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美国《世界周刊》1611期与1615期发表了两篇关于老五届的文章。第一篇是2015年2月1日刊出的《折翅的中国老五届》,另一篇是3月1日刊出的《我是一名老五届》。两篇文章各有侧重点:前一篇把老五届作为一个整体来表述;后一篇以我及校友温元凯为线索,讲述老五届科学家的人生轨迹。两篇文章原来的题目是《老五届:折翼的一代》与《老五届科学家的坎坷之路》。发表时编辑对题目与内容作了改动。
我为什么要写关于老五届的文章?因为我就是老五届的一员,大学毕业迄今四十多年,前一半在中国大陆度过,后一半在美国度过。在中国大陆期间我与许多老五届一样,度过了人生最困难的一段,这使我一直怀着写老五届遭遇的冲动。而在美国期间,我亲身体验了中国老五届与美国同龄人的不同命运,这使我得以用更开阔的视野,来观察中国老五届这个特殊群体。
这些年来,有两个问题一直萦绕在我心头:如果老五届未被文革中断学业,人生命运会是怎样?历史将如何评价老五届这一代人?前一个问题是假设性的,因而是无解的。后一个问题虽然有解,但是迄今为止有分量的文集并不多,只有《告别未名湖---北大老五届行迹》与《老五届三十年风云录》两本文集。我认为对老五届作历史评价,老五届自己应该参与,至少应该提供可靠的素材。如今老五届年届古稀,基本上退出了工作舞台,并正逐渐退出人生舞台。来日无多,如果老五届再不主动留下自己的印迹,而等待后人来发掘,这是对历史的不负责任。本着这个初衷,我写了上述两篇文章,希望能抛砖引玉,引起老五届同龄人的共鸣。
两篇文章发表后,引起了相当强烈的反响。我接到不少老五届的电子邮件,《世界周刊》亦连续刊出读者回声。海外的Google网、世界新闻网、CND网与美国华人网,大陆的百度网、腾讯网、网易网、新浪网、东方网与科学网,都作了转载和讨论。参与讨论者多数是老五届,也有老三届知青、1950年代大学生、甚至有老五届的后代。仅目前我知道的反响及留言,就有60件。多数反响赞同我的观点,惋惜老五届被折翅未能飞得更高更远。有的反响从一个角度认为我提到“人民送我上大学,我上大学为人民”,是宣传中共的愚民口号。但也有的反响从相反角度指责我不该对文革“咬牙切齿”、对老五届“颇多负面评价”、质问“为何如此糟蹋老五届”。作为作者,我乐于看到自己的文章能引起重视乃至争议,因此全文照录。我知道,不论赞同或反对,都反映了对特定历史条件下产生的老五届群体的反思。从读者反响之热烈来看,我的目的是达到了,我期待着更多有分量的关于老五届的文章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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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Z君
谢谢你的大作。你说得太对了,老五届是折翼的一代,羽翼还没有长丰满就折断了,再也飞不高了。象你我这样最后拼着一口气来到美国,把孩子顶出来,也算极少数幸运者。我们班29 人,大部分同学从一分配就在那里呆一辈子,现已有6 人离世。一代精英就这样消亡了。我现在真的很感恩,感谢美国给了我的孩子一个光明的前途,给了我们一个安定的晚年,珍惜现在,过好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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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Y君
我不是老五届,1942年出生,1964年大学毕业。但因我1964年考取了全国正式统一招生的研究生,因而有了与老五届同样的人生经历,同样的人生感悟。成为一名优秀的科学家是我自幼就有的志向,至今虽没达到終极目标,但我在坎坷的人生经历中努力过,奋斗过,抗争过,没有白活。我觉得我们还是幸运的:我们亲身经历了中国改朝换代的磅礴历史和历史阵痛,阅历丰富,我们的下几代可没这样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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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J君
老五届的遭遇,可以追溯到他们唸小学开始,所谓是在红旗下,在毛泽东的阳光下长大的一代。从小开始,便被灌输了许多歪曲了的历史和伦理道德,听党的话跟党走,阶级斗争等等,当工人阶级的知识分子,党的螺丝钉。哪里有学术自由,独立思想的一点熏陶?现在回头看看这段历史,实在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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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G君
你最近写的文章《老五届:折翼的一代》一文在国内流传较广。我的手机有微信,最近几天,有两个完全不同的渠道,在群聊群里转发了你的这篇文章。特表祝贺!我顺便告诉他们,你是我的同班同学,并根据他们的要求,将你的电子版《朴实的心声》发送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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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世界周刊》《回聲》老五屆只是棋子而已
(新澤西)遲明
February 15, 2015, 6:00 am 78次
王自勉先生在第1611期的「折翅的中國老五屆」寫得太好了,寫出了文革期間在校大學生們身不由己的命運。1966年6月初,北大聶元梓的大字報一廣播,全國的大學都先後停了課,專門搞「文化大革命」。從6月初到7月底短短的五十多天裡,全國的大學和一些中學都派進了工作組,在教師裡和大學生裡大抓右派、反革命。這是停課初期大學文化革命的具體方向和具體任務。清華大學的蒯大富就被劉少奇夫人王光美帶領的工作組當作反革命來整。王光美1964年到農村搞「社教」,就以整人當成績搞「桃園經驗」全國宣傳,也首開了中共首腦夫人參政的先例,為大野心家江青文革裡公開出面玩政治,提供了借口。
毛撤銷了劉鄧整學生的工作組,明文規定不整學生。學生以獲得解放的心情,釋放出大的能量,在全國成功地「喚醒」了民眾,擁護最高層把劉逼進了死井,並且一致往井裡扔石頭。大學生們成為了各地造反派的頭領兼風光人物。隨之,為了爭作造反派的老大,他們形成對立的派別。全國各地的造反派居然分別與京城大學生分成的「天派」或「地派」搭上關係,形成了全國各地層出不窮的幫派混戰,實際是各地幫派在當地的利益爭鬥。毛感到是失去控制的「全面內戰」局勢(毛對美國作家埃德加?斯諾語)。毛找到蒯大富在清華搞武鬥的把柄,向全國大學派出工宣隊。1968年8月姚文元的「工人階級必須領導一切」署名文章,把大學生造反派頭領們打翻在地。姚文元文章一出來,凡是知識分子都必須老老實實改造,則是中外史上的登峰造極之作。
最終,文革這盤棋局終止了。在棋局裡,不論是贏方的棋子或是輸方的棋子,不論曾經當過「車」「馬」「炮」或者普通兵卒,統統被收拾起來。說到底,連林彪也只是一顆棋子而已,何況在校的老五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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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世界周刊》《回聲》中國的學而優則仕
(德拉瓦)夏侯遼婓
February 15, 2015, 6:00 am 80次
讀了世界周刊1611期「折翅的中國老五屆」一文,感慨很多,想把積存在心裡幾十年的話說出來。作者還專門寫到了老五屆經受過文革磨練,從政者多,有些人更是成了大官。筆者再來補充一點,談中國的官本位傳統。
在文革裡,筆者讀到毛澤東「紀念白求恩」一文。文中說道,白求恩是個醫生,以醫療為職業,對技術精益求精。白求恩的榜樣對於一班鄙薄技術工作,以為不足道,以為無出路的人,也是一個很好的教訓。作為一個工科學生,我對於當時延安就有人鄙薄技術工作,感到驚訝。白求恩醫生培養的學生後來當了晉察冀邊區的衛生部長,進城以後當了更大的官。如果白求恩醫生還健在,繼續拿他的手術刀救死扶傷,他最高的發展也就只是一個醫生,比起他的當官學生,在中國的名譽地位待遇,不可同等而語。這也影響到了1939年延安共產黨軍隊幹部和士兵,以致毛看到了這個問題。但是單靠毛講一次話,改變不了中國的根深蒂固傳統。
當今中國大學的校長也要講究「級別」,派到大學管校長的「黨委書記」比校長有更大的權力。中國石油大學的傑出校友榜,不是把對石油技術作出重大貢獻的畢業生排在榜首,而是以官階高的官員當作最傑出校友。這是大學用已經畢業的學生榜樣來教育後繼學生,鼓勵學生當官。我認為,這也是諾貝爾獎遠離中國的原因之一。
中國現實狀況是,當了官就有權,就可以把手裡的公權變成謀私利的工具。官本位體制或者引誘、或者迫使讀過書的人不把心思用到自己的學問業務上,而首先用來尋求升官發財的門徑。一些人爬上了權力金字塔上,更彰顯學問和技術在權力面前的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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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世界周刊》《回聲》時代淒涼了三十屆
(紐約)蔡可風
February 15, 2015, 6:00 am 97次
世界周刊1611期「折翅的中國老五屆」一文中,作者把1961年至1965年入學的大學生稱為「老五屆」。這提法早巳公認了的,由1966年至1968年在校的初中、高中各三屆中學生被稱為「老三屆」引伸而來。這共有11屆的大專院校及中學生,都成了文革的參與者。
