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时节顺着本拿比湖边的森林小径散步,见到一丛丛树形清秀的两米多高的灌木。远远瞧着,翠绿的灌木顶端似乎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雪,非常惹人注目。走近了,才瞅清楚那是一簇簇白色锥形花,花朵五瓣,渺小而精致,散着似有似无幽幽的香,有一种细腻恬淡的美。
这是一种非常含蓄的花,点缀在羽状的绿叶间。那叶子是对称着生长的,似碧玉般通透。白色的花蕾只有米粒那么大,串在一起随风飘摆的时候,让你想起洒 在玉盘上发出清脆之声的珍珠。珍珠裂开后变成竞相开放的白花,伴着清露而来。看着它,我的灵魂仿佛游离在寂静的森林里,久久不愿返回外面的尘嚣世界。
后来,在过边境去美国购物的途中,又发现了多株同种的灌木。这是一种对生长环境要求不高的植物,可以长在潮湿的密林里,也可以在干旱的地方恣意一 片。每一个细枝上,叶片都是严谨对生的,长势茂盛,将灌木丛的间隙塞得满满的。它的花虽小,每一朵却很秀气耐看,玲珑可爱,有种说不出的韵味。
我花了一番功夫,终于在一本园艺书里找到它的名字:珍珠梅。
好贴切的名字啊, 它形似珍珠,外表平静美丽,内心却是惊涛骇浪,柔软与坚硬并存的,不然无法在恶劣的环境下存活。
有故事的人,适合在窗前种一棵珍珠梅,只一些枝叶,就可以将情节装点得很圆润。洁白的珍珠碎了一地时,你说这是无法再拾起的友谊,我却答:那是我的思念开了花,时间包住了我的痛,结成珍珠,你竟然视而不见。
如果有一天,我于睡梦中放声痛哭,醒来后眼角边的泪,仍然是颗颗珍珠,落在了枕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