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伊始,我便执行了作为普罗大众的一项光荣使命:两周的陪审团服务(Jury Service)。第一次参加陪审团甄选给我带来了许多新奇的感受,而介入的官司却令我倍感压抑和沉痛。
县法院大厅
对于美国的司法程序,我的认知极为小儿科。作为遵纪守法的良民,从未涉足过对簿公堂的现场也是不足为怪的。当然,这并不排除我满脑子里对法庭的活跃想像。发生在法庭上的那些不似战场,胜似战场的厮杀场面早已铭刻在心,更何况,新闻里各种的官司大戏总是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一直娱乐着我们的生活。
电影«A few good men»里的精彩又经典的法庭交锋,太刺激了。
在县法院给我的一纸传票(summons)中, 我读到了这样一段话,“在美国的州和联邦宪法中,陪审团审判是美国公民的一项基本而神圣的权利。作为一个未来的陪审员,你将有机会直接参与我们民主生活中的一个关键组成部分。”
第一次的随机选择
能接到来自当地法院的承担预备陪审员职责的函文,其实是件很随机的事儿,因为这完全是由计算机依据公民的驾照号或者选民号任意遴选的。尽管如此,我还是有一种中大奖的感觉,瞧瞧身旁的土生土长的老外,头发花白得要退休了,还没有这荣幸的“第一次”呢。
在身旁几位有经历的同事的科普下,我的法律方面的学问突飞猛进。比如,我明白了陪审员要聆听的是两类案子:一类属于人民内部矛盾(civil case),原告称为 plaintiff,陪审员要裁决胜诉方(prevail);另一类属于敌我矛盾(criminal case),起诉人多为prosecutor,陪审员要决定被告guilty or not guilty。这些词可要用对地方啊。
和老美的闲聊中,我还得到了一些能够逃脱陪审员任务的验方,这使我明显地感觉到众人对这项公民义务的躲避心态。我思忖,这大概和对待纳税的心理同出一辙。在尽量理解之外,我也略感悲哀。当那些“公正,民主,民权,法制”的果子可以不费力气,唾手可得时,它们还会诱人吗?
一位好心肠的友人还送我了几条pointers:
比如,首选call-in的报到方式,这样可以免去天天车马劳顿,只消每日电话上点两次卯,听候吩咐即可;
又比如,亲临法院时,只有带着你的传票报到,你才有考勤出据 (自家老板的当然无所谓啦);
再比如,若携带武器,对不起,你要把它们先锁起来,才可进法庭……
大部分可谓金科玉律,采用拿来主义遵守就得了,可是后一条,我想,有点意思,我有可能带着枪支到执法大厅吗?
我的第一周上岗是出奇的清静,我照常上班。我发觉,我的上司比我还舒了口气。
第二周我便得到了走马上任的召唤,加入了预备陪审团。我的整个星期的“玩消失”一定让我的头儿很沮丧。没办法,为人民服务嘛。
我在这里临时上了几天的班
第二次的随机选择
250来个象我一样的预备陪审员在Jury Assembly大厅里,坐以待旦,整装待发。依据每日审理案例的性质和数量,计算机将从我们这些奉旨人员里,盲选出一定名额的准陪审员,然后分配到不同的案子中,这就是case assignment。
当工作人员开始念名单时,被叫到的人会声音洪亮地应一声,然后,表情凝重地跟着法庭机要员,走马灯般地奔赴法庭第一线。剩下的人呢,会收一收黯淡的目光,继续消遣着政府为义务陪审员们提供的贴心服务(电视,杂志以及Puzzle)。既来之,大部分人还是愿意来个真格的,尽管工作人员也安慰众人,你的候命本身也是在尽公民的义务哦。
上午,102位预备陪审员被选入5个案件,每组人员从14到40 不等。
午后,我刚刚入座,便听到我的名字被便拗地呼喊着。我意识到,有案子了,轮着我上阵了。这样,我和其他34人成为一起性侵案的准陪审员。