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按: 读到俄裔美国诗人者约瑟夫·布罗茨基为立陶宛诗人托马斯·温茨洛瓦诗集《冬日的交谈》所作的序言,原题“诗歌是抗拒现实的一种方式”。点头点头。
“他诗歌的抒情性是一个基本特征,因为,他作为一位诗人的起步之处,正是常人放弃诗歌的地方,是大多数诗人至多会转向散文的地方:他起步于意识的深处,起步于最少欢愉的地方。温茨洛瓦歌唱的起点,通常是声音中断的地方,是一口气的结束,当内心的一切力量均被耗尽。其诗歌独特的道德价值正在于此,因为,一首诗的伦理焦点就在于其抒情性,而非任何叙述因素。因为,一首诗的抒情性其实就是诗人营造的乌托邦,它能让读者意识到自身的心理潜能。在最好情况下,这一“好消息”能在读者那里唤起相似的内心运动,促使他们去创造一个能达到这一消息所建议之水准的世界;在最糟情况下,它则可以使读者摆脱对他们所知现实的依赖,使他们意识到这一现实并非唯一的现实。这个成就不算太小,正由于这一原因,现实总是不太喜欢诗人。
每位大诗人都拥有一片独特的内心风景,他意识中的声音或曰无意识中的声音,就冲着这片风景发出。对于米沃什而言,这便是立陶宛的湖泊和华沙的废墟;对于帕斯捷尔纳克而言,这便是长有稠李树的莫斯科庭院;对于奥登而言,这便是工业化的英格兰中部;对于曼德里施塔姆而言,则是因圣彼得堡建筑而想象出的希腊、罗马、埃及式回廊和圆柱。温茨洛瓦也有这样一片风景。他是一位生长于波罗的海岸边的北方诗人,他的风景就是波罗的海的冬季景色,一片以潮湿、多云的色调为主的单色风景,高空的光亮被压缩成了黑暗。读着他的诗,我们能在这片风景中发现我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