簡言之,他們先被利用為政治鬥爭的工具,再以臭老九來作為這老五屆的綽號,以上山下鄉支農一輩子作為回報。作者王君和在下都是老五屆的過來人,他的感歎與我有共鳴之處,但細細回想就發覺「折翅」的何止老五屆?習大大宣稱不可以改革開放後30年成就來否定建國後30年的成就,那麼自1949年至1979年入大學的「老三十屆」的經歷,更是令人欲哭無淚。當初,大陸人無不希望「中國人民從此站起來了」。黃賭毒及日偽舊官僚體系的思想文化都要掃進歷史的垃圾堆去了。人們歡欣鼓舞要為建設一個全新的國家而奮鬥。新入學的大學中學小學學生理應成為新型的知識分子。可是,他們所受過的舊思想文化的殘餘竟成了要把他們「利用限制改造」的依據。連續不斷的政治運動,他們被殺關管流放。連成長在紅旗下的老五屆大學、老三屆中學生都要到農村去,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直到1979年,中國才大規模招收大學生。
世界上有兩件事不可促成。一是由嬰孩至成人,二是文化知識充實提高。三十屆人材的脫節,尤其科技更不可一蹴而成。百年樹人,素質培養更不易。逝者已矣,來者如不接受教訓而重蹈覆轍的話,學問上的假大空必導致人品的假大空,奉上此言為執政者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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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世界周刊》《回聲》老五屆的稍幸與不幸
(康州)葉載曉
February 15, 2015, 6:00 am 92次
讀了世界周刊第1611期「折翅的中國老五屆」,感慨諸多。我1963 年進大學,也是老五屆之一。我們這批人遭遇了不幸,但比起父輩又算厄運少一點,稍稍幸運一點。在父輩與師輩裡,有在1957年被打為右派分子的。在大學裡,理論力學、金屬工學的老師就被定為右派分子,理論力學老師在教學的半途被停止上講台。文革中,紅衛兵們首先抄了右派分子的家,金屬工學老師的自行車被勒令交給紅衛兵騎出去「搞革命」。
1966年6月,大批工作組進到全國的大學。工作組是奉命在大學裡抓右派、抓反革命的,如果工作組領導的文革繼續下去,1966年全國的大學會比1957年劃的右派人數還要多。比較起父輩和師輩們在1957年的政治衝擊波裡的遭遇,老五屆學生險些遭到與他們相似的群體命運,卻又比他們稍微幸運一點。在權力寡頭的自相爭鬥裡,老五屆們僥倖躲過抓出幾十萬右派分子的命運,卻最終還是被繞了進去成了臭老九。毛的政治運動不斷線,運動一來總是整知識分子。這是大陸知識分子們始終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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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世界周刊》《回聲》坎坷的中國老五屆
(新澤西)老南
March 8, 2015, 6:00 am 132次
世界周刊1611期「折翅的中國老五屆」一文,詳實分析了老五屆遭遇的各種苦難,指出他們是折翅的一代,還沒有來得及展翅飛翔,羽翼就被折斷。按時間推算,他們是上世紀四十年代出生,與共和國一起成長。共和國遭受的災難就是他們的災難,而他們的災難體現了共和國的災難。
這一代人生不逢時,中國的苦難都在他們身上留下烙印。1940年代初,正是八年抗戰最艱難年代,這一代人在襁褓中被父母挑著四處逃難,先天不足、後天失調。孩提時期,他們又逢國共內戰。戰火紛飛,國民黨來了逃國民黨,共產黨來了避共產黨,沒過一天安寧日子。1949年共和國成立,人們寄希望於共產黨能讓人民過幾天安定日子。然而,也許是中國人的宿命,命該受苦。從1950年代初開始,三反五反、對資產階級改造、肅反、土改、反右、文革、清理階級隊伍等政治運動一個接一個,把共和國折騰得國將不國,人民被鬥得體無完膚。
據統計近兩成國人被關、管、殺,一半以上的人受株連。他們這一代人正處在這些鬥爭漩渦中。身體沒長好,書沒讀好,事業沒幹好,多數人不學無術或學而無術,雖有大學文憑,卻無大學之實。所以,這代人碌碌無為幾十年,能成大器者不多。
最近我們中學校友聚會,個個都七老八十了。不少學弟學妹們是老五屆,其中一位後來去了香港,成為有名企業家。他在閒聊中說:在大陸時他最怕填寫個人履歷表,特別其中的學歷和家庭出身。他在文革中讀大學,沒上幾天課,就去革命大串聯,後來鬧派性被打成反革命,與其他牛鬼蛇神一起勞動。五年後通知他回學校領畢業證書,所以學歷欄他不敢填「大學畢業」,沒讀過一本書就大學畢業了?至於家庭出身,要把地主、資本家、父親是國民黨反動派、右泒分子,文革初他又被打成反革命,等等所有反動的東西都往上面填。他不敢少填更不敢不填。在四五頂黑帽子壓迫下還能去做學問?我也有同感。相比之下,我頭上的黑帽子比他少一點,但黑五類出身都沒有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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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世界周刊》《回聲》老五屆中的幸運兒
(紐約)勁柳
March 8, 2015, 6:00 am 108次
世界周刊1611期「折翅的中國老五屆」一文說:「老五屆當官的相當多,這應歸功於文革這所超級政治大學。在文革中,一些具有政治天賦的老五屆得以瞭解高層權力鬥爭的內幕,初步學會政治鬥爭的權術、謀略和技巧。」筆者在這裡想補充一點,老五屆中能從政當官者都是清一色的「紅五類」(工人、貧農、下中農、革命幹部和革命軍人家庭出身者)。
按照中共的階級路線,從政當官者非紅五類莫屬,因為這些人具有先天的政治正確性和與生俱來的「自來紅」,是中共的依靠對象,是無產階級革命事業的接班人。中共建政以來,紅五類歷來在資源佔有、利益分配(升學、招工、升級、提薪等機遇和福利上)享有優先權。因為「根正苗紅」,他們在政治參與(入黨、從政、升官)上享有絕對的優先權。而在各種政治運動的打擊目標和對像方面,他們享有絕對的豁免權。換言之,一俊遮百丑,家庭出身好,一切都好,做什麼都是對的。
文革以前實行的階級路線就使得「紅五類」佔儘先機,獲得諸多優待,而文革中階級路線被強調到極致,紅五類出身的老五屆基本上都得到當局的倚重,很多人被當作無產階級革命事業的接班人來培養而步入政壇,慢慢平步青雲。而非紅五類出身的老五屆往往被打入另冊,想從政真是門都沒有。這批人是最受命運捉弄、飽嘗坎坷人生的老五屆。
想當年,只要出身好,即使犯了錯誤,往往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化險為夷,平安過關,這樣的例子不勝枚舉。因為中共認為紅五類本質是好的,犯錯誤都是小節問題。所以步入政壇的紅五類只要政治正確,循規蹈矩,跟對人,都會仕途坦蕩,官運亨通。而有些老五屆的紅五類覺得有了這張護身符,好像有了免死金牌一樣,因而有恃無恐,為所欲為,肆無忌憚。周永康、徐才厚之流就是典型,雖然他們劣跡斑斑,但在中共階級路線的庇護下卻扶搖直上,甚至到達權力的巔峰。然而多行不義必自斃,這是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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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S君
In the weekly edition of World Journal, I have seen whole page of responses to your article, spread to different generation even spread to China -- it's amazing. I think God is using YOU to start a very meaningful “The Past in not like Smoke” memorization. Not only it induced the memory of “old 5 classes”(1961-1965 enter college), two “old 3 classes”(1963-1965 enter middle/high school), even someone mentioned “old 30 classes”(1949-1979).
I congratulate you and others who are willing and able to open your voice, it's tremendous contribution to write the true history. I just think if each class alumni association can summarize the class members biography statistically, it will be the history filled with sigh and blood/tears.
I recall my generation there were special “old 3 classes”(1954-1956 enter college) who were sophomore, junior and senior on 1957's anti-tightest movement and after then they were all labeled one of the following 6 categories: extreme-right, right, middle-right, mid-mid, middle-left, and left. The first 2 categories were about 5-10% -- the miserable destiny caused very few survivals like me and is not willing or not able to open their voice at all. The last 2 categories were about 5-10% also. They stepped on others' shoulders and enjoyed short-term glory and benefits but some of them rewarded a “high hat” after 1966 and most of them without any success due to their low IQ and low academic ability.
