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情事》三十五——奇葩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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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来,吴梦因都沉浸在沙漫亲笔写的自白书里,说叫自白书只是个玩笑,其实更像是一封变相的情书,沙漫以写作作业的形式交上来,让她改,说实话,她还真是无法下笔去改。
他是聪明的,借这个机会又练习了写作,又向她述说表白了自己的心意,正因此,每一个字词对她都是宝贵的,那是他的心,是他的一份深切而真诚的情意,文法再不好,章节再混乱,再天马行空没边没际的想到哪写到哪,那都是来自他自己的真实,何况文字又是那么诚挚深情,简单朴素不饰任何雕凿,吴梦因非常珍惜,舍不得删掉一个字。
他也是狡猾的,从题目上说,明显是让他写身世和个人成长史的,他却写了那么多他们之间的爱情,只轻描淡写地来了那么两小段有关他家庭成长的叙述,还写的那么抽象,看来,他对自己家庭诲莫如深,对自己的成长也不想多说,她只从中窥到了那么一点点脉络:什么上海富商之女,父亲继承祖辈的荣耀血统,那么多远去异国异乡的亲人,优秀的哥哥,在懵懵懂懂中长大的自卑的我……隐藏的真深!真能憋得住!愈是如此,吴梦因愈是想往深处探索了,他到底是在怎样的背景中成长的?对他性格心理又有怎样的影响?喜欢上一个人,总想了解他的全部,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她做文人的毛病,总之,已经得到一些明晰的线索了,以后有机会,还得进一步诱导逼供。
哈哈,面对这样一个对待女人和情事灵巧圆润、游刃有余,对其他又木讷寡言诲莫如深的人,吴梦因感觉自己在潜伏做卧底一般,她对他神秘的身世和莫测的性格越来越有探索的兴趣了。一日,段晓月打来电话,说她老公常磊想请吴梦因和孩子一起吃个饭,问她啥时方便定个时间。这让吴梦因很是诧异。
“为什么是你老公请?”
“他想请呗,你就别管了,反正不是要勾引你哈哈,你就放心的带着孩子过来,我也会和他一起去的呀,我们好好宰他一顿,自家的钱自己不花就被别人花了,你说是不?”晓月语气轻松,满嘴调侃。
“不行,你不说清楚原因,我就不去!”吴梦因执拗起来。
“好吧好吧,我家老公说啊,有点公司的事想和你聊聊,听说你们领导周什么主编能量很大,他想请你帮他介绍认识一下,拓展公司业务。你知道,他的钱都被我给挥霍完了,不帮他赚点钱以后花什么呢。”晓月耐心解释。
“嗯,听着貌似合理啊,没有漏洞。你别玩花招啊,否则我不饶你!”吴梦因放心了。
“本来就合理啊,你怎么这么多心呢,难不成对我老公有想法?要避嫌?哈哈,还记的当初我们三个人同一张床共度良宵的情景否?我老公前几天还又提起往事,无限怀念呢,他说他那一整夜都心跳加速,没有睡一眼,至今说起还是激动不已呢,还问你现在可好?美人风采依旧否?”段晓月重提往事兴奋异常,打了鸡血似的。
“啊呸呸呸!怎么越来越疯了!哪壶不开提哪壶?看我见面不收拾你!”吴梦因看她拾起往事调侃她,有点气恼了。
“哈哈哈哈!好好好好,我不提那不开的壶了,咱提一个开了的壶如何?你啥时方便我去你单位找你,给你汇报下我这些日子的生活和感悟,再给你分享一个我的奇葩经历,怎样?”晓月兴致特别高。
“那感情好啊,随时来都行,现在就可以。我是你忠实的听众和永远拥护你的铁粉。”吴梦因也被感染的有了兴致,暂时放下了儿子说的看见了项怀玉所带来的不快。中午时分,段晓月就赶到了这边,两人一起吃了便饭,然后找了一家茶馆,要了壶茶,寻个僻静处坐着开始说话。
段晓月比以前瘦了,但看上去精神很好,人也似乎沉静下来了,没有夏天见到时候那么的狂放和夸张的时尚了,整个人看上去又成熟了一些,稳重了一些,细看也多了一份不易觉察的沧桑。
吴梦因轻叹一声,她也是女人,也有大致相同的遭遇,不用说什么都能懂,她亲自参与了段晓月的捉奸事件,那场面那痛楚更是感同身受,亲眼见证了丈夫那样的事件后,不蜕一层皮,女人是不会脱胎换骨重新活过来的。
“现在好些了吧?我一看见你就知道你好多了。”吴梦因关切地先提起这个话题。
“是好多了,经历了好多心路坎坷,各种悲喜闹剧都有,现在我不想再回忆那些不愉快的日子了……关键是再沉湎也没有益处,钱花完了,口袋也干净了,心也空白了,该选择以后的日子了,是聚是散我正在想呢,也想向你讨个主意,不管走哪条路,以后他这个人在我眼中狗屁都不是了,就一路人甲,连隔壁老王都算不上!”段晓月有点恶狠狠的。
“哈哈,你就过过嘴瘾吧,刚刚打电话不是还我老公我老公叫的挺亲热的吗?”
