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听说“铲禾”手下的名将“陀移”带着“婴如”姑娘亲自来投诚了,“锄禾”老祖兴奋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吗?啊,天哪!“陀移”可是“铲禾”手下出了名的猛将啊!论起来凶猛程度,不在我的“当康”之下啊!是一个什么样的美貌女人,施展了什么样新鲜的性刺激和过人的处世手段,居然就成功地离间了“铲禾”-“陀移”-“英招”这铁三角的君臣关系呢? “快请,快快有请啊。” “锄禾”老祖激动地喊了起来。 此刻,大概只有他本人才晓得这句“快快有请啊”真正要请的是谁。 短短的一夜却已经经历了拼杀和逃跑之生死大劫的那个“陀移”,此刻的他: 一张旧虎皮缝成的褡裢穿在身上,扎着的是用金环蛇的蛇皮和草绳拧成的腰带,下身裹着一张狼皮裙,脚上是一双草鞋,黝黑而英俊的脸上还残留着几处疤痕,黑密的长发上还沾着几丝血迹,左手持着一把青铜铲,右手拉着“婴如”姑娘站在“锄禾”老祖的面前,身后不远处是一匹累得大汗淋淋、嘘嘘喘气的黑马。 “锄禾”老祖上下打量着“陀移”,而“陀移”则非常自信地站着,等待着“锄禾”老祖的发问。 “陀移,你来加盟,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正是我缺人手的时候。你看我怎么办才能从‘铲禾’手里夺回云梦湖和‘当午’部落呢?” “大王,目前‘铲禾’人多势众,破之不易啊。要克‘铲禾’首先要断了他的铜料来源,这就等于断了他的财源和兵器补给。不出数月,‘铲禾’必破!” “哎啊!好主意!真是天助我也!没有想到啊,我怎么一点也没有想到‘铲禾’还有这一死穴呢?!‘当康’,自今日起,你和‘陀移’就是我的左膀右臂了,我要你们二人现在结拜为把兄弟。” 瞎子史官“禺号”连忙说: “真是好事呀!大王,我想建议大王把我们的地盘划分为左右两块,直接交这两位专司管辖。‘陀移’为左司土,‘当康’为右司土。专门负责征讨‘铲禾’。” “老雍和”也认为正式组建征讨‘铲禾’的左右二司是个当务之急。他沉思片刻,又补充说: “把‘荆人’部落的女将编为中司,由‘肩吾’为中司土,负责联络和接应左右二司和‘荆人’部落,就万无一失了。” “锄禾”老祖一听,不禁连连称善! 他兴奋了: “我给‘荆人’部落当了这么长时间的‘上门女婿’了,就盼着这一天呢!如此说来,我们也该反客为主了。明年的仲春盛会,那美丽的云梦湖也该重新回到我们手里了。来呀,杀猪宰羊,给左右两位司土结盟!” 从此以后,“锄禾”老祖手下出现了名震江湖的三大司土:身材健壮的是右司土“当康”,相貌英俊的是左司土“陀移”,身材瘦小的是中司土“肩吾”。“司土”就是后来的“司徒”,由最初的管辖国土演变成了管辖兵马,成了握有军权的军队中的领军人物。 “这位一定就是‘婴如’姑娘了吧?” “锄禾”老祖端起青铜爵,让矮胖子“泰逢”为他斟满香气扑鼻的名酒“杜康”,走到“陀移”和“婴如”二人跟前,仔细端详着“婴如”姑娘。 哦,终于见到了最迫切想见到的那个女人了。 “锄禾”老祖清楚地记得,还是在“端午”姑娘将要临产时,他见过“婴如”姑娘一面,只是因为当时他正心急如焚地等着孩子的降生,完全没有了品花赏月般的幽雅和消闲,居然一点也没有注意到身边还有这么一个堪称国色天香、端庄秀丽的美人存在!他一再压制着自己那过于激动的心跳,但脸颊还是凭借着酒劲儿泛上了几丝微红,本想睁大了仔细端详的眼睛却出奇地眯成了一条线。 但见那“婴如”姑娘: 长长的黑发斜披在肩上,大大的眼睛脉脉含情,略显长方的脸上出现两个深深的酒窝,宽肩细腰,圆臀嫩肤,十指修长,五官清秀,两腮微红。气宇中透着那么飘逸和潇洒,神情里显着那么娴静和温柔。一件豹皮上衣和一件豹皮裙穿在身上,使她文静中显三分英武,粗野中多七分柔情。 只看得这边的“锄禾”老祖一心发乱、两眼发直、三魂出壳。 只气得那边的“婴如”姑娘五脏运气、六腑添堵、七窍生烟。 “陀移”一看连忙说: “大王,她正是我的‘婴如’姑娘。大王,我们是来投诚的,不是来走婚的。” “哦,那是那是。” 一句话提醒了“锄禾”老祖: “对呀!‘陀移’之所以前来投诚不正是为了他自己想独霸‘婴如’姑娘吗?为了这个,他才杀了‘英招’、反了‘铲禾’、投了‘锄禾’,我怎么能把‘婴如’也划入走婚行列呢?!“ 想到这里,聪明的“锄禾”老祖立刻下令: 他本人及三大司土所独霸的女人,不在走婚之列,“锄禾”部落的任何男性均不得再染指。 命令虽然是给自己的部落下达的,可是无形中也对“荆人”部落起到了潜移默化的作用。因为“锄禾”的命令使部落里的全体男性成员明白:只要你对部落有功,作为大王给你的赏赐,你就可以得到专属于你自己的那个女人,并且你还可以继续保持着走婚的权力。 拥有专属于自己的女人并且可以随时与别的女人自由地维持着性关系,这已经成了男性成员在部落中地位和权力的象征。“陀移”的到来,对“锄禾”部落在婚姻形式上的发展和确定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你念完了,这次却没有人出来评论了。 沉默了一会,你说: “要是没有投反对票的,本大作家现在就要出去约会了。” “我好像没给你讲过这段故事呀?” 你爷爷终于发言了。 “您老人家给我讲过‘铲禾’那里因为争抢女人,结果就跑了几员大将。我这段故事就是按着您的意思给顺出来的。” “‘顺出来’?要是‘顺’得太离谱了,老祖宗地下有灵,是不会答应的。过去修谱要族长带头,没几个七老八十的老少爷儿们点头认可,那谱编好了也得推倒重来。是吧?是正房还是偏房、侧室,是正出还是庶出,这里头学问大了。就拿柳下惠和柳下跖来说吧……” “老头子,说着说着又要讲你的儒法斗争史了吧?这都什么年代了?” “什么年代?圣人是万世师表!什么年代也离不开三纲五常。什么叫‘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说白了就是一切行动听指挥,下级服从上级。我是教过几天历史的,这话有古今,可道理无古今。要不怎么有‘天不变道亦不变’的说法呢?” “行了!今天我改主意了。哈哈,我准备把它写成一部小说了。美国有个家族史的小说叫《根》,我这小说就准备叫《独钓寒江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