In summary, “the 30 classes” was the darkest dynasty in China's education history
-- this is what the Education Minister -- Mr. Yuan should have know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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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G君
现将顾道明发送给我的邮件转发给你。顾道明,中科大1968届毕业,1968年12月我们分配到同一个大队同一个生产队劳动锻炼,一起共同生活了20个月。我们有微信联系,在微信中已有人转发了你的这篇文章,我告诉大家你是我的同班同学。故此,他这次特地将此邮件转发给了我。看来,由于你的文章引起了老五届广大同学的共鸣,加之网络的巨大传输作用,你的这篇文章影响力应该说是非常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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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科学网》汪秉宏:读《老五届:折翼的一代》有感
致我的在上海的高中老同学們:
请一读附件中转发的一文《老五届:折翼的一代》,讲的是我们同龄人的故事,读后颇有感慨。我们高中同学中后来考入大学者,均属这里所说的“老五届”。我们这一代人的命运,此文可见一斑。
我在1962年7月考入中科大,离开上海市闸北中学。因为科大是五年制,我应该在1967年7月毕业。但因为碰到文革,一直拖到1968年底才直接从位於北京玉泉路的中科大发配到广东汕头郊区的牛田洋军垦农场。牛田洋并无牛,全靠人在满布长满尖利海蛎石条的千年淤泥海滩上拉犁拉耙,围海造田。1969年7月28日牛田洋发生特大台风海啸洪水灾难,汕頭郊區沿海數十村莊陷于沒頂之災。在牛田洋圍海造田的陸軍55軍全軍官兵與在此鍛煉的2183名大学生,参加了抗击强台风和暴风潮的战斗,共有470名官兵和83名大学生为此献出宝贵生命,留下不可磨滅的歷史一頁。有詩紀雲:
泪眼迷蒙处,往事渐依稀。狂涛叠巨浪,倒海排山摧。大浪吞长坝,势若累卵危。数千羸弱躯,筑就血肉堤。呼声震苍宇,与天比高低。尺土岂能让,寸步不退移。报国何所惧,死亦何所辞!
洪魔张巨口,黑水浮白尸。日月须臾暗,杜宇绕树啼。七月飞霜雪,天地为之悲。五百先魂烈,换来后人碑。物是人已非,逝者不可追。青山鸟语寂,墓冢芳草萋。人在堤便在?后人多存疑。
肃穆凭吊处,惟闻声唏嘘。于今良田改,蟹虾跃清池。喜看金汤固,人有胜天时。
在牛田洋圍海造田的我當然也差点葬身鱼腹,幾乎忠魂永埋南海。但最后我没有死掉,幸免于难。
1970年3月离开牛田洋,到广东韶关的一个中学里去当物理老师。一直待到1973年9月,才由
中科大近代物理系的总支书记孫文凱亲自跑到韶关教育局来将我调回中科大(当时已经下迁到合
肥)任教。
1982年10月至1985年4月遠渡重洋,我到美國新澤西州斯蒂文斯理工學院訪問留學,師從喬治施密特教授,作非線性動力學博士後研究進修。1996年在中科大近代物理系晉升為正教授,1997年聘為理論物理學科博士生導師。從美國訪學回國后,即与我的高中同窗联系。以后的情况,你们都了解。
中科大624(1962級,近代物理系)同學共計50余人。1962年入學時,據說平均考分高於北大清華。因而特別受到中科大校領導器重。當時中科大執行“全院辦校,所系結合”方針,即全中國科學院辦校,各個研究所與相應的系結合。一般是中科院的一個研究所所長兼任對應系的系主任。例如原子能所所長趙忠堯是近代物理系系主任,錢學森先生是力學系系主任。當時的副校長華羅庚、嚴濟慈有一句名言:“人才出在六二級”。校領導為62級配備了最強的師資。例如華羅庚先生親自為62級講授高等數學,嚴濟慈先生親自講普通物理,錢臨照院士親自開理論力學課。
正是由於文革的在劫難逃,中科大的六二級也成了“折翼的一代”。我不知道中科大六二級其它各系出了哪些院士和傑出人才。但是我們近代物理系的六二四同學中,卻是至今尚無人問津院士桂冠,雖然有曹希仁、劉祖平、漆納丁等同學被幾次提名為院士候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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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CND网站》langhuan2011
此文说了一部分事实,说了一些道理,但是取材并不全面。说“不全面”,不是贬低此文,换个人写,可能更不全面。我的意思是,还可以在许多方面补充。本人就是所谓的“老五届”,文化革命浪费了我12年最宝贵的青春,差点全完了。不过,与“老五届”相比,“老知青”悲惨得多。
本着“自己的历史自己写”的态度,我写了几十篇回忆文章,刊登在CND上。我还会继续写。不过,CND上“老五届”回忆文章并不常见。原因之一可能是,许多人懒得写了。北大的“老五届”,已经编辑出版了《告别未名湖,北大老五届行迹》1、2两本书。第3本已经开始征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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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CND网站》mingchen
当时中共的方针是要培养奴才和鹰犬,这个方针由来已久。1958年中共提出:教育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当时的口号是:忠诚党的教育事业,做党的驯服工具。驯服工具不就是奴才?中共很清楚:让遇罗克进入大学就是培养自己的掘墓人。王自勉一文对当时这种“阶级”歧视 (公民在教育上机会均等) 只字不提,反而为中共宣传愚民的口号“人民送我上大学,我上大学为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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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CND网站》YanQing7
说得好,同意。老三届、老五届都是牺牲者。另外,作为知青,俺有的时候为农村青年的命运更抱不平。知情还可以把对自己的不公讲出来,而农村青年似乎彻底被社会看不见了。其实大家都是“新中国”的牺牲者。在中国古代,科举应试起码还是一视同仁的,无所谓家庭出身和户籍类的区分。共产党瞎折腾把所有的人害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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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科学网》刘庆生 2015-3-8 11:19
是的!文革让我们这些老五届日子过得悲壮些,但是靠自己努力,结局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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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Z君
谢谢你的文章,你和我们的经历很相似。我们不知道的是温元凯对邓小平说的那段话,竟然决定了我们的命运,真要感谢他。温元凯是刘达把他调到科大的,他确是我们同龄人的佼佼者。8964再一次打击了我们,从此温元凯真的翻不过身来了,真可惜了。你文章里谈到1969年美国登月的事,我当时也有同感,人家都上了月球,而我们科大的教师和学生当时还在周口店修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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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CND网站》栗奇程
Re: 【华夏文摘】王自勉:老五届科学家的坎坷之路
平生系念,除了儿时都悔遍。若许重行,莫谓斯程不再征。
可惊心者,我辈今宵将弃舍。似奠如殇,万户城中雪正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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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告别未名湖---北大老五届行迹3》新书推荐及征文启事(摘录)
高放老师在序文中将我们“老五届”学生的人生历程概括为“五子”:“文革”前的“骄子”;“文革”中被作为“棍子”;被发配后的“弃子”;改革开放后的“才子”;退休后的“赤子” (退休后依然对国家、民族、社会怀有真诚的忧国忧民情怀) 。
附上南京大学“老五届”王自勉文《啊 老五届:折翼的一代》,该文精神请体悟,供参考。
