首要目标是放弃精英思维,踏实地站回平凡而卑贱的地面。求学时我的目标是成为精英,与众不同,初来番禺时,我彷佛被打回平凡卑贱的原形中,痛苦得辗转反侧。但当我从象牙塔的思维中走出来,接触最普通的流水线工人和办公室文员,我才明白从前的教育理念太曲高和寡。现在的基层生活对我们是有益的,亲身体会过贫贱的意义之后,我们才有行公义、好怜悯的基础。
“我生于底层,但是从读书开始便拚命脱离底层;现在重回底层,于我是一件幸事。否则,若我一直逃离面对底层,我的生命只会像草木禾秸的房子,遇火就烧得一点不剩。”
如今我时常为过去的狭隘、自私和骄傲感到羞耻。我重新学习一种品格——谦卑;学习“与哀哭的人同哭”,用平等的尊严接触所服侍的人,我这才感到活得更像一个人。
我们所盼望看到的教育,应该鼓励青少年追求真理、公义和智慧;为他们给予空间去施展生命无限的潜能;助他们点燃人生的理想;提供接触社会和参与服务的机会从而认识苦难和不公,可以行公义、好怜悯,存谦卑的心;培育认识自己,珍惜他人,懂得自律和与人合作的未来领袖。我们要追求的,不是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卓越,而是有灵魂的卓越。
“有灵魂的卓越”
我曾经参观过香港的几所中学,其中两间基督教中学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其中一间学校的特色是生命教育。校长在介绍学校办学宗旨时提到,青少年的成长,包含三个方面:知识、品格和灵性。他还提到,一份“对于宇宙奥秘的赞叹”和“超越眼前问题的信仰眼光”尤为重要。
那所学校隶属基督教中国布道会(中布会),而中布会的创办人是无私服务劳苦大众的计志文牧师。校长说:“我们学校的精神,就是无私的服务。”我听罢非常感动。反思我过去的思维,都是想着怎么让别人为我无私的服务,我所接触的学校精神,似乎“教书”多过“育人”,对于“知识”的执着,要明显强于“品格”和“灵性”。
在第二间学校参观时,令我更加惊叹不已。这所学校为来宾预备的学校介绍光碟中,并没有出现每年学校有多少学生升入一流大学,多少学生拿到全优成绩,多少学生举办个人钢琴演奏会,它所强调且引以为豪的,恰恰是这所学校培养的学生,是如何关心社会、服务社会。然而它的学业成绩,同样在香港众多学校中名列前茅。
这所学校地处九龙一个相对贫穷的区域,而这所中学的学生却多数来自较为富裕的中产家庭。正因为如此,学校的社工老师更加注重培养学生关心邻居关心社区的情怀。
他们响应“食物银行”组织的号召,将富余的食物集中起来,分享给有需要的穷人。香港很多连锁超市每天丢弃的水果、蔬菜、面包等食物,高达70%是没有过期或腐烂的“可避免厨余”。全港超市每天丢弃约87公吨食物,其中三分之一尚可食用。
为了不让拾荒者捡到其中未过期的面包,他们会在面包上淋上漂白水,宁愿浪费,也不愿捐给食物银行。学生通过食物回收再分配的活动,便看到这个表面光鲜的城市,在利益和贪婪的驱使下,充满着不公不义。
学校社工不会让学生直接接触领食物的人,而是通过类似“食物银行”这样的中间人,他们相信,尊重受助者的尊严同样重要。此外,学校还会组织学生亲身体验贫穷。在学校所处的街道附近,有许多露宿者。平时我们路过这些人,多是遮掩口鼻,目露鄙夷,从未思考过他们的感受如何?更没想过什么原因令他们无家可归?
在学校的体验活动中,学生也会像露宿者一样躺在天桥上或立交桥下。他们要忍受行人的白眼和唾弃,他们亲身感受躺在大街上,在尾气和各种喧嚣中,人的灵魂究竟是怎样的。学校还会安排学生和一些露宿者交谈,使他们认真思考,贫富悬殊的背后,究竟哪里出了问题?作为城市明天的领袖,他们又该从现在开始做些什么?
另外,学校还组织学生为智障人士宿舍绘画壁画,因为他们每天都要面对枯燥的四面墙,如果可以色彩丰富些,心情也可能好些;他们开放学校电脑室,由学生教附近的老年人上网,其中一位老人更是第一次给远在北美的孙子发了第一封电子邮件;他们鼓励彼此服侍,定期组织学生去内地或境外参加短宣活动;他们走进残障人士的生活,和他们一起吃饭;他们学做幼师,按学生能力自己准备教具,每个人都参与和贡献……
我在这所学校看到了青年人应该有的活力和热情,感受到青年人应该有的责任和担当。
而在我读书的年代,参加社会服务的机会实在太少,所有人都告诉我们:“只要学习好,什么都不用管。”而那时的视野也太过单一,每天的生存就是为了学习,学习就是为了考试,所有的考试都服务于最终的高考,那时很多同学的人生梦想就是考上清华北大,却很少有人会问:“考上之后呢?”
当有人考上了心仪的大学之后,便突然发现人生价值和追求完全坍塌,似乎再也没有支撑自己走下去的动力,然而也有人会描绘之后的人生梦想:抓好学分绩,找到好实习,拿下GRE,要么出国Ph.D,要么大公司拿好福利。
再之后呢?是一片茫然。任何一个人在成长过程中,如果一味关注自己,就越看不清自己;越是沉浸在自己的得失利益中,就越难以得到真正的平安和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