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她和《相遇》

随心而飘, 随意而写。 我自流连随风笑,凡人痴梦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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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她和《相遇》

   最近越来越懒笔头了,还有工作繁忙、家务缠身真想就此搁笔不写了。君子网友说,"别,别,千万别不写啊,时间紧,要不咱写小小说吧,一起写,一起鼓励。"什么是老网友?这就是老网友当你要掉队的时候拉你一把,还惦记着你曾经的文字。于是我们约定就写“他/她”,文中主人翁没有姓名。自己先写了这篇《相遇》,网友的反应褒贬不一,有人说此篇结尾精彩有欧亨利的风格,当然,这只是一句玩笑话。有人说怎么虎头蛇尾这篇文章没有结尾啊。不管怎样,我不改了,这就是我写文的一惯风格。今天,看见君子也完篇了,写的如此之好,立意新颖,一气呵成就搬过来了。多谢君子网络友情。


《相遇》

作者:  北美君子

盛夏的一个下午,放学时间。

这所享有盛誉的全市最好的小学门口,已经聚集了一堆从市里各地赶来的家长。

学校门口的马路两边茂盛地生长着一排近百年的法国梧桐树,这是市树也是该市绿化的标记。虽然树干斑驳苍老,但枝叶却显无限生机的向各个方位伸展,得以从容地将每个家长置于一柄柄巨大的“遮阳伞”下。树荫里,家长们在孩子放学前,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惬意地聊着日常的话题。而开车来接孩子的家长,则被一层厚厚的贴着深色马赛克的玻璃阻断了与其他家长交流的机会,他们就像是非常怕热的鲜花嫩叶呆在温度舒适的车内。

树荫下的他是骑电动车来的。他的右手抓着一张被人放在他电动车上的广告,用它当扇子在搧着,他的左手捏着胸前的衬衫前后抖动着搧风,他的脸上在不停地冒着汗,汗水已经湿透了他的前胸后背。

这时,一辆卖雪糕的车经过,身旁几个家长都趋前去买,唯有他站在原地未动。

远远地看到了放学的学生们正向校门口走来,他向前走了几步,靠着一辆车停了下来。

烈日又像炼钢厂的锅炉烤着后背,连后脖颈现在都觉得热辣辣的生疼。他站得直直的,停止了搧风,把那张纸放在额头前,踮起脚尖向远处的孩子们望去。

这时,车门开了,先伸出来一只脚,从高档凉鞋里露出的趾甲鲜红色不经意地刺着了他的眼角。接着她弯着身子,从车里钻了出来,精心化妆的漂亮脸庞上架着一副时下流行的大框墨镜,粉红色的遮阳帽顺便扣在了头上,接着,淡雅的香气随着优雅的连衣裙飘了出来。

她没有像他那样踮起脚尖望向孩子们,而是左手拿着一个小镜子照在眼前,右手从包里掏出一支唇膏补起口红来。

他面无表情地把头扭了回去。

但是她却说话了:“你?”

听到一声女声,诧异中他把头又扭了回来,表情迷茫,左右环顾没有别人,但仍不敢确定是眼前这个女人在和自己说话。

“我!”随着一声拖长的“我”字,她收起了手里的镜子和唇膏,摘下了那副夸张的墨镜。

“是你!”他惊讶地小声叫了出来,脸上挤出了似笑非笑的两道皱纹,左手赶忙停止了抖动胸前的衬衣但却不知该放哪儿。

她笑脸相迎,“你孩子也在这个学校上学啊?这个学校好,我们最近买了一栋别墅住这儿来了,我女儿刚转学到这里……看你热的!要不进我的车里凉快一下?”

“嗯,不……不……不……”他局促地说着,两手快速地摆动着,“……孩子们已经走过来了……”

他和她没有时间再说什么了,俩个孩子就已经跑到了各自家长的跟前。她的女儿和他的儿子是同班同学,两个乖巧的孩子这时同声地“叔叔”“阿姨”叫着对方的家长......

