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说,说好的梦呓呢?你,答应了的,铁轨边的水泥护栏。你说让我看看你。于是你盯着我看了片刻,说,你不像是那么倒霉的。
你说在那夜的海滩边,他跪下了。你说你起来,有个人走过来了。
你说到底你没有答应,其实你也喜欢他,但是他为什么就那么倒霉。
你说是为了寂寞,那铺天盖地的寂寞,她们就说,你就是寂寞了也不能干傻事啊。夜的明晰可辨我看到,你说你在等什么呢?
夜的黑里烟头异常明亮,一抽之下几乎照亮四周,你就笑了,是要先抽支烟的吗?是的吧好像熔岩的跳动,心律一般。
于是我就忘了以后再没有你说受不了谁人的耐心是有限的你就这样没有过吗动的黑影一直有的看着我们你说走吧光过来时你站起来从来没有过我说上与下都不再成立只好左右摇摆你说你等什么
只缘于我喝下的那杯酒。
6.
我不由得想到了那个下午从厄瓜多尔进入秘鲁,车子沿着太平洋边的泛美高速公路开。
一路往南最终会进入利马,在之前,路边一派荒凉,常见到沙丘或远处拍岸的波浪。
孤寂中我不停地听着耳机里预先收集来的流行乐,路很长,歌曲便会重复。于是,我听了两遍“十年”。
“十年”里人世沧桑,原来陈奕迅们这么年轻,我的故事等闲都有二、三十年了。
很伤感地唱着“十年”?自己都觉得有点装;于情感历程而言,十年实在太短。
今年春天的过敏季节里,我录了一遍“十年”。中间老有需要抑止咳嗽的感觉,之前已经有点咳了,嗓子开始沙哑。又想着再唱一遍,过几天吧。
那边厢海浪涌起,扑向沙丘,卷起的泡沫留在沙滩上,要过上一段时间才会消失无痕。耳际旁很多歌挤在一起,是我喜欢的下里巴人,在某个下午。
7.
我看到昆丁走下那个桥墩,拿起他事先藏在那里的铁熨斗,揣进怀里,在世纪末的钟声里,投向河面。河面激起涟漪而后慢慢归于平静,至此,他与他的影子合二而一。
我在复旦后门外的食堂里,用报纸铺在白色瓷砖桌面上,写这个故事。任思绪翻飞、任情感汹涌。
最终我也没能写成这个故事,我找不到昆丁合二而一的理由。
但我想起了无数次朦胧之后寻找江宁路美琪大戏院,我与你在楼上的茶座里以茶消酒,一杯接一杯。
那时的街灯是橘黄色的,把人影都照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