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与歌曲可谓是一对难兄难弟。定义上,歌是配乐的诗,用于歌唱,包括乐曲部分和诗文(即歌词)部分;如果只用于吟诵或者看读,没有谱子,不能将之拿来唱,便是诗了。因为诗常常和音乐以及舞蹈表演结合在一起,所以统称为诗歌。本文谈及的诗歌,主要指拿来阅读的诗文。
诗歌,除了是韵文之外,还是与散文区别很大的文体。最大的特点是,通过形象的意象,寄情于景;通过虚实之分和结合的趣妙处理,才能体现出诗歌的精髓和神韵。此外就是频繁地使用比喻、象征和拟人等修辞手法,含蓄地传达作者心中的诗意。
诗歌达意,是人生的意境,更是人生的态度和品位。生活中的诗意,总是很容易错失和被掩饰与埋没;一个在生活中持有诗意的双眼和心灵的你,已经跟神仙的格调几无距离。精神上被诗歌困扰的生灵,是孤独和向隅的影子;生命的触角,灵敏而充满伤感和吃力。在生活中滋生诗歌的气质,听起来很美好和梦幻。事实上很难,诗歌的感觉如闷热夏日一丝凉风,寒冬霜雪里温暖人心的目光和热情,离别路上拐角那回头的一瞥,平凡的脸上绽放的真切如花的笑靥。。。这些稍纵即逝的感觉,总被行色匆匆的粗鲁,撞翻在红尘眯眼的风中。等想回味和扶起那些遗失在风中的诗意,她们早已如昙花般失落在记忆之外的天边和仙境中,等下一个有缘人来歌颂和赞美。
所以,只有亲自去寻找诗意,而不是辜负诗意令其孤单、漂泊和沦落。因为诗歌与歌曲的紧密联系,找到一首好的歌,也就是与一位诗人的佳作,用旋律的方式进行交流。一首好歌,歌词及其背后的故事,激励谱曲的创作冲动和阈值,产生好的旋律。一旦旋律美妙,就可以独立于歌词或者诗文,而成为词牌一样的品牌,千古传唱历久弥新。
我总是粗心于生活的诗意,所以常常在歌曲中遍访诗意的藏身之处。对人心撞击很深刻的一首电影主题曲就是【Titanic】中的【My heart will go on 】。虽然歌词是讴歌老掉牙的好莱坞式的爱情故事,但是旋律很有伤感的传染力和柔韧性。蔓延的旋律,可以让人稍安勿躁、静心平气。其中欧式的骑士精神,牺牲自己拯救女士和儿童的献身气度,像一点点耀眼的光芒,在旋律的气韵中闪烁。她的旋律之美,就像教堂里的赞美歌一样,富有摄人魂魄的魅力;其攻心于无形的渗透力,像诗歌沁润心灵一样,令人久久无法从震撼和回味中清醒。她就是一首韵味隽永的诗歌在泪眼中流淌怀念、不舍和感叹,让追忆在失落中,抚慰伤口和回吻心酸。让低眉的哭泣声在耳畔回旋时,品味楚楚动人的怜爱和梨花带雨的凄美。
琼瑶在台湾用文字建立起自己的爱情王国,并将文字的生命搬到银幕上。影视除了景物再现、人物特写和表演外,还有主题曲(片头曲)和插曲,目的是为了达到渲染主题作用。琼瑶影视剧中的歌曲有很多非常不错,尤其词曲俱佳,难能可贵。在我看过的相关影视剧中,非常难忘的是【一帘幽梦】的主题曲。歌词不长,搬来如下:
我有一帘幽梦 不知与谁能共
多少秘密在其中 欲诉无人能懂
窗外更深露重 今夜落花成冢
春来春去俱无踪 徒留一帘幽梦
谁能解我情衷 谁将柔情深种
若能相知又相逢 共此一帘幽梦
外更深露重 今夜落花成冢
春来春去俱无踪 徒留一帘幽梦
这是一首词曲俱佳的经典琼瑶电影插曲,尤其喜欢“今夜落花成冢”,带点【葬花吟】中“埋香冢飞燕泣残红”味道。整首歌词,句句押韵,但是却不显得韵密而透不过气来;一帘幽梦,形象生动的勾勒,让人看到一个气质纯洁、艳骨风流而富有诗意的女子。琼瑶非常善于消化运用旧体诗词文赋,给予歌词新意和形式美。感觉上女主角紫菱应该是一个书卷气浓郁的少女,但是甄珍阐释和铺展的角色,却是不爱读书,不喜欢象牙塔生活的叛逆个性。这种反差,让这首歌显得与主体游离;尤其是银幕上那间珠帘后的闺房,不伦不类。现代人的生活,罩上一首忧郁、妩媚的歌词和一曲触心撩人的旋律,让美妙的歌声和动人的乐曲,失去了依托。然而,这首歌曲的动人之处,却让这部电影出尽了风头。主题歌的成功,很大意义上可以为影视剧的走红添分,譬如【霍元甲】(83版)的片头曲【万里长城永不倒】和【上海滩】的主题曲(周润发和赵雅芝版,叶丽仪唱)。
除了琼瑶演绎的台湾爱情故事之外,还有一首很美妙的片头曲就是【昨夜星辰】十七集电视连续剧中的同名主题曲,是林淑容演唱的。歌词气势恢宏、涵义悱恻,格调迤逦婉转,充满意境和画面感;旋律悠扬、洋溢正能量,让人充满希望和期待。里面有一个衔接人物就是由沈时华扮演的邱素云,非常有诗意气质。其实很多台湾演员,画面感都是气质饱满,富含汉人雍容大度的禀性。说话语气自然有序、气度闲适,残留儒家思想中修身齐家的涵养,处处洋溢以柔克刚的丰富品质。这也是我喜欢台湾早期影视剧的主要原因。
诗歌,无论在昂扬的曲调中,还是在舒缓悠扬的轻快里,亦或在忧郁伤感的咏叹时,都会让诗意在歌中,在人物身上,诠释荧幕上一段传奇。让笔下的世态炎凉,留下淡淡的诗情画意,让观众在许久的岁月流逝里朝花夕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