《告别未名湖》编委会 2015年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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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談慶勝(寧波大學物理系教授)的評論
发件人:谈庆胜 [mailto:13082975142@163.com]
发送时间: 2015年3月10日 19:43
收件人: bhwang@ustc.edu.cn
主题: Re:答复: Fw:老五届科学家的坎坷之路
前些天收到友人发来《折翼的一代》一文,读了很有感触。因文内提及牛田洋事件,想到1973年当初我们在科大重聚时,曾听你描述过当时那番不凡经历,于是即把此文转发给你。如今又看到你发来关于牛田洋惨案等的系列文章,进一步了解了当时发生的不堪往事,很是感慨。
回忆起我们老五届个人的种种经历,蹉跎岁月,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在科大的几年里,还是受到老科学家的科学精神、一些老干部正派作风的熏陶,使我们在以后几十年的经历中,都还能踏踏实实地做人做事做学问。可以说,虽然谈不上有多大丰功伟绩,但也自问对得起国家对得起社会对得起我们的学生。所以现在我们到了晚年,环境状况尽管还不甚理想,但我们的心境是平和的,精神世界是充实的。
其实,不光是我们老五届,那些五、六十年代的大学生,普遍的境遇又如何呢?“钱学森之问”已经深沉地揭示了答案,你我都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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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新浪网》我对老五届的评判
曹顺基(1965年毕业于四川阆中中学考入某大学,中国兵器工业江南机器公司退休教授级高工)
1963年考入南京大学生物化学专业,后来出国在哥伦比亚大学任研究科学家,前几年退休的王自勉先生写了一篇《老五届:折翼的一代》,对老五届颇多负面评价。我也是一个老五届,不得不为我们这个群体,也替我自己说几句话。
爱因斯坦说:“所谓教育,就是忘掉学校所学之后剩下的东西。”那么,那“剩下的东西”是什么呢?原来,在这位从小上学就调皮捣蛋的大科学家眼里,教育不单单是知识的累积,而是:
一、是对人的心灵的教育、精神人格的教育。也就是精神能力和心灵品质的培育,以及具有真善美的高尚人格的养成,如果没有这一点,教育就丧失了它的灵魂。这里包括对于生命本身的敬畏,包括做人做事的道理,包括理想追求,包括思考思维方式,包括生活态度,包括价值观等等,也就是谓之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这“三观”的东西。
二、是培育“神圣的好奇心”,养成独立思考和自我教育、自我学习的习惯。他认为,大学教育的主要使命就是为学生提供一个自由的环境。我们今天的大学校长也在对大学各阶段教育目的做这样的分工:本科教育是要学生掌握学习的方法,硕士教育是要学生掌握研究的方法,博士教育是要学生掌握做学问的方法。如果这样说,那就和爱因斯坦的思想是一致的了。
就这两点来说,老五届所接受的教育是足够的。由于有了健全的人格和自我学习的方法,老五届就能够在走上社会的几十年中为国家做出贡献,成为社会的中坚,完成自己的历史使命。其实,完成完全学业的大学生也一样需要这种健全的人格和自我学习的方法,大学所学的那一点知识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远远不够的。
老五届的前三届,尤其是六六届,应该是完成了大学学业的,六七届是基本完成了大学学业的,不应该拿六六届、六七届来和文革前的毕业生作比较。王自勉先生自己是六八届,在文革前念了整整三年书,相对于现在的四年制大学来说,最后一年实习,写毕业论文,找工作,也算够了。把七〇届说成是“高中四年级”,是不承认进大学门还是没进大学门的重大区别。两个在高中阶段成绩相当的六五级同学,一个进了大学“混”了五年,一个没进大学直接走上社会,这身边的例子太多,那区别大了去了。那个进了大学的同学恰巧具有了爱因斯坦所说的那个“剩下的东西”。
进入改革开放年代,正是老五届在基层“锻炼”五、六年以后,真正进入工作状态的时候。在他们前面,老一辈十多年不教学,不搞科研,业务普遍荒废;在他们后面,恢复高考的八一、八二、八三届在八十年代末期才进入工作状态。老五届承前启后,逐渐成为各条战线的骨干和中坚。王自勉先生说的对,不少老五届都当上了教授、研究员、教授级高级工程师和主任医师,绝大多数都具有副高职称。然而王先生说他们“底气毕竟不足,名不副实者不在少数”,就是偏见了。我从事的“红箭—8B”项目、“直十”项目、921-3“神舟1~6号”项目的几个总设计师,都是老五届。各个大型国有企业,都有一个老五届作总工程师的时代。老五届六、七十万人,加上十七年的毕业生,也就不到200万人,他们是共和国的中坚和脊梁,共和国的建设全靠这些人支撑着呢!必有一个时代,各条战线主要是老五届在活动着呢!王先生举的“从政”的例子就有吴邦国、李长春等人十年,俞正声、张高丽等人又一个十年。
王先生说,中国科学院生物学部现有的132位院士中,老五届院士只有区区五位。但我所知道的技术科学部和中国工程院,院士中老五届就远远不止这个比例。王先生手中既有统计资料,就应该拿出各个学部的数字来,而不是拿比例最少的那个学部说事儿。
老五届还有一个特点,他们正好是1949年到1953年开始读小学的,一式的新式教材,新式教育,“忘掉学校所学之后剩下的东西”也特别可贵,这表现在他们在工作中的献身精神。在他们为祖国、社会献身的时候,由于平均主义的惯性,他们的待遇和工人群众相差无几。等到本世纪初改革分配制度,拉开脑体差距以后,他们又退休了。进入国有企业的这一部分人,这是200万人中的大部分,直到现在,也还享受着不公正的待遇。须知,没有国有企业的支撑,国家不可能有现在的经济实力,这些人是扎扎实实为今天的“世界第二经济体”做出了贡献的。
就我这个老五届中的幸运儿,赶上高考末班车的七〇届来说,刚参加工作以后,也有过一种紧迫感。曾经在没有结婚的头五、六年中如饥似渴地读完了应该在大学读的,还有大学专业没有,工作中碰到的学科教材二十多册。后来,在工作中不断接触新的学科,不断学习。一度也认为自己“先天不足”。
进入中年以后,自己担负一定的技术负责工作,接触的老大学生、大普生(工农兵大学生)、新大学生多了,包括留苏生也接触到两位,才认识到“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两百年”。大普生没有可比性,不去说他了。留苏生、老大学生、老五届、新大学生这些各样群体中,都有佼佼者,也都有一般的,甚至很多人学校学的东西不多,或者“忘掉了所学的东西”,或者“留下的东西”也不多。以两个留苏生为例,一位是莫斯科大学学金属切削和刀具设计的,终老为我厂的工装设计工程师;一位是专攻俄罗斯语言的,终老为我厂的情报翻译员。这二位孙林华都是认识的,我不便说假话。如果拿我厂老五届的优秀者,几位正高和他们二位比,我觉得绝不比他们差。我们这几位正高职称获得者,没有哪一个觉得自己“底气不足”。加之十多年前,我去湘潭大学讲课,看到校门口镌刻的爱因斯坦的那句话,从此一扫“先天不足”的阴霾。
我自己总结我的人生,觉得自己完全达到了魏思文院长的培养目标:“红色”“国防”“工程师”。在弹箭控制领域,在质量工程领域,我是完全可以和国内一流专家平起平坐,讨论问题的。至于科学院、工程院院士,过去是每年在十万大学毕业生中评三、四十个,现在是在每年一百万大学毕业生中评一百二十来个,将来也是在每年五百万大学毕业生中评一百来个(假设每年的参选者都是某一年前同时毕业的话),那本来就是人生机遇为主要,个人奋斗为次之,可遇不可求的一个事儿。谁都想“在各自事业中飞得更高更远”,但当院士,做大师,好像不是每个人都一定要有的人生目标。
我的结论是,文革初起时,老五届走在运动前面,是红卫兵运动的中坚。应了那句“如果你二十岁的时候不左倾,你就不是一个热血男儿。”老五届又最先觉醒,理性回归否定文革,又成为“四五”运动的中坚。应了那句“如果你三十岁的时候还左倾,你就不是一个成熟的男子汉。”老五届“忘掉学校所学之后剩下的东西”最丰富,在政界,科技界,企业界,都活跃着老五届的英姿,而且不乏佼佼者。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对整个国家的改革开放事业和建设事业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我绝不认可老五届“整体而言乏善可陈”,“多数人成了派不上大用场的普通钢,甚至成了钢
渣。”当然,不管是哪一群人,成为“普通钢”的是多数。但普通钢绝不是“派不上大用场”。王先生显然没有搞过工程,在工程上,用的最多的恰恰是普通钢。
我不知道王自勉先生为什么要这样糟蹋老五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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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新浪网》秋觅