“叫叫老公怎么了,那不就是个头衔吗,就跟唤小黑、阿黄一样的。”
“是阿猫还是阿狗啊,你够狠!哈哈,说着听着都解气!”吴梦因也笑起来。聊了一会儿孩子和工作,又聊到情感,段晓月讲述了她的一段奇葩际遇。
年初时晓月为了解气大把花钱,办了不少的卡,其中就有一张女子休闲会所的卡。去的多了,慢慢地她在会所里认识了一位大姐,大姐披金戴银,一看就是大富婆的样子,只是年龄不小了,堆满脂粉的脸也遮不住岁月的皱纹,至少也五十多岁了,听她讲也是为婚姻所伤,男人有钱在外养小三,还生养了孩子,她闹也没用,闹的厉害男人就以离婚相挟,她又不愿意离,因为离也分不到多少财产,男人把财产都转移了。她只好委曲求全,看着男人公然给小三买了房子,光明正大地住在一起过起了甜蜜的小日子,每月只甩给她一大把钱就像打发老妈子似的,她心里苦的不行,就天天拿着钱在各种会所里花天酒地找乐子……
“这里不是休闲养生、美容SPA吗?还能怎样找乐子?”单纯的段晓月不能理解。
“不,你看到的是表面,还有许多私密的服务。我推荐你可以先体验一个最初级的异性按摩,很舒服的。”大姐神秘地开导她。
晓月好奇,一问,果然有,就依大姐言叫了一个异性全身按摩,她也想彻底放松一下绷紧的神经。
进到单独的房间里,来服务的果然是一位非常养眼的嫩嫩的帅哥,看上去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干净整洁,嘴里甜甜地叫着姐姐。
晓月遵嘱面向下趴在床上,小帅哥拿来精油,轻轻欣起她身上本就不多的会所服装,露出整个后背,凉凉的精油洒上去,开始了按摩。她开始心里有点紧张,想着一个陌生的小男人在她肌肤上揉来按去,不免惶恐,身体绷的紧紧的,在“姐姐放松,姐姐放松”的声声提醒下,加上帅哥轻柔的指法,室内散发的阵阵香氛,一会儿她就闭起眼睛享受起来。
头,肩,胳膊,后背,腰,臀,大腿,小腿,脚……每一个地方揉捏的都恰到好处,也许是男的力道足,也许是异性心里的感受不一样,总之,比平时让同性做的全身按摩舒服多了。
“姐姐,翻一下身好吗?该正面了,上衣需要脱下来,我帮你好吗?”