他和她当年是大学同班同学,也是当年同学们一致看好的最有希望的情侣。

毕业后,为了创业,他忽略了与她的感情交流。一气之下,她嫁给了以前在班里一直明里暗里追求她的一个貌丑个矮的男生,一个非常有钱的富二代。

而他,后来的生意失败使他从此一蹶不振,不得不找了一个寄人篱下的公司工作。

如果时光倒流,他会不会今天和她站在一起,等待他们的孩子放学?一个念头忽然跳了出来,让他下意识地楞了一下。

“再见!“,随着一声清脆铜铃般的招呼,他看着她开着车快速地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想不到,她现在的车技这么娴熟。他摇头一笑,脑海里闪现出了当年她坐在他单车后双手紧抱着他一脸惊恐的模样。

“儿子,上车,记得抓紧爸爸哦!”他笑着对孩子说。

 

《相遇》

作者: 心雨烟尘

从那蓝色苍穹里急落而下的瓢泼大雨毫不留情沙沙地敲打在这辆黄色的出租汽车车窗上,车刷以最快速度左右扫动着翻滚的雨珠,他的视线依然时而模糊。这时,他不由地后悔起来,下雨天,在城里开车今天也应该会有很好的生意,可是自己偏偏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往浦东机场方向开去。

自从他破产后开上了出租汽车,每天几乎都要往机场跑。他知道,她早就去了美国。在这形形式式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他只希望,那天能遇到她,那怕只是远远地看她一眼。十五年了,他的愿望从来没有实现过,连一个像她一样的人的影子都没有在眼前闪过。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是执着的不肯放弃。难道是为自己年轻时轻易的放弃想找一个圆满释怀的吗?其实,他从来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好像每次坐进了驾驶室,车轮就会主动向机场方向滑去,原来方向盘不听双手的摆布只有用心来操纵。

这么想着他的车已经排到了迎接客人的位置上。眼前出现一袭米黄色的风衣里淡绿色的高领毛衣和那波浪披卷的长发飘然而至,即使在这样雾蒙蒙的天气里,她依然带着那副墨镜。他立刻慌张的伸手摸出自己的墨镜套在脸上并下意识地拉低了帽檐。
"到肿瘤医院去。"她优雅地拉开后坐的车门说道。

上了车,她目不暇接地打开了手机
第一通电话,打到了美国的家里:“黛安,妈妈刚下飞机还没有到医院,所以还不知道爷爷的病情怎么样?你要带着弟弟练钢琴。下午饿了,三明治就在冰箱里。”
第二通电话,是她打给公司的:“抱歉了,父亲的病情突然变化走得匆忙。第14号药物研究计划,这个月底就可以有结果了,最后的核对工作千万不能大意。”
第三通电话,她打给了家里的保姆:“阿芳,我和孩子的父亲都不在家,家里的一切就拜托你了。不要忘记这个周六下午两个孩子都有中文课。星期天早晨,还是要带他们去游泳哦。”

车轮滚滚在潮湿的浦东大道上,溅起的水花和满腔思绪交结在一起。

他和她是医学院的同班同学。他,俊雅潇洒、玉树临风;她姿态万方、冰雪聪明。这对校园情侣羡煞当年多少寻柳思嫁的少男少女。

九十年代中期,从医学院毕业后,他,很快就从医院跳槽到了医疗器械公司做起了行销。她,留在医学院基础部做老师。白的是银子,黑的是眼珠,谁能受得了金钱的诱惑。他的老板有意要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培养他为公司的CEO;她把自己灵肉交融的第一次献出后竟没有向他要任何一个说辞,带着被划破的鲜血淋漓的心成全了他。

天有不测风云, 人有旦夕祸福。
在他还没有学会当CEO以前,有意要扶持他的岳父在一场车祸中丧生,从此公司生意一落千丈。继承了父亲生意头脑的太太,很快就跟着别的男人另闯天地了。

他不但赔了公司又丟了夫人。荒废了那么多年的临床,医院是回不去了。但是人活着还得挣口饭吃,在职场竞争的大千世界里他开起了出租汽车。

这时她把第四通电话拨给了在德国出差的丈夫:“瑞德,不要每天工作到深夜了,有空应该去陪陪身边的父母。虽然不在家,三餐要保证安时吃喔。”

她还是和以前那样温柔体贴;她还是和以前那样关怀备至;她甚至连衣着的品味和头发的样子一点都没有改变。而他遭遇了公司破产,经历了婚变,失去了事业这么多的沧桑使他锐气不在,容颜苍老,想必她肯定认不出自己来了,他这么的想着。车子已穿过前面的绿灯,在医院的门口停下了。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问她收费,她一个箭步跨上来,摘下墨镜把钱递到窗口:“我把什么都告诉你了,你不准备跟我打个招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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