作为于先生同龄的老五届,我同意先生文中观点。但是,王自勉先生的《老五届:折翼的一代》也还是不错的。两文的视角有些差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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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新浪网》3509115887
我佩服王自勉,他的博文很客观、全面,公正,我比他高一届因此感同身受,胡锦涛65届大学毕业的吧,文中提到的飞黄腾达又作恶多端的几个老五届也好不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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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CND网站》凡草
我们这一代人,无论老五届还是老三届,都在那个时代损失了最好的青春年华。很多人本可能做出一番大事业,却只能在双鬓白首之际回顾往事,满怀无奈。我的长篇小说《爱情 钻石 变异》就描写了这一代人悲欢离合。主角刘明睿和他的初恋程婷婷都是老五届大学生,他的妻子周毓雯则是老三届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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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樊哲民
(樊哲民,网名蓝田客,旅美学者,计算机软件专家。1945年出生于陕西省蓝田县,1965年考入西安交大,1978年考入中国科学院计算机软件专业研究生。毕业后在航天部第四研究院从事卫星通信和计算机软件研发工作。从1987年起游学美国在美国北得克萨斯大学作访问学者,退休后定居美国)
电制52的王培钰同学在博客中转发了两篇关于老五届的文章。一篇是王自勉的《老五届:折翼的一代》,另一篇是曹顺基的《我对老五届的评判》。这两人本身都是老五届的,曹文认为王文对老五届颇多负面评价,因此写了文章来纠正王文的看法。
我认为这两篇文章都是有价值的,因为他们把老五届作为一个对象来论述,使人们通过对老五届的了解更进一步对当时的社会进行反思。他们对老五届的情况进行了调查研究,提供了有用的信息。王文对老五届的负面评价有点偏颇,曹文的批评是适当的。
1. 从总体上看,如果没有文革,老五届将会作出更大的贡献。而由于文革,这批人耽误了学业,被分配到不适当的地方,对国家、对社会都是严重的损失。但不单是老五届,文革造成了整个社会发展的停滞,绝大部分人都被耽误了。即使老五届以前毕业的,甚至是研究生、留学生,归国专家,在文革中都被耽误了黄金时段,造成了不可弥补的损失。
2. 王文说65级大学生是“高中四年级”是错误的,因为进不进大学门是完全不同的。在大学里不但是学知识,更重要的是学习“学习的方法”。人生是需要不断学习的,掌握了学习的方法,则以后遇到任何不懂的东西,都可以学习。以我为例,分配到发电厂,与我的应用数学专业差得很远,就需要学习电力、机械、热力学等方面的知识。后来搞计算机应用,除了学习计算机本身的知识外,要不断学习应用领域的知识,如工业控制、卫星通讯、工程设计、财会、人事、计划、邮政等等。
3. 大学里不仅是学习书本知识,还是建立友谊、塑造人格、培养三观和人际交往能力的重要阶段。在大学里,老师和同学都是个人成长的榜样。大学校园学习的风气、学习的氛围会影响一个人的一辈子。大学的同学来自五湖四海,带有各自不同的优点和风格,特别是青春期的激情会互相激励,互相融合,互相升华。老五届的学生在当时的同龄人中间,平均一百个人中才有一个,可算是百里挑一,考上大学就意味着社会对自己的肯定,由此而产生的自信心、自豪感对以后的人生道路影响深远,决不是在眼界受限制的中学里多待几年就能产生的。
4. 教育对事业的成功有很大的相关性,但并不是必然的。事业的成功取决于更多的因素,包括机遇、环境和个人的努力等。史蒂夫•乔布斯和比尔•盖茨分别是在大学上了一年和两年就离开学校的,学业相当于我们老五届。他们分别创立了苹果公司和微软公司,成为改变世界、创造历史的人物。假如他们没有遇到微电子革命的发端时期,或者按部就班地完成了大学教育,那就会成为一个普通的律师和工程师。又一个例子是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初,美国要建全世界最大的粒子对撞机,地点就在我所在的达拉斯南边。当时从全世界招聘了许多科技人才,包括中国的好多高能物理专家。就在万事具备、只欠东风的时候,美国经济发生了严重不景气,这个项目是烧钱的项目,国会决定下马。这些人一下子就失业了,只好各奔前程,不少人改学电脑,成了我的同行。如果该项目继续下去,这些中国高能物理专家就可能有惊动世界的发现,有人就会成为诺贝尔奖获得者。但项目没有了,这样的成就也就不存在了。还有一个例子是数学中著名的“四色定理”,二百多年来多少聪明绝顶的人想要证明它都没有成功,直到1976年借助于当时最快的电子计算机运行1200小时才证明出来,要是没有计算机技术的发展就没有这个定理的证明。《三国演义》中,水镜先生司马徽向刘备推荐了诸葛亮之后,离开时仰天大笑说:“卧龙虽得其主,不得其时,惜哉!” 说明了“得其主”、“得其时”对一个人成就的重要性。李远哲到美国,就是跟对了老板,赶上了好的研究项目,而得到诺贝尔奖。他的一个师兄,能力不在李之下,却早来美国三年,错过了那个项目,与诺奖无缘。
5. 社会发展到了现在,绝大多数成就都要靠团队的努力。不要说大的工程项目,就是那些理论课题,也多半要靠团队。一个教授下面,有一帮研究生、博士后、访问学者帮着干活。每一个诺贝尔奖的下面往往都有一批无名英雄,但只有这个项目的带头人得奖。这些无名英雄,其实个个都是拔尖的科教人才。没有他们的埋头苦干,带头人也就得不了奖。中国那些院士中,不少人是被“打造”出来的,我认识的一个院士就是单位把集体的成就算到他一个人头上。一个单位有院士对这个单位有莫大的好处,所以很多单位都积极这么干。老五届中能有几名代表当上院士,已经说明了老五届的实力,就不必为此妄自菲薄了。当然,不想当元帅的士兵就不是好士兵,大多数搞科技的人都梦想着有一天会有一项光荣而伟大的任务落在自己的肩上,但这种机会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毕竟只有极少数士兵才能当上元帅。老五届即使没有被耽误,完成了学业,也只有少数人能戴上荣誉的光环,大多数人仍然是无名英雄,而这些无名英雄才是真正的社会中坚。
6. 文化大革命已经过去快半个世纪了,无论对自己有什么影响,无论自己受过多少委屈,都已经成为历史。与其耿耿于怀,不如达观知命,把它看做是一项财富,看做是成长过程中的历练,这种历练使我们明白了社会,明白了人生。人不轻狂枉少年,那个时代,全世界的青少年一代都狂躁不安,在美国就有嬉皮士运动、反战运动,闹得轰轰烈烈。所以,对待文革就要以平常心待之,理解其产生的社会根源。对待文革中的学生领袖,我们也要客观地去看。他们大多数是老五届中的佼佼者,是那个时代的弄潮儿,就相当于现在的明星人物。我们这一代是和他们连在一起的,尊重他们就是尊重历史,尊重自己。
7. 在我们还没有离开大学的时候就有工宣队看不起65级,说这些学生不过是高中生。我到工厂以后,厂里当时的领导、总工和生产技术科的人多数是中专生,他们也对我们这些新来的大学生看不起。几年以后,就对我们刮目相看了。以至于我要调走时,厂里硬是不放。我不得已采取了每天下班到领导家里去软磨硬泡的办法,磨得他没有办法,最后才放我走了。
8. 人常说,兵是靠带出来的,将是靠打出来的。再好的演员失去表演的舞台就会被荒废。一个人能够充分发挥作用的关键,在于能够被安排在合适的岗位上。一旦有了合适的岗位,以老五届本身的素质,学业问题根本不是问题,工作任务会逼着你不断学习,很快就能胜任工作。要承认,很多老五届被分配的地方、岗位,条件很差,用非所学,时间一长就荒废了。七十年代初,我曾经遇到一个北大化学系63级的,被分配到陕西一个公社里当跑腿的干部,他自嘲说自己是无任所大使,不管部部长。这确实是浪费人才。而当时之所以大部分老五届被胡乱分配,就是因为文革造成的科研、高教和工业发展停滞,没有足够的岗位容纳这么多毕业生。后来随着社会发展,需要人的地方多了,很多人就设法调动工作,或去读研究生,从而改变了自己的环境,找到了用武之地。有不少人成为各行各业的骨干,为改革开放作出了卓越的贡献。但对一些活动能力不强的人来说,很可能在不适合的地方被埋没一辈子。
9. 用非所学的问题,不是老五届所独有,也不是中国所独有。因为教育和社会发展不是完全同步的。人们求学的时候,是根据当时的社会需求来确定专业。但等到学出来的时候,社会需求可能已变化了。例如美国六、七十年代的时候,航天事业发展迅速,最紧俏的是物理类专业,便有大批学生选学这一方向。但到了八、九十年代,美国放缓了这方面的项目,于是很多物理学博士找不到工作,有的改学别的专业,有的去搞房地产,有的去学神学,当牧师,甚至还有的去开出租车。九十年代电脑行业热,许多别的专业都来学电脑。但到了2000年之后,电脑也不行了,造成很多人被解雇。电脑行业中长盛不衰的是色情图像处理,有的博士、硕士迫于生活压力不得已应聘去搞这种项目,叹气说:这简直是逼良为娼!还不敢告诉家里自己在干什么工作。