“啊?还要脱衣服……”段晓月犹豫了一下,不想让小帅哥笑她老土,罢了,既然来了,索性照规矩脱了吧。
前面主要按的是乳房,段晓月紧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她羞的整个脸都红了,以前同性按摩时怎么和这个程序不一样呢?她心里嘀咕着,第一次在除了老公之外的异性面前展露双乳,她不知道是因为羞耻、紧张、还是舒服,她整个大脑都停滞了,人晕晕的像飘浮在虚空中,在小帅哥各种手法不断变幻的按摩中,她模糊地知道手指到哪里了,乳,上腹,肚脐,小腹,大腿根……啊,他的手停留在私密地带的周围,反复地变幻花样引燃着她的欲望,她感觉下面湿了一大片。而他,还在进一步往下褪去她的短外裤,她想,她的粉红色小内裤肯定完全暴露在他眼皮子底下了,她甚至能听见他急促的喘息,他好像把脸凑上前,在内裤氤湿的地方吻了上去……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在他准备要扒下她的内裤时,她本能地迅速弹了起来:天啊,她看见他已赤裸了下身,那个东西昂然而立,正往外冒着丝丝液体……晓月想也没想,飞速地提上裤子,抓过衣服穿上,像逃离恐怖现场似的,夺门而出……
“姐姐,我是真心喜欢为您服务的,你这么年青漂亮,你啥时候想,记的我是9 号叫我啊。”身后,小帅哥窘迫地立在那里,依依不舍地叮嘱着。大概,遇到晓月这样的也不多见吧。
逃出房间的晓月回到大姐那里,趴在她腿上就委屈地哭了起来,感觉受到了莫大污辱。大姐听完叙述,哈哈一笑,见怪不怪地说:“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啊?你还装淑女贞洁?你找异性最终不就是想要那个服务吗?像我这样老的,都要另掏小费人家才愿意勉强做点性服务,小伙子主动伺候你那么好,你还不知足,真是奇了怪了。”
这时候,刚才按摩的小帅哥找了过来,送还晓月丢在房间的包包,她悄悄查了一下,包包里钱和东西什么都没少,她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这是什么地方?正规高档的休闲场所,人家也是讲品位讲服务质量的!是自己太没见过世面了!
这时,大姐和她另外几位姐妹去歌厅包房娱乐,硬拉上了段晓月去说要给她开眼,几个半老不老多少都受过些情伤的女人,点了几个嫩嫩的小帅哥,刚才那个9号小哥也在其中。
啤酒、白酒、洋酒、吃的、喝的点了一大堆,疯狂地唱、闹、喝,每个小哥陪着一个女人,大姐叫的是晓月刚才的9号,大姐叫她也过来坐在另一边,让9号小哥坐在中间搂着她们两个,晓月不习惯,一闪身躲旁边了,大姐也不管她,自己逗着小哥玩儿,开始只是嘴上打情骂俏地闹,酒喝多了后,就开始上手,摸摸他的脸,亲亲他的嘴,还把他搂怀里,解开衣服让他亲她咪咪,小哥好像不情愿,但还是照做了,大姐高兴的嗷嗷尖叫,抓过钱包就给小哥塞了一把票子,他亲的似乎没那么痛苦了……

大姐兴致高昂,手向他裤裆里伸去,他只本能地躲了一下,就被解开了腰带,裤子滑到了大腿上,晓月刚才看见的那个昂然之物软塌塌地趴着纹丝不动,大姐一把握住,像玩变形金刚般兴致勃勃地套弄揉捏着,没多少功夫,那变形金刚果然不负所望地慢慢伸展挺立起来……
晓月放眼望去,此时室内一片狼籍,几个喝空的酒瓶子东倒西歪,另外几对也是各种丑态,都像动物般地相互纠缠着,衣衫不整,有亲嘴的,有亲那个的,有紧紧抱着哭的,还有一个大姐光着肥肥的屁股站在屏幕前歇斯底里地唱着歌,短裙已高高地卷到了腰间,内裤不知是脱掉了还是压根就没穿,一个小哥从后面抱着她光光的下体不停地抚摸……

这是人还是魔鬼?是现实还是梦?段晓月抓起自己的包飞快地逃离了这个恐怖的地方。
到外面她就哇哇地干呕了半天,处女座有洁癖的她,犹似爬出了一座腥臭的大粪场、一个恐怖的大魔窟。回望,这个霓虹闪烁、金碧辉煌的地方,依然富丽典雅地伫立在城市的繁华地段,幽幽地发着神秘莫测的光。
“知道那是在哪吗?就是我上次和你一起做美容SPA的那个挺高端的地方,我去了那么多次,真没想到深层掩藏着这样的秘密!”回忆完往事的段晓月依然掩不住激动和惊诧。
“啊?那个地方?!竟然……”吴梦因也无比吃惊。
“是的。自那之后,我就不再恨常磊了,虽然心里还是没原谅他。”段晓月目光空洞地望向远处:“这个世界太大太复杂了,人渺小得就如虫子一样,自己徒然地挣扎蠕动着,悲哀又可怜!每个人都有伤,每个人都在自救,每个人又都在伤人和伤己,人啊,到哪里去寻求最终的救赎啊!”
“不恨了好,怨恨是一剂穿肠毒药,恨的是人,伤的是自己的心啊!”
望着窗外的高楼林立和人来车往,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和思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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