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归故里(四)梯云村落 晒秋人家
秋季,一年中最宜使人飘然的日子,我在江南随妹妹一家自驾旅行。十月二日天空低云,秋凉袭肤,望远处灰蒙蒙的天空下有一幢幢大楼直入灰云。早上六点刚过,我们一行四人手捧清晨炉火中送出的温暖:大饼油条,粢饭糕,蔴球,沿蜿蜒的高速行500公里向中国最美乡村-江西婺源进发。
节日里,驾车和坐车行进在蜗牛爬行的阵容中对人的耐心和修养是一个极大的考验。自以为在洛杉矶的高速上炼就了足够的“耐心”,象这样一个沪杭大停车场,只能用蠕动来形容的扭曲的高架还是让人措手不及。千锤百炼的驾驶员们释放出“高音喇叭”的欢曲,犹如此起彼伏民族交响乐章就在这样且行且听的耐合不得中喧嚣而忍辱中打磨,即使你有再好的驾驶技术这一刻也是要遵循“同进共退”。唯一法则。
一路上我们已经不断接到导游的电话,被困在路上的插翅难飞我们只能一直跟导游对不起。终于在下午四点十五分与在路边翘首已久的洁姑娘照面。
迫不及待跳上车的洁姑娘就是我们今天的导游。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手上玻璃瓶内两朵绽放金黄清明的菊花,无一瓣碎叶和她那张甜雅自若与菊花一样靓丽的笑脸。一上车,“潘多拉”的盒子就此打开,绿红黑白黄,五色缤染千年古县婺源的一幅美丽徽派风情画随之舒卷而动。
婺源之“绿”,当为茶,不过其青山绿水也为之好墨;婺源之“红”,荷包红鱼,可谓当地独有的一绝,而徽派古建放眼望中的盏盏红灯笼,也别具悠红;婺源之“黑”,专指中国四大名砚之一的龙尾砚,因婺源古隶歙州,故又名“歙砚”。黑系,婺源文化的深沉厚重之道;婺源之“白”,是油渍纸里皮薄肉细,果白如雪的江湾雪梨;婺源之“黄”,那一味山里浓香扑鼻,入口香甜“晓起皇菊”,“看!就在这儿。”洁姑娘举了举手,还有那金黄耀眼梯田里的油菜花。
聪颖机灵,清纯秀丽的洁姑娘扎着小辫儿。扑闪扑闪的睫毛下那双灵动的眼晴传染着婺源人的热情。洁有着自然的亲和力,在她语调愉悦声中伴你边走边聊,她特别喜欢这个职业,好像专门就是要为做导游而生的。刚跟她接触没几分钟, 我马上被这个快乐女孩活泼所感染。洁的母亲当年最后一批知青插队来到小山西,洁还有一个哥哥和姐姐。我为她这样的年纪还有兄姐,感到奇怪。洁说父亲是当地的粮食掌管人,就是有权有势的头面人物,当时生再多的孩子也不会有吃饭的问题。计划生育不是针对他们家的。母亲,娇柔多病的吴侬女子,毫不犹豫地跟着父亲,直到现在这个江南女子也从来没有后悔过。
有人说,古村,古镇,古城风貌都是大同小异。而我偏偏却喜欢郁郁葱葱群山怀抱里古朴典雅的徽派建筑中恬静而浓郁的人文色彩,对踩踏的我来说总有一份神秘的向往。
随缆车徐徐而上,蓝天白云下多彩的山野,气势恢宏的梯田和梦幻般的田园景色令人赞叹不已。抵海拔500米处江湾篁岭曲线妖娆,梯云村落粉墙黛瓦。穿行于古街巷陌,踩着石板拼接成的幽长古街,古村徽派建筑和生活气息在洁姑娘的滔滔不绝中扑面而来。
徽古村落有原汁原味古村落风貌及民情民风。
门槛:门槛高低在古代,代表的是一种身份,门槛越高表明该户主人的社会地位越高;门槛是要跨过去,不能踩的,也有人家的门槛做得齐腰高,一般人是跨不过去的,只能从门槛下面钻过去或爬过去,那就显得你的身份低贱了。
门型:一扇扇门是一个个“商”字型,早年徽商经销茶叶和木材。而门框却像把锁,家就锁在里面。
门当户对:门当就是大门前左右两侧相对而置的一对呈扁形的石墩或石鼓(用石鼓,是因为鼓声宏阔威严、厉如雷霆,人们以为其能避鬼推崇);户对则是位于门楣上方圆柱形木雕或雕砖为双数,即户对。门当、户对上雕刻透露出主人身份及宅第财势,所以,门当户对逐渐演变成社会观念中衡量男婚女嫁条件的一个成语。
天井: 房子前面的露天空地就是天井了。天井的面积不大,加上四面房屋挑出的屋檐有时真正的露天部分只剩下一条缝了。抬头,从天井折射进来的阳光把挂着的灯笼映得彤红,欲得了“桃梨(李)满天映灯笼”的感觉。
古人的智慧远高于我们的想象。地下水道里的乌龟就是通畅的保证。现在,我们站着水泥板底下那两个乌龟还在通道里爬来爬去履行自己的责职。
灰墙飞檐,雕梁画栋,再走近更是被她的精致所折服。正面所见门、窗、阳台、屋檐所有木雕都是精工细作而成,众生人兽百态,繁复花草耕雕常常让人心生惊叹!
古村文化渊源常年有文人画展托起徽州生活的文化底蕴。正逢把一个“福”字写进三代同堂乐于言表的陈荣培画家并有幸与大画家合影留念。他说:“福字本由示、一、口、田字组合。示,为言说,意,为人在祈祷;右侧上为一横,意为一生平安;田为四口,上面再加一口系五口之家,意指父母、妻子与孩子。其寓意为一家三代平平安安就是福。”具有诗意和韵味。
洁姑娘嘴里的游客对这里拍电影也颇感新奇。好莱坞大导演“操刀”婺源篁岭大片《江西美》,和《世外逃园》讲述了三个都市人进入神奇小镇的奇幻旅程等电影,都有婺源篁岭的靓丽风景与独特晒秋景观。
婺源篁岭,依山而落,错落有序,梯田覆叠,白云环绕,被称为“梯云人家”。每到秋季,篁岭人家家家户户都用竹晒匾装着火红的辣椒,金黄的玉米、黄豆、稻谷放在长长的木架托起晒台上任秋阳肆意烘晒;还有那不经意抬头看见的一圈圈南瓜琳琅与满地盛开的鲜花成趣;看远方,袅袅燃起的烟雾在秋韵中如泼洒的水墨画升腾。构勒成一幅闲适、安详、恬静的古村“晒秋人家”的奇特风情。
村里的樟树正以它爬满老茧的粗壮躯干将茂盛的旺枝送往天空,挺拔而威武。“樟树下面站一站活到90岁,樟树上面摸一摸活到100岁”侃侃而谈的洁姑娘边说着边拉着我的手穿过兴致勃勃踩着“高跷”的人群向樟树走去。
青山向晚盈轩翠, 迷雾含秋韵槛流。回望掛在山崖上的篁岭古村,千年古树环绕、万亩梯田簇拥、华彩辉映的“大地艺术”在傍晚的朦胧里,我们拾取你落在人间美玉的五彩缤纷,令人难忘而不舍,还有那不舍得跟你说再见的徽州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