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我没反应,有点吃惊,盯着我解释说就是冰毒、大力丸。我掩饰着内心的震惊平静地说你接着说。刘雄惊讶道你一点不吃惊?我反问有什么好吃惊的?刘雄笑了道要我我肯定就会吃惊。我也不是想害你,刚好你顺路,就请你帮个忙,就算万一抓到了你不知情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谁知道送货给你的一个人认出了你,告诉了他们的老大。他们立即就换成茶叶,还要我们以后再不可找你带任何货物。
我想起当初那个和老刘一起的年轻人锐利的眼光以及后来老刘追问我名字,沉吟片刻问这事是不是你替熊老板干的。刘雄道,兄弟,东西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我哼了一声说我就这一条命,谁拿去都无所谓,只要他拿得了。刘雄哼道你不要以为你有点功夫就太自负。我冷冷道你听说过一句话吗,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命贱的人不需要自负,没什么可输的。我想到小湾,失去她让我的生命已经死去了一半,剩下的我完全已不在乎。
刘雄赞道好,你有种!不仅有头脑冷静还够狠。我也不瞒你说,你冷静起来还真让人捉摸不透,连我都有点怵你。我没看错你。熊老板是做大事的,这点小儿科的东西不放在眼里。不过他听说你带东西这事后倒是观察了你一段时间。他认定你是个人材,所以才选了你跟他一起出差。我直截了当道更主要是因为我和江春生的关系吧。刘雄笑道你都酒精中毒了,头脑还这么清醒?其实是两者皆有吧。我说他不怕我出卖他给江春生?
刘雄道我看不出你和江春生的关系有多铁,除非你是江春生派来熊老板那儿卧底的,否则怎么可能他眼睁睁看你在深圳当牛做马而视而不见?你那个当警察的师兄,就我们有误会时救你的那女孩,她跟你看起来倒是很亲近。我宁可相信你是警察派的卧底。
我没有心情再和他说什么,告辞离去。刘雄说这事就你知我知,别告诉其他人。我说你不怕我告诉警察?你知道我的两个师兄都是警察。刘雄一笑说,要怕就不会告诉你了。警察我见得多了,我好几个战友退伍后都在当警察。我说对,你当过武警,还是班长,没准还抓过毒贩立过功什么的。刘雄脸黑了黑说,你不用提醒我。
天上下起了小雨,刘雄要给我雨伞,我拒绝了。我在小雨里走着,任凭雨飘洒在我的头上,希望这微凉的丝雨能让我的头脑更加清醒。一切应该很清楚了,那个送货的年轻人曾经见过我和春生一起,就报告了春生。春生让他们换成茶叶。而刘雄等通过此事也发现我和春生的关系。春生是为了避免我牵扯进毒品交易?还是怕被我发现其中的秘密而告诉燕子李涛?几年前,李涛和燕子就提醒我,不要和春生走得太近。李涛十有八九知道春生在干什么,为什么没采取行动?是没证据?怕被牵连?还是念同门师兄弟之情?春生的生意看起来已经做得相当大了,动辄几千万,为什么这么几千几万块的小钱也冒险去干?刘雄说是样品,也许先只是验货,以后会有更大的买卖。贩毒可是死罪。小湾知道春生的事吗?小龙呢?他参加了那次集团中高层的会议,显然已经成为春生的心腹,不再是简单的电器维修工,也许他也知情。
我突然想到卡拉OK厅春生的话,你要再缠着小湾,老子亲手打死你。我脑海里掠过一个恐惧的阴影,难道当年小湾是因为春生而离开我?小湾从来不爱慕虚荣见钱眼开,莫非春生强奸了小湾,小湾觉得失身没有脸见我才假装消失?春生固然会竭力遮盖这一切,而杨怡当时是春生女朋友,自然会帮他掩饰,小龙则被收买,因此而地位扶摇直上?联想到花店再间见我时小湾的伤悲,小湾失踪后的种种疑团忽然间变得符合情理,我越想心里越恐惧,怀着侥幸的心理颤抖地掏出手机,拨响重庆的114查询台,查询月亮湾花店,居然查出电话号码。
我拨了月亮湾花店的电话,每一声嘟的长音都加速一次我的心跳。我紧张得心脏几乎蹦出胸膛。好久,有一个轻颤的声音喂了声。我只说出一句湾湾,恐惧和伤痛交加,竟然说不下去。小湾叫道林跃,你在哪儿?我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在深圳。小湾说你伤得怎么样?好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