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个大早,紧赶慢赶,一口气赶到务工单位。
不晓得是谁,吃错了药,把今年的All-Hands Meeting,安排得辣么早,8:00AM,以致怨声载道。天公又不作美,又是风,又是雨。住在南加州,老百姓过惯了阳光明媚的日子,突然风雨交加的,惹人发毛。这要搁在菲律宾老杜头上,指不定又得开骂:Son of a bitch!
事实上,剧情的发展,比惹得老杜发毛,还要狗血。
昨晚,三更半夜,警察把务工单位,封了个严严实实。直到今早,偌大的停车场,仍被醒目的黄色封带,圈成一个犯罪调查现场,只让出,不准进。幸好,我照常是坐火车来上班,不需要停车。不过,待我步行到大门口,猛一抬头,见又是警察,又是保安,把大门入口,围得像个铁桶似的。侧门也是警车挡道,警灯闪烁,加上电视新闻直播的点缀渲染,好家伙!把我惊得——,下巴差点掉地下,砸了自己的脚。
都说大老爷们,好歹见过一些场面,纵然天塌下来,怎么着,也沉得住那口丹田之气吧?合着这话全是瞎扯,至少对我是如此!本来就迷糊,昨夜一夜,没睡上个囫囵觉,心里一直挂着要赶早。这下好,赶上这场面,什么处变不惊,临危不惧,说说容易,真装起来,哗啦一下子,掉了链条。受这一突发情节的冲击,我那大脑皮层、中枢神经等,嘎然短路。除了口齿不清地哆嗦一声:“粗大事了”,我是再也反应不过来了。
“Show your ID!”保安走过来,凶神恶煞般地要对我验明正身。我连忙把驾照、工卡、pass,一股脑都掏出来,竭力证明我是我,我不是坏蛋。费了半天功夫,好不容易被放行,我惊魂卜定地走进办公楼。还没等我把气喘顺畅,在楼层的hallway上,Carlena, Sarah等就围过来,像过大年一样,兴奋异常,七嘴八舌地嚷个不停。原来她们来得更早,看样子,像是搞清了事情的来龙出脉。
“Calm down!”此时,我倒是端起架子,装得像个大老爷们似的,要她们别激动,慢慢说。等她们东一榔头西一棒地说完,我才摸到一点眉目。说是有个坏蛋,绑架了一个妹纸,还枪杀了另一无辜。昨晚从LA逃命,估计身上还别着家伙,住在单位隔壁的Hilton Garden酒店里。妹纸半夜挣脱,央人报警。接下来,一出警匪大戏,拉开帷幕。此处省略若干中间情节,最后,坏蛋慌不择路,跑到单位大楼后面的停车场,被警察赶上,呯——,只一枪,打个正着,目前躺在医院,死活不知。
原定早上8点的会议,也只好推迟到10点半。白赶了一个大早,冤不冤?我步入办公室,坐下,半天回不过神来。身处这蛮夷之邦,危险,竟然如此逼近;惊恐,竟然如此真切。亡命之徒,不再遥不可及;生死之隔,不再毫不相干。
忽然想回家,回到大洋彼岸的家乡。虽然有一点雾霾,虽然有三聚氰胺,但家乡没有枪枝泛滥。此刻的家乡,应该还有浓浓的年味吧。
快过年了,乡思成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