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去过新疆,是和另一家朋友,因时间关系只游览了北疆。我有十几个同学大学毕业后毅然去了新疆,但他们绝大部分都在南疆。那次行前想过联系大家,后考虑种种因素,没有敢惊动:一是我们一行人多,南北疆相距太远,怕给同学们添麻烦;二是组团旅游行程安排比较密集,中间没有太多自由活动时间,那边的同学也多,召集起来恐怕刹不住车。总之,那次西域之行悄悄地去,悄悄地回,没有带走一丝云彩。后来同学们纷纷责怪:为什么不联系?!我日后反省:为什么不骚扰?!
新疆地域辽阔,我一直计划着分南北疆游览。于是就有了今年十月末至十一月初的南疆之行。这一次,我是奔着同学们去,诚心诚意要骚扰他们一回,以弥补当年之憾。这一年,也是我们走出校门各奔东西的第二十五个年头。
毕业那一年,元元是我们专业选择去新疆的唯一女生,用元元的话说:在疆的男同学们个个绅士,几十年如一日地,对她的呵护方方面面,细致入微。我们其他女生都幸福着元元的幸福!
“乔帮主”当年一副略带羞涩的江南才子模样,别看他长得魁梧。才子自然多情而富有文采,这就是为何九十年代初研究生毕业后的他义无反顾地弃京赴疆,只为红尘里多看了她一眼。如今,乔帮主娇妻爱女,事业有成,当年的才子形象蘸上各种生活的调味料,更加有范儿了。
到了南疆机场,老远就能见到元元和乔帮主往里张望的身影,草鞋那一刻实实在在感受到亲人般的温暖。拥抱是必须滴,拥抱是万语千言!路上,乔帮主一边开车,一边神秘地说:接下来会有精彩节目等着我们。元元和我都云里雾里,但十分期待。
第二天清早乔帮主携夫人等在宾馆大堂。我们用过早餐后方知:他们已经组织所有南疆同学(只有一个出差成都,另一个已去塔克拉玛干沙漠腹地等候我们)开了九台车,宰了三头尉犁羔羊,准备浩浩荡荡开赴塔里木河岸胡杨林里去野餐。
记得上中学时,唱过一首歌,歌名忘了,歌词依稀记得:塔里木河呀,故乡的河,多少次你从我梦中轻轻流过……..它不是我的故乡河,我却如此亲切地想起了这首歌。
塔河边,专门请的维族师傅给我们做新疆手抓饭;记者Y同学撸起袖子、手抄大勺有板有眼地清炖羊肉,非常看不出斯文记者模样了;乔帮主架起炉灶亲自烤羊肉串,动作之娴熟,搁大街上,谁能认出这是曾经的江南才子?其余同学们摘菜剁肉、劈柴生火、穿羊肉串,忙得不亦乐乎。
大个子宝儿同学严正声明:只负责劈柴,从不吃羊肉!我们笑而不语:红柳枝穿的尉犁羔羊肉,用地地道道的胡杨木烤出来的串,你有本事抗拒这诱惑,算你“狠” !结果可想而知:一串、两串、三串…….O(∩_∩)O哈哈~,宝儿啊宝儿,你还是不够“狠”啊! 我估摸着乔帮主烤了至少得有一百多串。
手抓饭色香味俱全:先说它的香,我说塔河两岸都闻得见,你会不信,但千真万确。试想用一口巨大的农家大铁锅,架在就地垒砌的地灶上,一头羊连骨带肉炒香,加上当地红黄两色胡萝卜,再配适量皮牙子,再翻炒,将事先浸透的香米二十斤厚厚地覆盖在已经香喷喷的羊肉上,文火焖上一小时,等时候一到,再掀锅盖,岂有不香之理?再说抓饭的颜色:红黄鲜艳,米饭粒粒饱满泛着油光,焖出来的肉看着细嫩无比。味道不能再回味了,远在天边的美味此时够不着,再回味于我而言是一种残忍:肉果然是细腻香滑,肥而不腻,毫无膻味,米饭带着肉的香味、蔬菜的鲜甜,韧劲十足,在羊肉汁里小火焖熟的胡萝卜别有风味,香甜软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