10. 说老五届在科教界乏善可陈,要分析地去看。在技术开发、工程建设和教学领域,很多老五届起了骨干作用。因为改革开放之初,正是科教人才青黄不接的时候,而老五届年富力强,不少人成为挑大梁的人物。这些年中国在航空航天、军工技术、路桥工程、电力电子、人才培养等方面的成就是和这些人分不开的。但在科研方面,创新型的成就确实不多,大部分是模仿国外,也就是所谓的“山寨”。这不是老五届不行,而是整个科技界不行,国家的基础水平本来就低,又经过文化革命的折腾,造成了与国外的系统差距。特别在数学和基础科学理论方面,不仅起步低,也存在评价问题。在美国等科技先进的国家,很多人本身就是世界一流的科学家,站在研究工作的最前沿,说出话来一言九鼎,他们说哪个成果是世界一流的就是世界一流的。而中国缺乏这样重量级的人物,越是世界水平的课题,越没有人愿意评审,怕评错砸了自己的牌子。所以,搞研究的人选课题,往往不敢选最高水平的课题。这种落后不是短期内就能赶上去的。
11. 美国科教方面水平高,在于吸收了全世界的精英。这些来自不同文化背景的人才带着各自独特的传统、思想、风格互相交流、启发、碰撞、融合,易于产生出新的思想火花。而美国又有对这些创新思想及时进行实践、应用、提高的环境,能很快转化为生产力。这是多年来的科技革命一再发生在美国的根本原因。来美国的老五届中,不少人作出了出色的贡献,包括江姐的儿子彭云,他就是65级的。
12. 人们以为美国的教育是科教水平高的主要原因,这其实是一种误解。美国基础教育的条件固然很好,但数学教育确实不敢恭维。商场不少收款员离开收款机就算不了该收多少钱。我辅导过一些大学生的数学,他们的水平如何?有人做分子加法是分子加分子,分母加分母。有人分不清解方程与代数式求值的区别,不知道什么地方该用等号,什么地方不用等号。美国考研究生的GRE考试,数学部分在中国就是初中水平,一个优秀的初中学生都会解答。这里华人家庭都不满意美国中小学的数学教材,而要另找辅导教材或辅导学校。这些教材和学校五花八门,有中国式的(如某些家长自己编写的《北京数学》)、印度式的、日本式的、新加坡式的等等。印度式强调孩子要理解,例如为什么分子加法要通分;日本式的则强调多做题,错了重做,三次都错了老师才给讲解;新加坡式的在算术中有很多传统的数学题,如赢不足问题、追及问题、鸡兔同笼问题等。相比起来,中国学生的数学能力比美国学生强得多,基础教育是关键。中国学生在教育条件很差的情况下,取得了可观的成绩,老师们起了很大的作用。老五届很多人投身于教育工作,功不可没。
13. 不要以为美国什么都先进,美国在很多地方是很保守、落后的。例如,很多人迷信圣经中上帝造人的说法,反对达尔文的进化论。奇怪的是,中国来的好多知识分子,对这种说法迷信的程度比美国人还要厉害。一位老五届是北大生物系65级的,在这里学了神学,当了牧师,居然写书论述上帝造人的合理性,批判进化论。这些年有好几次,美国某些学区要把圣经引进公立学校课堂,都被最高法院以违反宪法为由予以否决。许多天主教徒激烈反对人工流产,认为这是违背上帝的旨意,甚至开枪打死作流产的医生。
14. 有些人盲目批评中国的教育,崇拜美国的教育,说中国学生学理工的多了,学人文、经济、法律的少了。其实,中美的教育各有千秋,学理工的人多正是中国教育的优势。最近,奥巴马提出的移民改革,就有向STEM专长的人才实行政策倾斜的条款。所谓STEM,就是科学(Science)、技术(Technology)、工程(Engineering)和数学(Mathematics)的统称。这说明美国现在缺少这几种人才,正在向这方面加强。这几种人才是国家强盛的根本,需要更多地培养。而且,受到科技方法训练的人,在需要时,改行学人文、经济、法律,是不太困难的。反过来,让人文、经济、法律的人改学科技,就是非常困难的事了。如果盲目学习美国,很可能是邯郸学步,别人的没有学会,自己的优势反而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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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秋觅
最近看到了两篇关于关于老五届的文章,很有感触,转发给大家看看。老五届,指的是61—65年进入大学后,在大学里参加文革的五届大学生。这是一群特殊的人群,当年充满热情进入不同的大学,文革的发生改变了他们的命运。文革中无论是参加造反派还是逍遥派,学业都荒废了,他们的大多数都发配到了工厂、农场等基层单位,从工人农民做起。只是这些人大多数素质不错,八十年代后都担任了各单位的骨干,也有中央的领导,还有科技上的拔尖人才,如刚去世的李小文院士。老五届这批人如今都退休了,有的还在继续发挥余热,有的在照顾儿孙,有的在享受原来的业余爱好。作为老五届的一员,希望大家都珍惜现在,保重身体,安度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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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某君
本人61年入学,属于老五届,由于学制4年,65年毕业,被真正的老五届所羡慕,因为那时普遍实行5年学制,大多数同学66年才毕业。他们遇上文革,被推迟毕业分配,被下放到兵团劳动去了,真是生不逢时,命运多舛。对我同龄人的遭遇,本人格外关注。本文比较全面概括了他们的情况,本人很感兴趣,转载了,谢谢老孙,还深信,这样的历史不会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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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阿峰-43
谢谢老同学转载了如此精彩的文章。本人也属于文中所归纳的老五届,读后无限感慨。愿用作者的话与博主共勉:老五届同龄人应当多多保重,颐养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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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三寸阳光一米天堂。
老五届的总结,我父亲也是这一代,本来是66届大学毕业,结果胃病休学到68届,最后还是死于胃癌,这就是您说的60年的恶果。惨呀。文革那些造反派做的恶也是触目惊心,那个年龄的破坏性是难以想象的,不过是被老毛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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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一花一世界-6731
以前只知道老三届一说,拜读才知还有老五届,可叹生不逢时的好玉,被糟蹋了,社会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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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仁新
谁将老五届折翼的?这是特定历史的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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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冯儿
我是老五届中的69届毕业生,我们这届上了大学却没能读书,真是蹉跎岁月!“假如老五届最可宝贵的青春岁月没有被糟蹋,是应该也能够在各自事业中飞得更高更远的。”认同!谢谢孙老师分享此文!读后感触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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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水流云在1902
你我都应该是老五届大学生。可以说,我们这老五届大学生是知识最为扎实、素质最为高尚、经历最为复杂和坎坷的一批人。结局尤为令人惋惜的是那几位文革学生领袖,都是精英,而却由于过于忠于毛主席,组织能力过强,未等报效祖国,却过早地被政治葬送。我们中间,所受教育虽然年限不一样,但是即使被称为高中四年级、五年级,我们的知识也是最扎实的。我在采访中深深感受到,我们的学识水平超过现在的硕士、博士。但是待遇,特别是工科生,贡献最大,最后却沦落成为负担最重,收入最低的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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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世界周刊》《回聲》折翅的何止老五屆
March 22, 2015, 6:00 am 466次
(新澤西)南南
中國旅美學者王自勉的「折翅的中國老五屆」在世界周刊1611期登出後,反應熱烈,甚至中國國內通過各種渠道流傳很廣。他又在周刊刊出「我是一名老五屆」,相信也會引起強烈反響。王自勉文中講述因文革蹉跎了歲月,來美後才發現自己的導師或老闆竟是自已的同齡人,不得不面對一個嚴酷現實:知識已陳舊,過了最富創造力的年齡段,力不從心,難以與美國科學家競爭。他的感受令我感慨,因為被折翅的何止老五屆?
