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涵妈妈的故事(四)遭遇唐山大地震
7月28日,40年前的这一天,三涵妈妈经历了罕见的大地震。幸运的是安然无恙的活了过来。
三涵妈妈生活得小渔村距离唐山不到一百里地,全村基本都是土坯房,有几间砖房被震得更是七零八落,砸死的人更多。
地震的前几天,应该是有预兆的。很多水汪子的鱼都往上窜,特别容易捞,就连没劳力的家庭都有腌小鱼的存货。但是人们谁也没有多想,只顾着高兴。
地震的头天晚上,天气又闷又热。母鸡都不睡觉,咕咕的叫着,人们以为敌敌畏打多了,鸡的呼吸受到了影响。大家在外边乘凉一直到很晚,天下起了毛毛雨才进屋睡觉。
当三涵妈妈睁开眼的时候,房屋已经倒塌。发生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房子的一面墙还在矗立着,三涵妈妈和姑姥姥姑老爷躺在这面墙下,而房檩正好斜搭在墙上。一个很大的空隙,没几下子挣扎就钻了出来。
出来一看就傻眼了,一片废墟,一片鬼哭狼嚎。听着院子里的人在喊救命,也就不顾一切的去救人。扒出了多少人已经不记得了。人们有的赤身裸体,有的衣服只穿到一半,我们那面墙上掉下的土坯都掉到了隔壁,夺走了父女两条命。院里的人基本都是被三涵妈妈和姑姥姥和姥爷刨出来的。对屋的二姥姥被砸成了截瘫。住在前院新婚不久的小媳妇虽然没了气息,赤裸的身子仍然是软软的。人们不觉得害怕,都大呼小叫的摇晃着亲人。那一幕就像放电影一样在三涵妈妈的头脑里存在很多年。
天朦朦亮时发现地上裂着大缝,黑洞洞的不见底,还有黑水也在不断的冒着。
姑姥姥突然看到三涵妈妈下身都是血,检查一下也没伤到,才知道这是一个寸劲儿,赶上了。
姑姥姥一把抱住三涵妈妈,大哭:“你要是被砸死了,我可怎么向你的爸爸妈妈交代啊!”她感到十分的后怕。
不知过了多久人们在大队干部的指挥下,往村头的大马路边转移。很快解放军就来到了,老幼病残被安置在一起,壮劳力去抢险。全村唯一的水井被震坏了。压缩饼干没有水太难吃了!后来村里的拖拉机到几十里外的水库去拉水,人们把水放在平时生产队里釀虾露的缸里,沉淀后喝下。草根的滋味,太难喝了!
三涵妈妈的大表哥从北塘骑车赶到这里,看到她们都好就离开回去报信。
村民又被转移到村外的高地,怕海啸。天下着雨,男女老少都挤在一起。后来全村支起了两个大帐篷,每家占一小块,和衣而卧。大家分食物,分水,过起了集体生活。这里是重灾区,得到很多救援物资。
与此同时,远在石家庄的三涵妈妈的父母得到消息,和有亲人在唐山的同事乘坐河北省建的汽车往灾区赶。出了天津车就开不动了,三涵妈妈的爸爸日夜兼程地步行到北塘,得知女儿安然无恙,就在那里休息了一下,继续往小渔村赶。到了那里,整个帐篷里就剩三涵妈妈一家没有在自己原来家的废墟上搭防震棚了。大家都搬走了。爸爸用很短的时间就利用废墟上的材料建起一间防震棚。因为低矮,在以后的余震中,使人感到安全!
这次大地震给三涵妈妈上了一课。当时被救出来的人对自己千恩万谢,到真正需要帮助的时候,大家都只顾自己。谁也不愿意给别人食物,也不主动帮只有老少的人去盖房。还有那时候在搞阶级斗争。记得有个公社卫生院的医生因为给自己的不到一岁的儿子去供销社刨挖奶粉,被当众批斗,而且是在各大队轮回批斗,甚至把流氓的罪名加在他的头上!
40年过去了,从79年离开那里就再也没回去过,而那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都历历在目!
77年的小渔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