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皇后殷殷训导了一番,询问之下,见秦无月态度恭顺,唯唯喏喏只会点头称是,也问不出什么来,渐感无趣,便称疲乏,让她退下了。
无月头一次进宫,对这宫里半分不熟,出了栖凤宫,也不知要去何处,又不好乱走,心想着宇文靖说了去见太子的,便向宫人问明了太子所住的宫殿寻了过去。
太子所住的东林宫在东南方,离栖凤宫不算近,不过雨停之后,空气清新之极,微风拂面,略有微凉,却也清爽。见过了皇上、皇后,无月感觉完成了重任似的,心情轻松了起来,便欣然而行。
从栖凤宫至东林宫恰好要穿经御花园,到底是皇宫内院,宫外树木多是一派干枯黑瘦模样,宫内却是满眼葱绿,间中新绿盎然,春花点点,秦无月不由得放慢了脚步,悠然自得欣赏起美景来。
可能因为有雨方过,园中冷清,偶有几个宫人经过,见着她也只是偷偷好奇打量两眼,然后匆匆行礼而过,也不多言。
走了一段,看见一排整齐的万年翠后面低矮的迎春竟然绽开了,一串串黄灿灿的十分亮眼,无月心喜,扯起微湿的裙角蹲下身去,折了两三枝,挽成环状,刚套上手腕准备起身,听到浓密的万年翠后面传来了弱弱的祈求声。
“林公公,奴婢……奴婢真的不敢。”
“也不是第一次了,你怕什么!”一个刻意压低的鹅公嗓音斥道。
“可是……可是太子那边……”
鹅公嗓打断了那个柔弱的声音道:“不过一个病秧秧的废人,昨儿个不是又咳血了么?江御医都医不了的人还有几天活路,这事你办好了,以后王爷不会亏待你的,你家里兄弟姐妹那么多可都指望着你呢。”
“是,可这药……这放下去会不会……”
“放心,不会马上有事,都说了是慢性的,一时半会儿发作不了,到时候不会怪到你头上的,赶紧把药送过去。”
“是……”
“你小心些,别哭丧着脸,想让人生疑么?”鹅公嗓又低声喝斥了一句才催着那宫女走了。
过了一会儿,这人似乎深思了片刻才跟着离去了。
秦无月轻轻站起身来,只远远地看见一个着太监服饰的寻常背影。
药?太子?王爷?无月轻抚着手腕上柔嫩的迎春花瓣颦起了眉头,这显见是一场常见的阴谋,那宫女应该是受人指使给太子送的药里下了什么慢性的毒物。
王爷?难道是宇文靖?他和太子有过节么?她不是笨蛋,王爷和太子能有什么好争的呢?无非就是......秦无月轻咬着下唇,思虑了一会儿才将手上的花环弃到了草丛之中,整了整衣裙向东林宫款款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