我所處年齡段的人同樣被折翅。我們現年75歲至80歲,於1960年前後大學畢業並工作。按時間推算,我們可算是老十屆。老十屆比老五屆幸運的就是,抗戰勝利後我們能安安穩穩讀了幾年書。我們讀初中時有土改、三反五反、工商業改造。學校要組織學習,大會報告小會討論,還要天天晚上下鄉宣傳。
因家庭出身不好,我不是積極分子,偷空還讀了點書,別人就沒有機會讀書,考試只好作弊。初二下學期期終考數學,晚飯後幾個好同學突然來找我,要我回校去他們宿舍過夜。睡到半夜,他們把我叫醒,要我幫他們做功課。我一看是明天考數學的試題,才發現原來油印試題的敲鐘的校工是他們的煙友,因此為他們拿來試卷。我只好按要求為他們寫答卷。有的人連我寫好的答卷都看不懂,只好寫在當時人人都有的幾何盒子上。
我們老十屆生進大學不久就開始反右,鬥完同學鬥老師。,天天寫檢討,狠批私心一剎那,向黨交心。那時每個班都分配右派名額。我班右派分子主要右派言論是「理想國」。此公平時愛講笑話,好跟人頂牛。一次在大澡堂洗澡,一些人在大談社會主義優越性,他卻說:不能把社會主義絕對化,社會主義不是樣樣絕對的好。應該說「理想國」,那裡沒有階級壓迫,人人有工作,人人有飯吃,目前社會主義能做到嗎?但寫他大字報的人斷章取義,去頭撤尾,說他反對走社會主義道路,追求他的資產階級的「理想國」。但在只有強權沒有公理的年代,誰敢說句公道話?我們四年大學竟是這樣在各項政治運動中「運動」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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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世界周刊》《回聲》我也是一名老五屆
(洛杉磯)艾檣州
March 22, 2015, 6:00 am 344次
近來世界周刊刊登幾篇述及中國老五屆的文章,閱後頗有感觸,因為我也是一名老五屆。那是幾十年前的往事。當時的我年少氣盛,血氣方剛,一門心思只想如何把自己美好的青春和一生獻給養育我的國家,但不久後我的「中國夢」就被殘酷的現實無情粉碎。
大學畢業後,我頂著「出身不好」、「有國民黨社會關係」這些莫須有的「罪名」,被分配到一個偏遠落後的農村去接受思想改造,同行者無一不是「黑五類」。我在那無自來水無電無醫無藥的艱苦環境中生活了幾年,幾次險死還生。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個封建社會延續了數千年的「血統論」,不僅被共產黨全盤繼承,而且發揚光大了。
為什麼皇帝的兒子就一定是當皇帝的料?小偷的兒子一定會去偷東西?有皇族血統的劉備卻生了一個「樂不思蜀」的「阿斗」。竊國大盜袁士凱的兩個兒子袁克安和袁克定,一個是壞人,一個是好人。所有這些問題都無解。最後我們這些同病相憐的人得出一個結論:在這個一出生就幾乎決定了你的一生和命運的國家,我們這樣的出身,無論如何努力都擺脫不了宿命。
為了擺脫困境,靠著我那些「複雜的社會關係」,我來到了美國。這是個只要肯努力就有機會和前途的國家。當時我已人到中年,但我沒有放棄,經過幾次考試面試和安檢,我最終進入一個專門研發和測試美國機密現代武器並直屬國防部的一個公司實驗室工作,從而開始了我人生的新篇章。我在那裡一直工作到退休,並享有優裕的退休福利。極具諷刺意味的是,我這個被迫走出國門的人,竟然為這個中國的頭號敵人「美帝國主義」貢獻了我的後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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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馨园草cxh
折翼白凤鸣,昨日曾春风,得意马蹄香,落马留污名,缘何天地殊,自心造己命。
留语马去羊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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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北京编剧肥猪满圈:说点人话之漫谈老五届
感谢提供素材网友,感谢此文原作者。这种文章我写不了,因为我不太熟悉那段历史。我1971年出生,那是文革正如火如荼,怎奈我那时才襁褓中喝米汤,能苟活已算不错。老五届是一个特殊历史时期的特殊产物,对这个国家和民族具有重要的里程碑跨时代意义。我们感怀良知,我们拥有做人和做坏人的权利。人类并非生下来就天然具有善良品质。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给你什么样的引导,你大体就会成为什么样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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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白秀萍
写得真好,追忆了一段让人痛心的历史。“去日无可追,来日苦无多”,让我们多多保重,好好地享受生活吧!问候,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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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龙鹄山之石
特别在文革空前浩劫中,许多老五届稀里糊涂充当炮灰,又稀里糊涂被抛弃,成了受害者和牺牲
品。不过老五届也在磨难中明白了文革真相,许多人在前期狂热追随毛泽东,中期由迷惘厌倦转
而怀疑,后期更理性回归否定文革。我们毕业虽早两年,但机遇与感受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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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LEJF
本应有希望的一代,就这样被夭折了,文革的浩劫,不但摧毁了一代人,而且国家的建设事业也大大落伍了。老先生还算幸运的,成绩斐然,值得称颂。问好!春天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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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昔月狂想曲
常听说老三届的,挺倒霉的。看来老五届比老三届运气。那么多栋梁,还有几个大蛀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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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阿峰-43 回复昔月狂想曲
应该说老五届比老三届运气。老三届是一个时代的牺牲品。现在大家都到了生命的最后驿站。祝大家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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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池塘秋色1
一代人的命运是由国家命运决定的。祝老五届的大哥大姐们,保重身体、生活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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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三水
本人是老五届末届,“高中四年级”,一直没有多少底气,属折翼的一代,对此深有同感。但作者对文革咬牙切齿,似乎有点不敢苟同,十年浩劫,这种否毛的言论,浩劫了什么?如今的邓小平的改开38载,我党已经不党了,姓共吗?姓公吗?如今的官场还有干干净净之官吗?社会回到解放前,甚至回到1921年建党前之状,这是不争的事实!反正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大是大非的辩论,恐怕想避免也是办不到的,因为全党全国的腐败大灾难已经污染了整个天下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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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zhuyuan19481957
难得一见的好文字,把文革中几届大学生的生命轨迹分析得丝丝入扣,有说服力。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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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G君
微信群聊群里转发的《啊 老五届:折翼的一代》是公开发表的被编辑修改的文本,这充分显示了网络的巨大作用。我爱人看到你的文章,强烈希望补充一点内容,即老五届中有一部分人同样是大学毕业,由于在企业工作,其退休工资就与企业的一般职工一样,拿着“另类”的工资,长期地在1000元与2000元之间慢慢爬行,只是到了最近这两年,每年加10%,才突破2000元,向3000元“进军”。报纸上报道,企业职工连加11年工资,在经济发达地区也不过2000多元,而经济落后的中西部地区还不到2000元。对比那些在机关与事业单位(如学校、医院等)工作的开电梯、打扫卫生的清洁员及门卫等正式职工(这些单位非“正式”的职工如合同工、临时工不在此列),退休下来都是五、六千元,这何以显示知识的价值,知识分子的价值?这些老五届大学生的心境何以平衡?据了解,在企业退休的老五届约占20%,如果老五届以70万估算,这样的人有10多万吧!
老五届知识分子都文质彬彬不会“闹”,对这样的不公只能默认与忍受。前几年某省在企业退休的退伍转业军人(在部队时是排职以上军官)几百人乃至千人在省政府门口静坐示威,要求提高退休工资(他们与分配在机关事业单位工作的战友相比,工资差多了),后来他们的要求竟然得以实现,每人增加了1000元的退休工资。
我爱人1964年考入某师范学院英语专业,1968年毕业劳动锻炼,后来当了中学英语教师。1980年进入企业工作,2000年退休。当时的退休工资仅为795元,现在为2600元。她的退休工资曾是我的六分之一,现在也只是我的三分之一。知道你在写另一篇有关老五届的文章,如有可能请将此事写入,也可说明老五届的不同命运。请在可能的情况下使我爱人的心愿如愿吧!她知道写了也未必能有什么作用,只是要出出心中的这口“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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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傻瓜乐力:
“老三届”“老五届”,多么有中国特色的专有名词,要翻译给老外听,费煞劲呢。江山代有才人出,代代都有折翼人。“老三届”“老五届”,都是折翼的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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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whaf
鹏鸟折翼,可悲可叹!时之过,人之过?亦或时人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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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童心从军
“以权谋私、贫富悬殊、精神空虚、物欲横流、声色犬马的畸形社会造就了巨贪国妖;而巨贪国妖又进一步毒化败坏了社会风气。”—— 说得对。社会风气恶性循环,是当今中国应该严肃面对的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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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思源水窖
转发者也是老五届,深有同感。不过我觉得老五届还算是幸运儿。首先是上了大学捧起了铁饭碗;其次是文革后“接受再教育”“锻炼”时间较短,一般也就一、两年;第三,专业不对口也好,学非所用也好,白领让你穿着,到八十年代初讲文凭的时候,还“火”了一阵子。这都应该看做是党和国家对我们不薄。套用一句《平凡的世界》里的台词:感谢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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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雾海帆影
这一代人经历坎坷,酸甜苦辣都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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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桃园愤青
我和我的同龄人,是成长在中国的一段错误历史中,那是我们那一代人难以逃脱的一劫。我们在劫难中胡混,我们在劫难中成长。后来有了“老三届”的提法(大概指没有参加考试的三届学生)。高中老三届,初中老三届,算来我们这代人的跨度在6年左右。自改革开放以来,我们这一代人是在改革开放中前进的。事实说明我们这一代人还是经得起考验的。我高中的同学只有少数几个人在农村。大部人或从政,或从军,或经商,或从教(从教的近20人),据我所知他们都做出了自己应有的贡献的,是社会前进的推动者,没有一个逆潮流而动的。最大的官是军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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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李应洲
原只知道文革踢蹬了“老三届”,一大批优秀的高中生没能按时上大学,跟着潮流造反去了,没
想到还有一大批“老五届”也被捉弄了,文革之罪,事实可鉴。至于走向贪腐者,除了咎由自取外,也得找找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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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水城墨荷
我是1970年参加工作的。那时一进工厂,厂里的各个岗位都有这一代人的身影。他们大学毕业后在厂里有干翻砂工的、有干钳工的、有开车床的、有干电工的、有干铆焊的。厂技术科、生产科、质检科、财务科也有大学生但很少。我的师傅就是天津大学毕业的。我虽然只是初中文化,正因为有这样的人文环境,所以那时我很愿意多学点知识,多读点书,多接触这些有知识有文化的人,不厌其烦的听他们讲道理、讲故事、讲未来!俗话说:“近朱者赤”,这段时间潜移默化的熏陶对我以后的人生产生了较大的影响。后来这些大学生大部分调走了、升职了,但官位都不高!也没有一个在政治上出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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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嘉言懿行
第一次听说“老五届”这个说法,我觉得1961年上大学的,1965年一般都分配了。1962年考上的,到文化大革命也基本完整的学完了大学课程,只是没有及时分配工作,留在学校搞文化大革命,直到1968年才陆续分配工作。从1963年到1965年考上的,学业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专业课程基本上没有学好。这三年的大学生,也应该称为“老三届”,比“老五届”的提法,要确切一些。这些人,基本上都在1946年以前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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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孙介法
通过拜读此文,清楚地知道了好多人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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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蓬莱gyl
老五届真不容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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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wsh1949
无论是“老五届”,还是“老三届”,都经历了文革浩劫,蹉跎了青春岁月,一代生不逢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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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禾旭
原来老五届都是优秀的人才,进入大学的校门就十分幸运,也让诸多人羡慕。后来文革,耽误了他们专业的发挥,61年至65年入学的大学生,毕竟还学到了不少的东西,后来的10年浪费的人才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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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快乐的张老头
我们是历经坎坷磨难的老五届。这是六十年代入学,六十年代分配的66、67、68、69、70届大学生,我们70届是这五届的老幺,即1965年高中毕业,参加文革前最后一次高考入学的五年制大学生,我们有着特殊的经历:正在长身体的时候,遇到困难时期,身体受到严重影响。考上大学那年,全国只招13万人,可谓百里挑一,这些人素质好,是“人民送我上大学,我上大学为人民”的一代,可是只上了一年,文化大革命就开始了,中央通知停课搞文化大革命,没学到什么专业知识。我们所在的兵团农学院机70班在这一年中,还到农七师二十团拾棉花一个多月,到石河子总场一连基地半农半读四个多月,人称“廉价劳动力”,劳动之艰苦超出想象,实际上只读了半年书。文革瞎折腾三年,也吃了不少苦头,到69年4月(本应70年8月毕业分配)先天不足就分到兵团各团场最基层,由于没学到专业知识过着既艰苦又尴尬的“接受再教育”的生活。好在这批人生命力强,能吃苦又善良,以自己忘我的劳动得到基层职工的善待和理解,我曾一天打土块一千三百块,坚持了半个月,累的直不起腰,也打过铁、除草、定苗、下水稻田。干过农活,打过杂,因表现好才到团部“帮工”,参加工作组、写文章,直到中学缺老师调去教书。我们到连队机务班接触拖拉机的第一课能过关,就是靠自己在基地劳动时中午不睡觉去跟车学习,晚上看书,加点小聪明取得的。
有人说我们是折翼的一代,被利用的一代,被抛弃的一代,我倒还没有那么悲观,你找谁去说个究竟?自己走自己的路,没有吃尽人间苦,哪有创造美好未来的力量?不经历磨难,哪懂得幸福的真正含义?我说,我们是历经坎坷磨难的老五届,我们是和共和国一同成长的一代,我们机70班的同学,无愧于时代,我们为边疆建设贡献了最宝贵的青春,有的同学贡献了生命,我们应该引以自豪,我们与上海支青有相同的经历,我们与中学老三届有同样的命运,我们比他们还稍微幸运一些,我们赶上了文革前的最后一届高考,我们当过红卫兵,也当过接受再教育的臭老九,我们尝尽了人间的酸甜苦辣,我们无比坚韧,我们是中国历史上特殊的老五届。如今这批人都到古稀之年,最重要的是要无悔无怨,阳光心态,开开心心、健健康康地活着,让晚年更加潇洒、更加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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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佟海龄
看了王自勉的有关老五届的文章和评论,想起当年的自己,感慨万千!我是1963年入学1968年离校的老五届。当年的科大,是与清华北大齐名的国内一流大学,因为是在大跃进中建立的大学,特别受到政府的重视。进入科大的那真是让人羡慕的骄子!入学后钱学森的讲话,让我们个个热血沸腾,决心要勇攀科学高峰。“穷清华,富北大,不要命的上科大”,我们教学楼的灯整夜不熄,开夜车和开早车的接上班了呀!一方面是庄严的责任感,我们是接班的一代,不能辜负人民的小米,另一方面是对知识的渴望。所系结合,科学院各研究所的著名科学家就在科大任教,严济慈、华罗庚、钱伟长等都给我们讲过基础课。那时玉泉路科大校园与清华北大无法相比,但科大的同学都为我们的学校骄傲。
可是文化革命一来,真是把我们害苦了!开始时受骗上当,以为真是要保卫党中央保卫毛主席,也充当了几天“棍子”。到了68年,61、62、63级相继匆匆毕业。以前科大毕业生的去向是国防科委和科学院,可我们毕业时只能去那几个成立了革命委员会的省。如我们6323出身不好的多、造反派又多,分配方案是内蒙,山西和河北,军垦农场或插队。五年前入学时憧憬着毕业报效祖国大有作为,想不到毕业后却灰溜溜地被发配去接受没有尽头的再教育,讲“弃子”很是恰当。
随着形势的变化,老五届凭着自己的努力,借着改革之风都有些建树,但毕竟已折翼,难以实现科学高峰的攀登。我们632近百人,大多数人,只能止步于高峰的山脚。比较幸运的返校回炉或考到研究生,也有人出国,能做科研的和在大学当教授的不过10%。但如自勉所言,因岁月蹉跎,已失去最佳创造力,好象只停在第二层级。
不过老五届在学校养成了负责和认真学习工作的态度,所以我们在工作中都成为骨干。虽然没有实现当科学家的梦想,可看到与我接触的人感叹:“是六十年代科大的呀,怪不得……”我也知足了。算不上“才子”,只是肯干些而已。
老五届被折腾了十几年,大好青春被废掉了。如果没有被折腾,虽然也只有少数人能登上更高的层阶,毕竟生活会完全不同。看看现在的大学生,他们的生活多么精彩,只要努力,出国考研创业,自己作主!真是羡慕他们生在好时代!
现在我已不再为失去的青春伤感,想想老三届更惨,再想想,中国各个阶层,工农兵商干,都曾经被害苦了!我一点儿也不想关心政治!只是真不希望中国再出现那种可怕的全民癔病。可是连我们的子女也怀疑我们讲的当年,还说:你们有病呀,大学毕业分配去插队?那就不去呗!他们根本不知道那一个接一个的可怕的运动,哪里有选择的权利?
把当年的荒诞记录下来,希望这样的悲剧不要被忘记,不要再重演!也是“赤子”之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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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世界周刊》《回聲》再為老五屆說句話
(紐約)王自勉
April 5, 2015, 6:00 am
世界周刊發表拙作「折翼的中國老五屆」與「我是一名老五屆」,引起的反響出乎我的預料。我接到高中、大學和研究所老五屆校友的許多郵件。拙作刊出幾天就傳到大陸。一名同學告訴我:「此文在國內流傳較廣,最近幾天有兩個完全不同的渠道,在群聊群裡轉發,引起了老五屆的共鳴」。
那些分配到工廠的老五屆,來信反映至今仍遭遇不公。他們在企業從事技術工作,如今卻拿著低下的退休工資,在每月1000元與2000元之間慢慢爬行。而國家機關的電梯工、清潔工與門衛,退休工資都在5000元以上。這何以顯示知識價值?他們希望借世界周刊一角,來抒發內心的不平。
北美老五屆也遇到類似不公平。1980年代留學潮中,大批老五屆來到北美,現已落地生根。老五屆出國前都有十幾至二十幾年工齡。只因出了國,這段工齡就被歸零,至今領不到一分退休金。這讓曾經為故國出汗出力的北美華人包括老五屆情何以堪?所幸這個情況已引起北美華人的普遍重視,聯合起來討還公道。
大陸學者高放將老五屆的人生歷程概括為「五子」:文革前的「驕子」、文革中被當作「棍子」、被發配後的「棄子」、改革開放後的「才子」、退休後的「赤子」。筆者認為這個概括比較到位。我輩年已古稀,但依然對故國、民族、社會懷著憂國憂民的赤子情懷。我的科學論文至今仍然被同行們引用,我寫老五屆的文章也引起眾多反響與共鳴。作為一個熱愛科學、崇尚自由的知識分子,得以如此,夫復他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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